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杨万里挠头,“范队,你给我绕晕了。”
“这是什么意思啊?”
明明一起推理的,怎么他的思维逻辑跟不上呢?
感觉对方跳过了很多点,而他停留在第一个点上。
史泰使劲挠挠头,一根清晰的线在脑子里。
他反复回想汪淼曾经做过相似的推理时的结论。
打个响指,站起,带倒凳子,发出巨大的一声“砰...”
“老大,你的意思,这个放牌子的人,和颂材他们背后的人,很可能是同一个人。”
范世谙投给他一个赞赏的表情。
史泰高兴地挺起胸膛,就像只雄孔雀,恨不能展开尾翼,昭告天下:我史泰,也是长脑子的人。
杨万里好像摸到点门路,试着开口,“所以,你的意思,这个问号,可能是汪淼?”
推论太过于大胆,他说出口的时候,还是有点不确信。
干缉毒警察时间久了,所有的过程都是为了找到证据。
像这种没有证据,凭空猜测。再顺着猜测,找证据的,从警后,还从没有用过。
不过,他又不得不承认,这条路,可能走的通。
他翻阅过二队从汪淼加入后的资料。
范世谙从一开始,遵循警察见证据抓人的行动准则。
到汪淼来后,根据猜测,先找人回来问话,再根据审讯结果,再找证据。
这样的案子,几乎贯穿二队和汪淼合作的案子。
“是,我就是这样想的。”范世谙放下马克笔。
大胆猜测,小心求证,汪淼惯常用的方式。
“现在,当务之急,我们要求证。”
说话的时候,目光灼灼看杨万里。
灼热的视线,盯得杨万里不自在站起,摆手,“别在我身上打主意,我可没那么大的权限。”
跟二队时间相处久了,杨万里自觉能稍稍看懂对方目光里的含义。
“你们都已经在市里混脸熟了。”
“相关的信息,肯定也已经同步到膘国,以这样的形象卧底...”
杨万里两手一摊,耸肩,“跟找死没有区别。”
真以为卧底那么好做,要知道在膘国执行秘密任务的警察,不管哪一个都是从来没有出现在警方系统里的。
可能连警局都没来过。
很多是直接从学校就被挖走,送到膘国。
保密措施已经上升到这种程度,还是年年有同袍死亡的消息传回警局。
“风险太大,上面不会批的。”杨万里郑重道,“还是想想其它办法吧。”
范世谙沉默,过了一分钟,才低低“嗯”了一声。
“杨队,后续还要麻烦你。”
“有什么消息,都给我送来。”
既然国门出不了,那蛛丝马迹就更加重要。
“放心吧。”杨万里悬在喉咙口的心,落回去。
他多怕范世谙孤注一掷,不管不顾。
只要人能留在局里,不让大家为难,万事都好商量。
“我跟局长申请,所有档案对你们都开放。”
“另外,膘国那边送来什么消息,第一时间共享给你们。”
“相同的,你们要找什么,只要不危及线人和卧底的安全,他们都会顺手办了。”
杨万里展现自己最大,也是他们缉毒警最大的诚意。
范世谙感动地握了又握他的手,“多谢了,以后这账都算汪淼头上,让他慢慢还。”
“好。”杨万里大笑,“我一定不遗余力压干他的价值。”
......
浑浑噩噩睡过去的汪淼,不知道范世谙已经摸清楚他的底。
再醒来,已经是晚上。
廖旭四仰八叉睡在竹床上,打着鼾。
竹窗外,月亮挂在半空,散发清冷的光。
光洒进窗里,落在窗台下矮柜上那一碗凉了的饭上。
“咕噜噜...”肚子响起。
汪淼轻笑摇头,还是小孩细心。
凉透的饭吃起来没什么味道,只能说恰好饱腹。
坐在用来堵门的竹椅上,汪淼三两口扒完饭。
吸进一口冷风,止不住打嗝。
他闭上嘴,指甲掐在中指上,试图止住嗝。
按了足足两分钟,非但没止住,反而还越来越频繁。
“嗡...嗡...嗡...”
手机也开始凑热闹,剧烈震动。
汪淼捂嘴又打出一个嗝,接通电话。
“阮醒,明泰今天在耶那发生什么事了?”电话那头的哥基声音激动。
“海洛因已经起货,送出去一批。”
“今天送约定的第二批时,明泰的人扣了我们的货。”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满腔的怒火压也压不住,“什么解释都没有留,只说让我们问耶。”
“你到底干什么了?”
这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声音之大,惊动廖旭翻身。
汪淼捂住听筒,手指点话筒。
两声清脆的敲击声,唤回对面人的失控。
“你发短信给我说一下情况,颂材他们都快疯了。”哥基稳住情绪,压着怒意说话,“明天我们约个时间见一面。”
......
“砰...”
装有威士忌的酒杯,被哥基扫落地上。
“明泰和耶斗不过,所以把气撒我们身上。”
他气的站起,焦灼踱步,嘴里念叨,“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可好像除了愤怒,也做不了其它的事。
心里的憋屈,让他又抄起一个杯子,丢地上,试图用破碎声缓解愤怒和着急。
“不能这样,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凭什么受他气。”
“不行,不行。”哥基嘴里念叨,掏手机,按下一个号码。
刚拨打出去,被汪淼抢过,切断。
【他故意的,现在你们动了,正中圈套。】
【给了他收拾你们的借口。】
在哥基动怒前,一张写有字的纸,横在他面前。
“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留住客户,只有人留住了,你们的基业守住,才有资本跟他对抗。】
哥基接过纸,读完后,情绪一点点冷静下来,“对,你说的没错。”
“做生意,声誉最重要。”
“我现在就跟颂材说。”
哥基情绪肉眼可见稳下来,“你在这等我。”
匆匆留下一句话,他快步走出办公室,独留汪淼一人留在办公室里。
汪淼轻触放在柜子里的野猪牙雕。
视线下移,落在一张照片上,这人好像在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