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腾腾的肉包子登场,薄皮大馅十八个褶,褶花均匀,外形美观。
面皮洁白发光,苏渺一口咬下去,包子皮柔软有嚼劲,肉馅鲜香肥而不腻,浓郁的肉香在口腔中四溢开来。
“爸爸,这包子真好吃,我就喜欢这种包子皮,有些发得蓬蓬的,吃起来却很糙,我就不爱~”
在邕城吃面食并不多,苏渺对发面揉面也不太了解,只觉得这个包子皮确实是她吃过最好吃的。
过来给他们上熟菜的服务员听到她说的话,解惑道:
“同志,我们这手上功夫现在都是已经标准化了的,学徒得历练好些年才能完全出师的。
这包子皮得用老肥搭脑子,和好后立马就用,才能出这样的口感。
一斤馅儿里要放一两葱、一两五钱香油,样样都得过秤,分毫不能差。
不放味精不用水,用高汤打成肉丁水馅儿,再用上等红盅酱油找口。夏天和冬天,随季节调整肥瘦比例,步步精心才能打得出这名号。”
服务员的话说得专业,夹杂着不少行话,苏渺虽听得一知半解,却丝毫不影响她大快朵颐。
吃过了包子,父女俩按着司机师傅指的方向走,路上又看到了小吃摊。
竹竿支起的棚子下,老师傅正用铁勺往热油锅里浇面糊,炸出金黄的圆圈,木牌牌上用粉笔写着“耳朵眼炸糕”。
苏元正掏钱买了两个,老师傅头也不抬,用铁夹子翻动着油锅里的炸糕,从已经炸好的糕里挑了两个用油纸包上递给他们。
旁边的小煤炉上坐着口铝锅,里面熬着深红色的豆沙馅,甜香四溢。
苏渺接过还烫手的炸糕,轻轻咬开,酥脆的外皮 “咔嚓” 一声裂开,露出绵软的内馅,细腻清甜的豆沙在舌尖化开。
“好好吃啊!”她满足地眯起眼睛,等吃完的时候,嘴边已经沾了圈油光。
接下来,父女俩开启了逛吃模式,大麻花、麻酱烧饼、嘎巴菜都吃了,热闹的市场逛了,特产买了,相声听了,回到饭店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
明天又要启程,回来之后父女俩要好好休息了,苏元正嘱咐女儿要是有什么事情记得过来叫自己。
苏渺洗了澡,在床上看书,越看越精神,一点睡意都没有,看了看房间的精致布局,她想到楼上楼下逛几圈,好好参观一下这个能和博物馆媲美的饭店。
苏渺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走廊暖黄色的灯光,虽不明亮,却别有一番韵味。
老旧的木地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也被厚实的地毯吸收了大半。
她沿着螺旋楼梯缓缓上行,指尖划过雕花扶手,木质的温润触感中带着岁月的痕迹。
四楼转角处挂着幅泛黄的老照片,玻璃相框里一群穿长袍马褂的商人站在饭店门前,身后停着几辆黄包车。
照片下方的铜牌上刻着“xxx年万国商会年会”。
“女士,请问有什么需要吗?”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苏渺吓了一跳,转身看见位穿藏蓝制服的老人,大约六十多岁的样子。
他手里提着盏老式马灯,灯光在皱纹间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
“我...我想参观一下饭店。”苏渺有些不好意思,心里想着,饭店竟然还有年纪这么大的职员吗?
老人了然的点点头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指了指走廊尽头那扇雕花木门。
“那是老舞厅,半个世纪前津市最时髦的交际场,你想不想看看?”
“可以吗?”
“当然。”
此时的舞厅已经闭场了,老人推开沉重的木门,月光透过彩绘玻璃窗,在木地板上投下斑斓的光影。
“啪”的一声将电灯打开,角落里立着架老式留声机,铜喇叭的边上已经有些氧化的痕迹。
“溥仪皇帝以前很爱来这里跳舞呢。”
他说着话,在钢琴上按下一个白键,一个颤颤巍巍的声音响起,一个颤颤巍巍的音符缓缓响起,仿佛穿越了时光,带着苏渺回到了那个纸醉金迷的年代。
老人带着苏渺转了一圈,果然是堪比博物馆,每个角落都有名人的痕迹,这里孙先生用过餐,那里袁大头看过报,那间房某总统住了很久,这个阳台戏曲大师拍过照。
苏渺对将她送回房间门口的老人道谢:“谢谢您这么晚了还带我逛饭店,晚安。”
“这是我应该做的,祝你好梦。”
老人说完了话,又提着灯无声的走了。
确实是一夜好梦,苏渺在梦里穿越百年,看着形形色色的人从自己身边走过,画面一转,自己又回到了宁县的小院子里……
早上,苏渺是被亮醒的,昨天晚上忘了拉窗帘。
她看了看手表,已经九点了。
她起床洗漱完毕,房门就被敲响了,打开门,外面站着的是父亲。
“渺渺,你已经起床了?我们准备去吃早餐,就要出发了。”
“好的,爸爸,我把东西收一收就可以了。”
父女俩直接办了退房,开车又去吃了狗不理,毕竟离开之后就很难吃上正宗的了。
今天要开三百多公里的车到泉城,算是一场硬仗了。
苏渺也难得发挥了副驾驶的作用,陪爸爸聊了半路。
行驶了两个多小时之后,两人下车休息了一会儿,吃了点东西当作午餐了,打算到了地方再好好吃一顿。
再次上车之后,苏渺就顶不住开始小鸡啄米起来。
“渺渺,你睡一会儿吧,不用陪爸爸说话了。”
“嗯……爸爸,我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苏渺含糊地应着,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睡了多久,苏渺感觉车子停了下来。
她睁开眼睛,正好看到父亲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爸爸?到哪里?”她揉着眼睛问道。
“大概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到的,但是我觉得车子有些不对劲,下去检查一下,你待在车里吧。”
看父亲下了车,苏渺挠了挠头,觉得有些想放水,于是下车到路边草丛里了。
等她回来的时候,父亲蹲在前轮旁边看着已经瘪下去的车胎。
“渺渺,我们的车轮被钉子扎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