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你搁这坐着干嘛?走走走进去说话。”
夏安炘停了车赶忙跑过来,老远就看见老弟坐在石墩子上。
这么大老爷们儿往那一缩,瞧着怪可怜的,夏安炘心中一沉,知道是有大事。
他现在也不需要知道具体是什么事,反正来医院还能干嘛?肯定进去看病呗!
总不可能专门挑这种地方唠嗑散步,就算是神人怕是也没这心情。
夏安炘一把捞起陈言,兄弟俩前脚跟着后脚的进了医院。
陈言很快做完了ct和内镜检查,眼下他们二人等着出结果,也等了几十分钟了。
“事情就是这样,所以我赶着来医院做检查,以防万一。
趁着这段时间,陈言向夏安炘诉说了他今天的离奇经历。
“*的,那个傻*,气死老子了我*!”
“我早跟你说了平时多锻炼身体,换我来一拳早给这王八蛋干废了,气死我了!”
夏安炘的拳头砸在后方无人的墙上,声调陡然拔高地说道,发着电报。
可见他只是不在场,如果在场的话都等不到陈言把话问完,直接就冲上去痛扁洛君成了。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反正洛君成权势滔天,想搞他们的话他们也逃不掉,先把气出了再说。
“你放宽心吧,肯定没事的,嗷,咱身体多好啊!”
夏安炘接着说道,安抚着陈言。
“我知道。”
陈言说道。
“我知道我是自己吓自己,在心里头憋坏了,只是...”
“只是一下子知道了太多东西,有点接受不了,这下都说了出来也就好些了。”
很多时候,我们只是需要一个倾听者,就足以扫去大部分的烦闷忧愁。
而倾听者不需要做出什么回应,只要耐心听下去就好了。
照理说陈言不该这样惊慌,以他的性子别说被一句话吓成这样,就算是确诊了,恐怕也会和舅舅陈宏一样冷静。
可是没有办法,他亲眼见过患者是怎样在眨眼之间倒下、再也不能起来的。
那也是一个花儿一样的年纪、花儿一样的人,那是他的母亲。
如果是三年前,陈言哪怕是确诊了癌症,也只会比陈宏更冷静。
可是现在不一样,他有老婆,有孩子,所以哪怕只是一句子虚乌有的话,也会让他毛骨悚然。
尤其是现在等待检测结果出来的过程更是煎熬。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概率很低,可是后果却是大厦倾倒、不可挽回。
所以它才令人闻之色变,不得不防。
“明白,我懂。”
夏安炘点头回应道。
这算什么事?
走马路上突然有个人说他是你亲爹,偏偏你还不得不信,就光是这长相,不是父子难道是双胞胎啊?
亲子间的容貌相像和陌生人之间的相似是不一样的,后者见到了两张脸你会说一句“太像了”,随后越看越不像。
而前者,熟悉其中一方的人在见到另一人的时候,先是觉着蹊跷,随后会越看越像。
这就是二者的差别。
而现在,夏安炘看着陈言从洛君成那里带出来的纸张,看着上面洛君成的照片。
他没能成功说服自己,因为这怎么看都是亲生的。
可惜他不在场,不能手上出出气,现在也不能对着洛君成这张脸骂。
总不能骂他人模狗样吧?那岂不是自家老弟跟着躺枪了,这可不行。
夏安炘头脑风暴着,左右也只能咬牙切齿一句“这算什么事儿啊!”,然后狠狠地补上一句国粹。
“陈言。”
诊室的白大褂出来喊了一声,叫陈言进去,想来是有结果了。
夏安炘抢在陈言前率先起身,想要自己先进去,被陈言给拉住了。
“哥,我自己去看吧。”
他虽对这种事情感到恐惧,一码归一码的道理还是没有忘记的,再怕也只是当下害怕,不能让它拖延下去。
夏安炘只说了句好,老老实实在外面等着。
既然老弟这样说了,那他也就不进去了,左右也只是听医生说两句,拿个单子。
反正肯定没事的,对吧?也不用他去把人捞出来。
夏安炘靠在椅子上小声吹起了口哨,不停地抖着腿。
口哨是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故作轻松,抖腿则是他也内心不安的表现。
他哪里可能不担心。
......
诊室里。
“坐。”
陈言扫了眼前方的ct片子,这东西他看不懂,只能等医生说分析和结果。
他深吸一口气,坐等医生开口。
后半生就在这几秒钟之间了。
在先前的谈话中,医生知道这个年轻人是因为家族病史才来做检查的,也知道他心急,所以也就不多说。
“SUVmax值正常,病理切片正常,不用担心,你的身体很健康。”
他是个医生,不可能搞什么先抑后扬的话术、让病人没病得死去活来就先被他吓死。
况且陈言的检查结果确实是一点毛病也没有,否则他肯定也是要说出来的,不能隐瞒,哪怕是普通的、常见的小病。
陈言听见医生的话语,眉头一颤,长舒一口气,缓缓扭头看向窗外。
依旧是阳光灿烂,他看见一束阳光照射进屋内,带来光明。
“谢谢您。”
陈言起身离去,下一秒便出现在了走廊里。
夏安炘听见动静,立刻弹射起步站了起来,利用这个间隙收拾好了表情,用以往那种乐呵呵的表情看着陈言。
“今晚我可要去你家蹭饭了,走吧?”
意思是:没问题吧?
陈言脑袋向旁边一歪,权当指路,笑着说道。
“走吧,不过我得先去买些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