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夏闻言,怔了几秒,然后低声问:“你都知道了?”
怪不得他突然说和陈鹏去聊聊。
林之御叹口气,无奈道:“刚才陈鹏一出现,你情绪就不太对,他话都没说完,你就急着上车,像是一眼都不想看他的样子。”
“我一猜便知道是什么。”
林之御看着她,继续说道:“应夏,以后受委屈了别憋着,可以告诉我,我给你想办法还回去。”
应夏抬眸看向他,才说:“我就是担心你发火,影响你情绪,所以才不告诉你的,不是有意要瞒着你。”
“而且陈鹏的事,我已经处理好了,也不打算和陈氏继续合作了,他那人实在恶心。四十多岁了,都结婚有孩子了还跑过来跟我说,要我做他的情人,别提了,快给我恶心坏了。”
“不过他也没从我这里占到什么便宜,还让我给臭骂了一顿。”
林之御没笑,给她揉了揉泛红的那块肌肤,然后发动车子。
车子行驶在嘉城夜色里,四周高楼林立,软红十丈,很多人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应夏将车窗落下来一点,盛夏夜风吹的人格外惬意。
人一旦惬意,就想深聊。
应夏问他:“你一直不说话,是不是因为陈鹏握我的手腕,还让我做他的情人,所以生气吃醋了?”
“有点。”林之御坦言道:“但我也知道不该生气吃醋,因为这不是你的错。”
应夏一笑,抬手捏了捏他的耳朵,有点凉,但在这炎热夏夜里摸着倒挺舒服,说:“那你把陈鹏怎么样了?”
林之御任由她捏着耳朵,也没打算瞒着她,直言道:“我让他离开陈氏,我就既往不咎。”
“你这么多年真是一点都没变。”应夏笑了笑,说:“依旧这么睚眦必报。”
林之御看着前方车流,低声问她:“那你会讨厌我吗?”
应夏眸色很亮,嗓音带着一丝笑音,道:“如果讨厌的话,退货还来得及吗?”
“恐怕不能。”林之御侧目看了看她,声音算得上温和,道:“结婚证都已经领了,我们之间只有丧偶,没有离婚。”
“应夏,若是我死了,就当你退货了。”
应夏闻言神情明显一窒,心里也隐隐作痛,急忙安抚他情绪,说:“我只是开个玩笑,从来没想过离婚的事情。”
“我知道你是开玩笑。”林之御笑了笑,握住她的手,趁着等红灯时,看向她,缓缓道:“但我没有开玩笑。”
那神情像是在说,死对他来说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若是应夏有一天真的不爱他了,他可以立刻去死。
毫不犹豫的离开这世间。
应夏闻言心底深处越发的痛起来,痛的她都想落泪,但还是堪堪忍住,说道:“林之御,我不会不爱你的,我会一直陪着你。”
他大约是应夏此生见过的最没有安全感的人。每一刻都在担心失去,担心不被爱。
童年时期的阴影,在岁月流逝的过程中不仅没有消解,反而折磨他半生。
应夏是真的害怕他往后余生都这般痛苦,相处过程中经常小心翼翼,试图一点点消除他的痛苦。
可偶尔午夜梦回时分,她还是能在阳台角落找到他。
看到地上一摊血迹,和满眼灰暗,毫无生机的林之御。
慢慢的,应夏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该怎么去抚平他内心深处的伤口。
他时而正常,时而发疯的想去死。
但每次都是偷偷去自残,从不敢让应夏发现。
应夏也偷偷咨询过林之御之前的心理医生,可那位心理医生也无能为力,说他能坚持活到现在,已是不易。
其他的让应夏别勉强,轻微的自残若是能让他觉得舒服,就由着他去。
应夏走神的想着这些事,不知何时已经哭出来,林之御抬手摸了摸她脸上的泪痕,柔声说:“别哭了,我不会去死的。”
“你还爱我,我就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