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那一个月,应夏一心扑在毕业的各项事宜里,在学校宿舍住的也算惬意。
她和方昱铭经过那件事后,也算和平分手。
分手是应夏提的,她觉得和方昱铭继续在一起,那件事多少对彼此都是个芥蒂,还是早点分手比较好。
毕业后顺利回国,和方涵兄妹俩一起办那个公司,三个人都是名校高材生,应夏又回国帮忙,公司办的风生水起。
终于在第二年的六月份成功上市。
他们三人齐心协力,总算带着公司在嘉城金融中心站稳了脚跟。
上市那一天,国内爆出了惊天新闻。
林思渊落马,林家父子对簿公堂。
新闻只报道了法庭的几幕画面,应夏看着手机上的一条条热榜新闻视频,不知道当时是什么心情。
能把自己亲生父亲告上法庭,亲手毁掉林家清誉这种事,当下世道也就只有林之御这种疯子能干得出来。
谁不是权势相护,求得庇护。
只有他,汲汲营营,满腹算计的要毁掉林家。
网上评论褒贬不一。
有说他为人刚正不阿,大义灭亲。
也有人说他蠢,放着大好权势坦途不要,干出这种自己砸自己脚的蠢事来。
法庭上,林之御呈上这些年林思渊的全部罪证,那些草菅人命、滥用职权、招权纳贿、靡所不为的旧事一件件全被揭出来。
证据链完整确凿,又有亲生儿子和沈老爷子亲堂相证。
那天林思渊的审判结果是:死刑。
审判结束后,给了林之御最后探望的时间。
两人坐在一间小房间里。
林思渊在这场父子争斗里败的彻底,他苍老的脸,早已生出很多皱纹,望向林之御时目光混沌,说:“之御,我竟是没想到你这些年恨我至此。”
林之御和他平视,道:“林思渊,从我十二岁时起,我恨了你整整二十年。”
“我母亲,大哥皆因你而死,再后来,应夏…差点被烧死,我和她的孩子也没了。”
“林思渊,你毁了我的一生。”
“我和应夏本可以结婚的,我们俩…本来不用走到如今这步的。”
“如果你和爷爷当初不逼我联姻,让我和应夏结婚,我也许就会放弃复仇,也就不会有今天。”
“这一切,都是你,都是林家逼我的。”
“林思渊,你万死都难辞其咎。”
林思渊或许是知道快要到生命的尽头,看着林之御带了些最后的慈爱之情,听他说完后,道:“之御,你生在林家,注定这一生跌宕起伏,深陷权势纠葛,这是你避不开的。”
“从你爷爷,到我,到你,我们都没有资格选择,在林家利益面前,任何儿女情长都不值一提。”
“你如此注重应夏,为了她背弃林家,放弃林家掌权人的争夺,你觉得真的值得吗?”
“如今我一倒,其余林家子弟必遭连带,你把自己青云直上的路都切断了。”
“这个位置你又能坐多久?”
林之御冷声一笑,说:“林思渊,你到现在了,还不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我告诉你,我林之御平生最憎恶争权夺利之事,这位置我一刻都不会多待。”
“林家此后荣辱与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纵是跌落尘埃,遭万人唾弃,我也只会冷眼旁观。”
林思渊一惊,半站起身来,道:“你爷爷病重,林家如今的掌权人是你,难道你真要亲手将林家毁于一旦吗?”
“当然,这是我一直以来的夙愿。”
林之御站起身,走近垂眸看他,轻声说:“你还不知道吧,你的女人和私生女已经横死在国外了,你看,当初我没能保护得了应夏,如今你也保护不了他们。”
“咱们之间算是扯平了。”
林思渊指着他,心脏一阵阵抽搐,颤颤巍巍,老泪纵横道:“林之御,你简直疯了,如此敏感时期,你就不怕被我手下的人查出来,到时候你——”
没等他说完,林之御看着他,淡淡道:“我当然没疯,事情不是我做的,是我那位好爷爷做的。”
他笑得有些疯魔,道:“你害死了爷爷最爱的人的唯一女儿,他死前怎么会让你快活。”
“爷爷下手比我早多了。”
林思渊心脏疼的更为剧烈,整个人都倒在地板上,双手捂着心脏蜷缩成一团。
林之御就那样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漫不经心的扫了他一眼,道:“你可得死慢点,等等我那位好爷爷。”
“好争取黄泉路上做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