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扉页上的字说道:“这上面写着的东西可与赵志强没什么关系!”
王璇玑有些为难地说:“我实在认不全这些通古字,上面写的是什么?”
刘梦棣应道:“三千,四周,无双休,不喝酒。”
“阿?”王璇玑愣了一下,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刘梦棣答道:“意思是,三界四洲,无所求,不可救。”
王璇玑摇了摇头言道:“什么无双休不可救,这可真是难倒我了,我真不懂。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刘梦棣只得解释道:“这字是后来写的,写下这本手札之人想让老百姓将卫生做好。”
“卫生?防卫其生,令合其道也?”
王璇玑一下子就将卫生二字的出处给说了出来。
卫生二字在古时并不常用,不过庄子里却有“卫生之经”的词句,古人对它的理解即是‘防卫其生,令合其道也’。
意思是将个人的生命健康防卫好,使自己合乎天地天道的规律,低则无病无痛,中则健康长寿,高则突破人生境界。
刘梦棣叹道:“世道混浊非一日之沉,世间清明非一日之变!老百姓哪里懂得那许多,依旧是我行我素,鼠疫瘟病时发,所以才有了不可救的字样。”
“上面写着的明明是不喝酒,怎么就成了不可救了?”王璇玑不高兴地说,“你如何与那些迂腐文人一般,总喜欢将儒文经典过度释读,一句关关雎鸠都能说出天大的道理出来!”
刘梦棣笑道:“我本就是迂腐文人嘛。但不管怎么说,赵志强是写不出这样的字来的,而据我所知,近几十年之内能写出这种字的就只有一个人了。”
王璇玑问道:“你说的是谁?”
“于异人!”
“阿?如何会对是他?”
“可怪就怪在这里了!”
“如何怪了?”王璇玑问。
刘梦棣不解地说道:“其一,赵志强怎么会有他的东西?其二,据我对于异人的了解,他是个理科生呀!炼点钢做点装备炸药,弄点化学品,甚至是机关消息都是他拿手的,可是卫生防疫……这是规章制度,是施政法条,这种文墨功夫却不是他的专长,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什么?”王璇玑根本就听不懂刘梦棣说的是什么。
刘梦棣此时却是有些糊涂,他只得再次翻动那本手札看了起来。
王璇玑见得刘梦棣只专注于手中的书本,脸上微显出一丝不高兴出来。
她喃喃地说:“说好了陪我看花灯……”
“什么”刘梦棣没听到王璇玑的小声嘀咕,抬头看向了王璇玑,并问了一句。
王璇玑只是应道:“没什么。”
刘梦棣看出了王璇玑的心思,只是现在他真想弄明白这本书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言道:“琳琅还在楼上呢,女书院之事还没有说完,要不你先上去……”
“一早说完了,两句话的事情。且去女书院读书也不是她们自己能做得了主的,她们还问回去问过家长才行。琳琅是与他们在玩游戏,等着一会儿天黑了赏花灯呢。”
“那还早……”
“早什么呀,再有一二刻天就黑了!”
“阿?”刘梦棣被王璇玑这么一提醒连忙抬起了头来说道,“如何过了这许久?”
王璇玑言道:“你在鸿缘楼里站在柜台处都看入迷了,我若是不喊你你都不知道自己身边走过了多少人。那个李家小姐守了你大半天不见你回应,这才回的楼上。”
“呀!”
刘梦棣惊了一下,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刚要向王璇玑道歉,从一边匆匆走来一个人。
那人唤声道:“六……柳全见过王家小姐。”
王璇玑转头向着来人打量了一番,而后言道:“怎么又是你?”
“是我!”来人高兴地应了一声。
刘梦棣此时则是瞪大了双眼,即生气又无奈地问道:“你如何来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太子刘梦权。
刘梦棣连忙将书往怀中一藏,赶到太子的身边拉了拉太子的衣袖想将他带到一边说话。
可那太子眼中满是王璇玑,哪里能理会刘梦棣。
他甩了一下袖子同时也甩开了刘梦棣的手,向着王璇玑施起了礼来。
太子可不常施礼,能有这种举动显然是有人教过他。
刘梦棣只得拉住太子的腰带言道:“那什么,墨玉,我与柳公子有几句话要说,一会儿就回来!”
刘梦棣想将太子拉走,可太子那里肯走,他言道:“我并无他事,今日偶遇想来是缘份使然!”
王璇玑马上说道:“你们且说着事,我先上楼一下,琳琅还等着我呢。”
王璇玑说完便回到了鸿缘楼中。
沈琳琅其实没在等王璇玑,或者说王璇玑一早就打算好了与刘梦棣一起离开鸿缘楼根本就没想着再回去。
只是原本的二人幽会,现在却多了一个太子刘梦权,让王璇玑有些反感。
王璇玑回楼上的用意是让刘梦棣快点将人给支走,二人好去看花灯。
刘梦棣见得王璇玑离去,马上压着声音对太子急道:“你如何来了!”
“你都能来,我如何不能来?”
“你可是太子!”
“太子也有七情六欲,再者说了……”
“说什么呀!”刘梦棣生气地说:“父皇病了!你作为太子当在他的身边看护才是!”
太子言道:“我去了,可父皇不让见,就只让蒋侍郎随侍左右。”
刘梦棣生气地说:“父皇就只是找蒋宗宪问问四哥的事情,事出于密不想让你听到,他们说话也耽搁不了多久,蒋宗宪终会出来去执行父皇的旨意。你一时进不到紫宸殿,也得在紫宸殿外守着!父皇龙体抱恙,你夜里还得依惯例代父皇去丹凤门那里与民同乐呢!”
“没有呀,父皇吩咐了让大哥去丹凤门了!”
刘梦棣看着太子刘梦权,摇头说道:“你如何能将此事说得如此轻描淡写?你难道没想过你在父皇心里越来越不重要了?这是要失宠呀?你还想不想当这个太子了?你还要不要继承皇位了?”
刘泷的行踪暴露是与太子妃脱不开干系的。
如果直接处理太子妃,薛氏那里又要如何安抚?真的要让河东薛氏觉得皇帝对薛家不满?
再加上清丈田亩的事情,别的世家大族如何会不生疑惑?提心吊胆最后会形成反意,酿成大祸的。
刘泷当然不会自寻麻烦。
他以太子失宠为借口,借用教训太子来将薛太子妃牵连进来,如此旁的世家便会安心。
而薛氏那里也只会觉得是太子牵连了自己,安份一些再度个千年也应该不成问题。
所以刘泷这才让大皇子陇王去与民同乐,而不是刘梦棣所说的太子失宠。
他哪里会不了解皇帝刘泷的用意,这句话其实就是吓唬太子的!
但太子此时却是一脸的不在意,好像觉得皇帝对自己不管不问是件好事一样。
刘梦棣看着太子的表情又问道:“秦相呢?他没教你一些什么?”
“我都没见着他。”
秦谦在宫里与刘梦棣待了数个日夜,刘梦棣一直都是束缚地躺坐着随口说点什么。
而秦谦与孟传臣就不一样了,他们得费心费力得抓批红或是拟旨,差点没把他们二人给累坏了。
所以秦谦从宫里一回来便回家去了。
刘梦棣又问道:“那魏景略呢?”
太子应道:“魏侍郎是有与我说过要在殿前侍奉,可、可他的话有多不中听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也是有脾气的!”
“忠言逆耳!你怎么不听劝呢?”
“听他的劝与六弟你起冲突拼个你死我活?该听的听不该听不听!六弟!”
“卓不凡呢?”
“他好似不在京中,不知办什么要事去了。他的话其实也不中听,别看他对我是唯唯诺诺的,但他说的话……正如六弟你说的那样,常常是危言耸听,根本没他说的那么严重。”
刘梦棣气道:“那你多少也得带点侍卫出来呀!于常胜呢?”
太子应道:“他伤还没好全呢!”
“不是还有谷满仓、葛从荣、戚如意他们么?把常贺带上也可以呀!”
“带他们做甚?我是出来……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发生嘛,就算是有事,不是还有六弟你在么?”
刘梦棣言道:“走走走!我们一起去个地方!”
太子疑惑地问道:“去哪?王家小姐还没回来呢!”
“去哪?当然是去个没人的地方让我将你给埋了,将来好与大哥争太子位做皇帝呀!你也别以为我不敢,周元甲我都埋了还差你一个?”
“六弟就别玩笑了!我知道没带人出来是我不对,但你不是也没有侍从么?”
“我有武艺功在身,除了绝顶高手,一般人对付不了我,你有什么呀?”
“六弟你就是爱开玩笑,你不带人出来不就是因为你也想……”
刘梦棣刚说到这里,从一边小跑着就过来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