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阴界飘出来的黑无常，那一口气叹得哟，好久都听不到回声。
垂眸耷眼的，“又怎么呢？”
归陌兮淡淡地收起剑，“带我们去见阎王。”
“悄悄的，不要让任何人发现的那种。”
鹿攸宁在后面补充。
黑无常双手拢在一起，态度坚决地摇头，“阎王说了，阴界不参与各个界面的争端，除非亡魂，否则不能进入阴界。”
然后他一本正经地转过头，面孔朝着归陌兮，“鬼车的魂灯已灭，阎王表彰你为阴界除害，责令赏善司给你记一功，日后有用。”
归陌兮不以为然，“今日你带我们入阴界，这一功就此抵了吧。”
鹿攸宁再次强调，“要悄悄的，不能让人发现。”
黑无常得了阎王的命令，态度强硬。
团团地行一礼，“恕小神不能从命。”
说着他身形一晃就要走。
归陌兮哪有可能让他溜掉，断尘剑灵提前一步已经封住他的去路。鹿攸宁的飞天盾也高高飞起，一声令下就能砸他个生活不能自理。
黑无常知道厉害，手指抖抖地点住他们，神情悲愤，“你们……你们太欺负小神了。”
“大神若能欺负，我们也不会含糊。”
鹿攸宁笑眯眯地答。
因为工作原因（去人界渡化怨灵），晏岢见过两回黑无常，回回都是抱持敬畏的心理，没想到……
所以大师兄和小师妹还是猛啊，要好好地跟着他们混。
柯翔飞心理素质强大，神色稳定。
黑无常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弱弱地问，“这回要进四个？”
“对。”
讲大话是鹿攸宁的强项，“阎王赏罚分明，我们四个都是来争取奖励的。”
黑无常苦起脸，“带你们进去，我要被罚了。”
鹿攸宁凑过去，声音压得极低，“五方鬼帝要对天道宣战，阎王躲得过去吗？”
黑无常吓一跳，“你瞎说啥？”
鹿攸宁突然严肃，娇俏的面孔板板正，“神鬼大乱，后果不堪想象，我们乃正义之师，为拯救苍生而来。你若不带我们进去，你就是全人族的罪神。”
说到这里，她缓和了口气，上下打量着黑无常，“黑爷也是人族晋级的神吧。”
这些话……
实在是拒绝不了。
当然就武力而言，他也没法拒绝。
黑无常叹气，又叹气，“你们都跟着我，不要离开十步的距离，我有隐去气息的法器。旁人就算看到你们，感觉不到气息，只会以为是我新锁来的魂魄。”
*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是老师傅。
柯翔飞和晏岢是一回生，鹿攸宁是二回熟，归陌兮就是三回的老师傅。
“小师妹，这里怎么这么黑？”
“不是有绿色的莹光嘛。”
“那是啥？”
“鬼火。”
“飘来飘去的是……鬼？”
“对的。”
“鬼差呢？怎么可以随便他们到处飘？”
“转世投胎有时辰的，耽误了是他们自己的事情。鬼差与他们讲了，赶不上是他们自己的命数。”
鹿攸宁随便扯个答案。
晏岢信服地点头，“小师妹对这里很熟吗？”
“不熟。”
鹿攸宁扯扯归陌兮的袖子，“大师兄，陆之道的小院在哪？走半天了，怎么都没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