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夏将林之御推回新转的单人病房里,拉开病房的窗帘,耀眼的阳光顷刻间便照了进来。
“以后还是要多晒晒太阳。”应夏说完还回头看了看他。
林之御应道:“好。”
虽知道他刚醒来,不易劳神,但陆承先的事情箭在弦上,还是拖不得,想了好一会儿,还是开口说:“陆承先因为我们的事,冲动之下去到沈家把沈棋打了一顿,打的挺严重的,听江教授说,沈棋到现在都下不了床。”
“沈家一直不松口,还不停向庭审施压,明天是陆承先的终审,可能要判刑。”
林之御说:“我知道。”
应夏声音疑惑,道:“江教授这么快就和你说了?”
“不是他说的。”林之御轻声说:“我答应霍炀去换你的时候,就猜到了之后的事。”
“以承先的脾性,他查到事情原委后,干出这种事来不奇怪。”
应夏一惊,想到陆承先说他聪明,每走一步,就想好全盘棋子怎么运转。
一天要废死多少脑细胞。
“那现在要怎么办?”应夏知道他不会不管陆承先。
“沈棋没死,这事就好办。”
林之御声音淡淡的,说:“承先不会有事的。”
他话音刚落,江怀远就走了进来,像是刚挂完电话,手机还攥在手里。
边走边说:“之御,你说奇不奇怪,我和阿泽跑了好几趟沈家,这沈老爷子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就差把我俩臭骂一顿。明天承先庭审,给我愁的这几天都睡不着觉。”
“结果你猜怎么着——”江怀远在他面前站定,似是有些难以置信:“就在刚刚,沈老爷子给我特意打电话过来,说马上撤诉,而且愿意在媒体面前公开给承先道歉,说这事他们沈家负全责,还要把沈棋赶出沈家,剔除族谱。”
“你说他是不是病糊涂了,大白天见鬼了都。”
林之御笑了下,说:“沈老爷子精明一世,怎会糊涂。”
江怀远来回踱步两下,看他一副气定神闲的样,道:“之御,承先的事你受伤之前早就料到了是不是?所以不论你这次能不能活下来,承先都不可能有事的,因为你这步棋早就下好了,对不对?”
林之御笑意很淡,没否认他的话。
“那你早说啊,害我和阿泽这些日子来回奔波,拉了多少脸求人,给阿泽这两天都整抑郁了,我俩天天担心承先的事,没睡过一个好觉。”
林之御闻言,看着他说:“这事你和阿泽都有功劳,否则不会这么顺利。”
“你要是不及时去拉住承先,沈棋真被打死在沈家老宅,这事确实有些棘手。”
江怀远啧了一声,看了看应夏,说:“应夏,你说林之御这人可怕吧?算计到自己人身上。”
应夏轻轻笑了下,说:“还行,习惯了。”
江怀远半开玩笑着说:“之御,多亏我和你是朋友,否则我哪天不小心得罪了你,怎么死在你手里的,都不清楚。”
“天天这样算计来算计去的,也难怪你这么些年,病一直不见好。以后和应夏好好生活,慢慢养病,可别在复职了。”
江怀远声音格外真挚,是真的把林之御当做为数不多的朋友,继续道:“离这权力场远些,你这身子经不起劳累了。再这么费脑子下去,没几年我和承先就得吃你的席。”
林之御只是笑了笑:“知道了。”
“我得走了,你再好好养一阵子就能出院。”江怀远抬手看了下表:“我下午五点还有台手术,明天再来看你。”
林之御说:“好。”
应夏将江怀远送出去,想起刚才他说林之御身体差,不宜劳累的事,就担忧的问:“江教授,林之御这身体到底如何?”
江怀远叹了口气,说:“他如今这身体,都是积劳成疾导致的。常年失眠,又加上心理疾病,自己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的。”
“你得劝劝他,不论上面发多少信函文件,都别复职了,他如今这身体得好好养着,否则还真不好说。”
应夏闻言,唇角都有些颤抖:“那……”
不等她说,江怀远便看出来她的难过,安抚道:“应夏,别担心,我医学世家出身,这些年为了他的身体,还专门研学了心理疾病医学方面的资料。”
他声音平和,极具安抚人心,说:“放心,有我在呢,他想死都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