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林思渊的每一次联络都是不欢而散,这么多年早就已经习惯了。
他对林思渊除了恨意,再也没有多余的感情。
那晚林之御经历了这些天里的第一次失眠。
应夏爷爷的手术很顺利,病情稳定后夏方晴和应平旭才赶回来。
他们回家那天是八月十五日,同一天,林之御启程回嘉城。
送他走的时候,应夏很难过,虽然知道两周开学后就可以见面,但她还是控制不住的心酸。
人在一起越久,越会习惯对方的存在。
应平旭和夏方晴也下楼送他,很客气的邀请他有机会再来玩,路上注意安全之类的话,然后就上楼去了,把分别的时间留给了他们。
小区楼下,她泪眼婆娑的把那只长耳兔子递给他,“…我送你了。”
“回去好好睡觉,我每晚都会给你打电话读故事的。”
“好。”林之御把她抱住:“定了回学校的时间后,跟我说,我去接你。”
那天很热,有风,吹在楼下高大的枝桠上,树叶交织在一起,发出簌簌的声音,应夏在风吹过来时,吻了下他侧脸,说:“你要记得想我,林之御。”
“我会。”林之御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他上车后,车窗落下,应夏最后说了句:“注意安全。”
林之御摸了摸她脑袋,柔声道:“回家去吧,天太热了。”
应夏忍着落泪的冲动,别扭的说:“你和陆承先少厮混些,他身边女人那么多,指不定你哪天就被勾走了。”
只见他笑了下,才说:“放心吧,我和他不一样。”
“我只爱你。”他捏了捏她绵绵的耳垂,那里还有他昨晚咬的齿痕。
“只会爱你。”他重复道。
他说出口的爱在后来都有迹可循。
即使他们后来闹的那样不堪,矛盾激烈到难以缓解的地步,她也从来没怀疑过林之御的爱。
她从未怪的他,他后来坚难到连自己的命都顾不上,也依然想方设法给应夏安排好后退之路。
车子慢慢驶离楼下,天气热到路边的小狗都待不住,可应夏仍固执的看着车子消失在视线里,才回到家中。
应平旭和夏方晴坐在沙发上,似乎是专门等她回来。
应夏换好拖鞋,坐在他俩对面。
“他走了吗?”夏方晴问。
“走了,回嘉城了。”
应平旭看着她,声音庄重道:“夏夏,爸爸问你,林之御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对吗?”
应夏点点头。
“难怪。”应平旭了然,说:“那天我和你妈妈临时半夜去深圳,是因为你爷爷突发疾病,那晚林之御说帮我们在深圳那边联系一个朋友。”
“他一个电话就有专人在那边接待我们,操刀的医生是最具权威的专家,手术非常成功。”
“我那天在网上查过他的信息,他是林氏集团的董事长,和他喝酒时,他没说家里干什么的,只说普通职员。”
“现在想来,他家世背景不方便外说,所以才骗我们的。”
应夏没否认应平旭说的,只是低下头看着地板,等着他下文。
“夏夏,你和他怎么认识的?”夏方晴问她。
家世如此悬殊,正常来想,不该有机会认识才对。
“一次聚会,就认识了。”
“然后呢?怎么在一起的?”
应夏假装笑得轻松,说:“我对他一见钟情,最后死缠烂打的追他,他不堪其扰,就同意说试试,然后就顺其自然在一起了。”
应平旭叹了一口气说道,“夏夏,以他的家世,你们几乎不可能有结果,你知道吗?”
“我知道。”应夏直视应平旭,“但是爸爸,我很爱他,我没这么爱过一个人。”
“我相信他也是。”
夏方晴走到对面,坐在应夏身旁,语重心长道:“若林之御是普通人,只要你们相爱,我和你爸爸绝对不会反对。”
“可他那样的人,不是你的良配。”
应夏抿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所有人都说林之御不是良配,方涵、白瑾华、陆承先,如今连她父母也这样说。
她自己又何尝不知道呢?
可感情进展至此,让她立刻抽离,不止林之御不允许,她自己也做不到?
可能真的得等到最后才能死心。
应平旭望着应夏,这个他放在手心里疼了快二十年的珍宝,还是说出了真话:“夏夏,这不是他爱不爱你,或者你爱不爱他的问题。”
“是因为你们俩之间有永远不可能跨越的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