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衍圣公有给张小峰提起旱魃之事,“鲁西南各州县已经有不少百姓,掘墓寻旱魃。新死之墓被乡民掘开,断其肢体,暴于荒野。名为打旱桩。”
张小峰疑惑道:“旱魃乃是僵尸之祖,刚死之人如何能是旱魃。”
孔尚贤摇摇头,“乡民愚昧,无可奈何。”
张小峰接着说道:“若真是旱魃,挖出来就单是赤地千里,而是流血百里了。衍圣公可知道哪里旱情最重?”
孔尚贤讪笑,“我是读书人,对这农耕之事也不甚明了,但是眼看着泗河都要见底了。”
张小峰心中已有计较,还得自己勘察一番才有定论,便继续又说到朝堂变动,“公爷对于朝堂之事又如何看呢?”
“小道长,咱们算的上过命的兄弟,就不遮遮掩掩了,别看清流占了上风,但是他们之中也不会安稳,总归是斗来斗去。”
“有共同的政敌就一致对外,没有就自己内斗。所以我孔家也不掺和,安安稳稳在这曲阜过日子。”
张小峰感叹道:“恐怕这也是衍圣公传承千年的原因。”
“不换什么朝代,只要治理国家,就得用文人做官,只要读书人做官,就不能不敬孔圣人,哪怕前元这些鞑虏,也得对我孔家客客气气。”
孔尚贤突然低声问道:“道长,你说裕王、景王谁能登上太子之位。”
原来孔府表面上不站队,但不能完全中立,若是想下注需得又早又准。张小峰也压低声音回应道:“有嗣者继。”
孔尚贤叹息道:“裕王二子早夭折,景王尚无子嗣,这也很难说啊。”
“这有什么难的,景王今年已经二十六,却一个子嗣都没有,这不是很明显么?”
孔尚贤恍然大悟,欲王子嗣虽然夭折,但是至少证明了自己能生,而景王恐怕身有暗疾。这下大位归属便已经明了。
孔尚贤真将张小峰当做万事通,又悄悄问:“道长,看我能得寿几何?”
张小峰无奈说道:“你尚在青壮之年,怎么都想起这个了?”
“人之常情。”
“你不是短寿之相,放心吧。”
“那子嗣呢?”
张小峰伸出两根手指。
“多谢,这些我便安心了。”
“那可别再问了,菜我还没吃两口。”张小峰直接开口堵住了他的嘴。泄露天机太多,总归是不好的。
不得不说孔府家宴确实别有风味。宴罢酒足,孔尚贤再次拜托张小峰,希望能早日降下甘霖。
既然在山东地面上寻找旱魃,不如直接去问青丘狐族。从孔府出来,张小峰直奔陪尾山。
还没到陪尾山,就感觉此地的气息突变。有九尾坐镇果真是不一样。
一到山前,李小双就喜眉笑眼前来迎接。
“大哥,你终于来看我了。”
张小峰笑道:“你多虑了,我是来找青绥前辈的。”
李小双噘嘴道:“圣主知道你到了,让我在这迎你呢。”
紧跟着李小双的步子,左转右转,瞬间眼前就景致就变了。九尾狐青绥已经在祭台下等着他了。
“张道长,远道而来,有失远迎。”
张小峰稽首回礼:“前辈有礼了。”
青绥道:“你不来青丘,我也得去找你了。”
张小峰听不明白就问道:“前辈可有事吩咐?”
“你救了我,狐族不是知恩不报之辈。”
原来如此,张小峰忙道:“前辈助我击杀相柳,已经算是还上了。”
“我对相柳的恨意远超于你,击败是我们共同的目标。我们狐族控神之术有些天赋,可以与道长探讨一二。”
原本还打算推辞,可听到控神之术,张小峰心中立刻热切起来。
青绥直接就给他开始讲解:“狐族的控神之术,在于欺骗。不管是人还是兽,其神与身,并非一体。”
“因有眼耳鼻舌身,才有色声香味触。而狐族控神之术则是以构造出色声香味触,迷惑其神令其身在幻觉中。”
“又以虚幻之念,反号令眼耳鼻舌身,其身便为我所控。”
张小峰一点就通,激动的说道:“眼、耳、鼻、舌、身为人之五识。色、声、香、味、触,为虚幻之本。在其神与身,灵与肉之间取而代之,即为控神。”
“道长果然天赋决绝,一点就通,此法为我狐族天赋,法随意其。道长还需勤加练习,才能构筑出天衣无缝的幻境。”
借助天葫芦也能构筑幻境,但做不到控神控身。张小峰又说道:“虚境之上,以神识替代五识,又该如何控之?”
“恃强凌弱而已。与元神相应,胜负在电光火石之间,携威势压之则胜。”
“厉害的妖兽不一定灵魂强大,狐族则是身弱而灵强,各有所长。天道造化万物,身强神弱,神强身弱,即使是仙神,也是如此。”
张小峰明白在魂魄之上也是一力降十会。不管是真气还是神识,技巧功法都是在实力的基础之上的。
青绥见他领悟的快,便说道:“且收摄心神,我为你演示一遍。”
张小峰只觉紫府之内的元神一阵震颤,他还是有心提防,也没注意到怎么就着了道。
就听到青绥的声音:“虽然你护体罡气极为厉害,但也不是没有弱点。这弱点就在双目之上。
”双目之后就是泥丸紫府,一击便中。而狐族以双目为器,则有事半功倍之效。”
张小峰在不断回味刚才九尾狐的那一次元神攻击,反复思考如何才能避免。
神念沉浸其中,进入一种玄之又玄的状态。脑海中不断构筑一幅幅画面,身,神,灵,意,虚,寂,不断组合重构,摸索着其中大道。
而一边的青绥脸上的表情逐渐惊诧,敏锐的感觉到张小峰神意构筑的世界已经对这片空间产生了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