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你出院,就没去。”陆承先淡淡道。
“嗯。”应夏望向窗外,轻声说:“你送我回圣和苑吧,我收拾下东西,我订的今晚飞去英国的航班。”
陆承先转头看她,满是担忧,“这么仓促吗?你身体刚恢复好,再养一阵子再去吧。”
“差不多了,就腿上每天抹抹药就行,不用担心。”应夏说:“这嘉城我一秒都不想呆了。”
“这几年我感觉我就像一个笑话。”
陆承先沉声道:“别这么说。”
回到圣和苑后,应夏推开门,室内依旧干净的一尘不染,她走上二楼衣帽间开始收拾东西。
她想带的东西不多,衣服大多是林之御买的,她也没客气,挑了些喜欢的装行李箱。
杂七杂八的收拾了几个小时,最后踏入卧室,从窗户喊陆承先:“你进来一下。”
陆承先从外面上楼,走进卧室。
卧室很大,但很温馨,很多粉粉嫩嫩的小物件一看就是应夏亲手添置的,相当用心。
陆承先看了一会儿问她:“怎么了?”
“帮我把这些书,还有墙上这些挂件都搬出去。”
“搬哪?”他问。
“搬去室外。”应夏说。
故事书集很多,这几年她读了上千多个故事给他听,哄他睡个好觉,现在只想一把火将这些故事全烧了。
陆承先搬了好几趟才搬完,搬完最后一趟,他额上都渗出汗珠来:“应夏,就你敢这么使唤我。”
应夏抬手:“打火机给我。”
陆承先乖乖递给她。
应夏毫不犹豫的点燃了那堆故事书,火很快开始蔓延。
直至烧成一大堆灰烬。
应夏一滴泪也没落,就看着火焰灭掉,才说:“这几年,就当我爱错了人。”
她和陆承先提着行李箱往外走时,林之御的那辆保时捷就停在了庄园门口。
应夏没什么多余情绪,决定忘记的人,她也不预备留什么感情。
见林之御下车,缓缓走到他面前,眸色清亮,道:“衣服多,我带不完,剩下的你看着扔吧。”
“其他带不走的我都烧了。”
林之御看着她,温声说:“好。”
“是今天走吗?我送你。”他说。
“不必了。”应夏一声冷笑,道:“大婚之夜,林先生好好陪陪夫人吧。”
“我祝您与夫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她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走了两步,应夏又回过头来,从无名指上用力摘下那枚碍眼的戒指,扔向林之御的方向。
“这戒指难看死了。”
她说这句话时,分明是在哭。
应夏坐回车上,系上安全带,擦了擦泪,怨恨自己的不争气。
陆承先浅浅的和林之御道了别,就上车。
车子开走后,林之御才捡起那枚戒指,握在手里。
圣和苑里有浓烈的烟味,他抬眼望向那一堆灰烬,眼眶渐渐不受控制的红起来。
林之御大婚那夜,应夏站在嘉城市机场进机口。
嘉城市那天的雪下的很大,盖住了城市的灯红酒绿,眼前一层雾气,搞的她眼里发酸,心里发胀。
陆承先说:“我送你去英国吧,你没出过国,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应夏看着他笑了笑:“我总要一个人的,你又能陪我多久。”
“陆承先,雪这么大,回去吧。”
应夏转身往里面走,陆承先突然喊住她。
应夏回头,就看见他肩上一层薄薄的雪花,只听他说:“应夏,如果有一天你不爱二哥了,你告诉我一声。”
他眼角很红,柔声说:“千里万里,我陆承先接你回家。”
应夏心里一悸,为他眼里少见的赤诚与热烈。
可当时的应夏,真的只把他当朋友,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她一个也不敢爱了。
她说:“好。”
“侧脸上的伤记得按时擦药,我不喜欢丑的。”
应夏说完,便消失在嘉城雾蒙蒙的雪雾里。
国内这些往事,到底是要花时间去遗忘,去放下,才能开始新的生活。
愿此后山高水长,再不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