熟悉的声音,鼻尖萦绕的熟悉气息。
除了裴砚,还能是谁?
林曼眼眶瞬间一红,下一秒,心中一阵剧烈悸动。
可紧接着,她咬了咬牙,用力猛地一脚狠狠踩在裴砚的脚上。彼时,裴砚的手还捂着她的嘴,林曼顺势扭头,也狠狠咬上他的手。
男人倒吸一口凉气,闷哼出声,却始终强忍着,没再发出更大声响。
为了不伤到林曼,他非但没有刻意抽回手,反而纵容她咬着。
他垂眸,静静地看着林曼那柔软纤细的发丝,轻声道:“咬够了吗?这还有一只手,给你咬。”
听到裴砚的声音,林曼拼命从他怀里挣扎出来。这一回,她不再呼喊叫嚷,只是双眼通红,直勾勾地盯着裴砚。
那眼神仿佛在无声地控诉着过往种种。
见此情景,男人的心像是被撞击了,疼得厉害。
他将林曼重新搂进怀里,生疏地拍着她的后背,毕竟,他从未这样哄过一个女人。
“好了好了,是我来晚了,你怪我吧。实在不解气,就再咬我几口。”
说着,他索性掀起衣服,露出线条分明,极具诱惑的腹肌。
想当初,林曼不就是因为这个,趴在墙头偷看他洗澡,还不小心把瓶子砸到他头上了吗?
林曼又气又急,猛地捶了几下裴砚的胸口。他默默承受着,一声不吭。
看着女人湿漉漉的眼底泛着盈盈光泽,裴砚的心都快碎成了渣。他动作生疏地用手轻轻刮蹭着她的眼睛。
柔声道:“好了好了,都当妈的人了,怎么还动不动就哭鼻子呢。”
“孩子……”林曼猛地伸出手,一把攥住裴砚的衣袖,整个人有轻轻颤抖着,压低声音,“宝宝呢?他不让我见宝宝!裴砚,孩子……”
说到最后,林曼原本已经被安抚的情绪突然躁动起来。
“交给我。”
裴砚的话,拂过林曼紧绷的心弦,她感到久违的安心。
只是,在林曼低头的瞬间,她并未察觉到,裴砚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冷凝。
怕是他也棘手。
林曼躺在裴砚的怀中,困意阵阵袭来。
“裴砚,你了解过江序之的身世吗?”
裴砚微微一怔,对这个问题感到有些意外,但还是答道:“知道一些。”
林曼看向他,“江序之小时候待过的那家孤儿院,后来因为一把火,变成了一片废墟,是你做的吗?”
“是你送他们去战场的?”林曼接着问道。
裴砚不太明白林曼的意思。
但还是顺着她的话道:“与我无关。”
对于那家孤儿院,裴砚是有所耳闻的。从院长到里面的护工,没一个是干净的。
只是他不明白,林曼为何问起这个?
心中疑惑着,但他手中的动作没停,拍着她的背,想把女人哄睡。
冰海战舰执行任务时,其中任务之一便是打击类似孤儿院的黑色产业,所以裴砚对这类事情还算略知一二。
那家被烧成废墟的孤儿院,他曾亲自前去勘察过,和其他的黑色产业并无二致。
背后的人为了钱去贿赂,以此来谋取更高的职位,这种事在裴砚看来并不稀奇。
女人被抱在怀中,自己还翻了个身,觉得更舒服一点,只是她这一动,顿时把裴砚蹭的顿时拱起一股火,
偏她还不自知,依旧用那双明媚多情的眼睛去看他,不知道自己这副模样到底有多勾人。
尤其是,素了好多个月的男人。
“别动…….”他低声训斥。
林曼没听清裴砚的话,只是看他这副冷峻的脸,还是和从前一样好看,她伸手不自觉抚上裴砚的眉眼,就在裴砚忍无可忍,想要找个房间时。
林曼微微皱了皱眉头,略作思索后,神情突然紧张起来,急切地说道:“裴砚,有人告诉我,一个女人跟江序之说……他小时候住的那家孤儿院是你毁掉的。”
“她想挑起你跟江序之之间的矛盾!”
“我怀疑这个人是甘予汐!”
“裴砚……”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神中满是担忧与不安,尤其是裴砚迟迟不回话。
裴砚敏锐地捕捉到,林曼微微皱起的眉头,心中涌起一丝无奈,轻叹了一声,应了个“嗯”。
他不应声并不是不相信她的话。
只是觉得此刻林曼疲惫的状态,该休息了。
“别担心,我会处理好。”
林曼似乎在裴砚的怀中找到了难得的舒适感。他一条腿支撑着她,困意渐渐笼罩着林曼,微微耷拉着眼皮的模样,还不时在裴砚怀中调整着姿势。
蹭来蹭去,只为寻一个更惬意的位置。
裴砚接连做了好几次深呼吸,好不容易等她安静下来,将头靠在自己肩上,以为她终于入睡了。
可就在这时,林曼却突然睁开了眼睛,神情紧张,“咱们不能待在这儿,江序之随时都可能回来,会有危险的。”
“放心,我会处理好,他暂时不会回来。”裴砚垂眸看着她。
那他能去哪儿?
林曼不解,毕竟江序之把她看的很紧。
原本以为怀中的女人终于要睡了。
林曼却突然凑近裴砚身上闻了闻,喃喃道:“你身上好香啊。”
这才终于缓缓睡了过去。
见林曼不再动弹,裴砚缓缓站起身。
他在身上喷了助眠的喷雾。
确认林曼睡熟后,他迈步向外走去。长时间蹲着,他的一条腿麻得失去了知觉,但他面上却丝毫未显露出异样。
守在楼梯衔接处的雇佣兵看到裴砚,想伸手接过他怀中的林曼,向他示好,然而裴砚却并没有放手,一直将人抱回到房间。
如果要是林曼清醒过来,见到这副场景一定会惊掉下巴。
裴总?你当江序之的大本营是你家后花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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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序,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做过那些事。”
“他们企图污蔑我的身份,想把我推出去当替罪羊。可我怎么可能离开呢?这是我的国家,是我深深热爱着的土地。我把自己的全部心血都倾注在了这里啊。”
“你别忘了,东欧那帮人,可不单单是你的仇人,他们同样也是我的仇敌。当年,他们把我囚禁起来,想拿我做实验,还逼我为他们制造更先进精良的装备。”
“我坚决拒绝了,最后拖着满身伤痕拼命逃了出来,这才在战场上遇到了奄奄一息的你。大斌和小斌,他们不仅仅是你的兄弟,也是我的挚友啊。”
“现在,所有线索都指向我,很明显是有人在故意设局陷害我。”
江序之对面,甘予汐坐在沙发上,面前依旧是那扇熟悉的落地窗。
曾经,甘予汐心脏不好,总觉得自己时日无多,便时常坐在这儿,静静地看着窗外翻涌的海浪。
“若不是为了 t0计划和心中的梦想,我根本就不会离开这里。如今我本就命不久矣,与其像这样被人无端污蔑,倒不如一死了之算了。”
甘予汐嘴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话语点到即止,心里清楚不能再多说下去了。
他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望着江序之,带着一丝期待与忐忑,轻声问道:“阿序,你……相信我吗?”
江序之脸上神色平静,让人看不出他内心的想法。
可甘予汐心中猛地一沉。
江序之既没有说相信,也没有说不信,可他这模棱两可的反应,分明透露出一丝怀疑。
要是换做从前,江序之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回应自己的信任,还会关切地询问自己的身体状况。
毕竟,自己曾是他的救命恩人,不是吗?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予汐。”
江序之的话语平淡,但对甘予汐而言,有他这句话便足够了。
“你放心,阿序。这件事我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后陷害我。”
江序之离去后,Linda一脸担忧地走上前,说道:“大小姐,伯爵的意思是让咱们尽快回去。”
甘予汐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然而那眼神中却透着冰冷的淡漠,反问道:“回去做什么?回去等着被问罪吗?”
“你别忘了,父亲可不只有我这一个女儿,他众多儿女都觊觎着那个位置。我就这样任务失败回去,怕也是凶多吉少。”
“与其乖乖回去束手就擒,指望别人给我们生路,倒不如放手一搏。当初我们想搞垮裴氏,让裴砚乖乖跟我们回去,计划落空了。”
“但现在,如果我们仍能让裴砚跟我们走,那也算是大功一件。”
“总之,我绝不会就此罢手。”
另一边,季泽在门前踱步,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一回来,他急切问道:“怎么样了?查到裴砚带着林曼去了哪里吗?”
其实,季泽原本心里没抱多大期望,毕竟裴砚显然不想让他知晓林曼的行踪,肯定会设法避开他的眼线。
然而,前去打探的人却给出了意外的答复:“查到了,季总。只是这消息查得太容易了,他们并未刻意隐藏行踪。我们一路跟踪,发现裴总的大部队都在那座孤岛上集结。”
“我找了个相熟的人打听,那座岛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周围还布满了电网,强攻的话,不但会惊动里面的人,我们也会损失惨重。”
“不过,听说裴总已经进岛了。”
“他进岛了?”
季泽眉头紧蹙,满脸疑惑。
他曾与江序之交过手,深知此人手段狠辣,反侦察能力极强,他的地盘必定守卫得如同铁桶一般。
阿砚是怎么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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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砚静静地站在床边,目光落在床上沉睡的女人身上。
只见林曼的表情十分古怪,一会儿自己轻轻笑出声来,一会儿又吧唧着嘴,像是在品着酒。
裴砚不禁轻哼一声,转身继续同面前的男人交谈着。
林曼周围都是裴砚的气息。
即使她不愿意承认,但这也是她来到这里之后,睡的最踏实的一夜。
她刚刚梦到,她回来时,在天海居点男模的画面,结果好巧不巧点到了裴砚头上。
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有人摔了一瓶啤酒,紧接着,那张和裴砚一模一样的脸的男人,竟然吓得“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
林曼唇角不自觉地动了动,傻笑着。
她隐隐感觉有一双熟悉的手在轻轻推着自己,力度轻柔,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裴砚温柔地说道:“该醒了,小懒猫。”
两人四目相对,林曼眼神中还残留着刚睡醒的懵懂与迷离。
突然,她毫无征兆地伸出双手,直接捏上裴砚的脸,手指顺势滑到耳朵,又戳了戳他的眼睛,最后还揪着他的头发肆意揉搓。
见裴砚没有任何反应,她想道:“这个梦可真长啊。”
林曼嘟囔着,说完,又毫无顾忌地闭上眼,伸手掀裴砚的短袖。
她的手掌在裴砚紧实的腹肌上,一会儿轻轻揉着,一会儿又用力搓着,动作十分忘我。
很快,她像是被什么吸引,鼻子凑近,不停地嗅着,抬头冲着裴砚笑,“你好香啊,给你加个钟好不好?今晚别走了。”
裴砚挑起眉,看出是安神喷雾的作用下,让林曼还沉浸在梦里,平日,她见到裴砚,像老鼠见了猫,既想挑衅却又畏惧。
“你确定?”裴砚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玩味,伸手轻轻捉住了林曼那只不安分的手。
林曼的发丝如黑色的绸缎般垂落在两侧肩头,她缓缓坐起身来,动作带着几分慵懒。
下一刻,她伸出两只手,轻柔地贴住裴砚的脸庞,眼神中透着迷离与专注。微微用力,将裴砚的脸拉近自己,就那样呆呆地凝视着他,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眼前这张脸。
过了好一会儿,林曼才像是回过神来,神情认真地开口说道:“你长得可真好看,性格也好,对我还温柔。”
“最重要的是还肯让我亲近,比我家里那个凶巴巴的家伙好多了。”
果然,梦境中的林曼和现实中都会爱上同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