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姨姨,冷冷”时,花易落出现了一瞬间的愧疚。
自己是神道境巅峰,半步绛宫境,但陆寅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重楼境。
这冰窟他不一定能承受得住。
花易落微微蹙眉,刚准备帮陆寅想个法子。
但下一刻,身后就有东西贴上来了。
来自背后的一个狠狠的环胸熊抱。
花易落一愣,而后俏脸一沉就要发怒。
试图用仙力把身后这个毛手毛脚的小东西给震开。
“小姨等等,”
陆寅出声说道。
“等什么!”
花易落冷冷质问,但她的身子还是很诚实地滞了滞。
陆寅姿势没动,轻声说到:“您可能不知阴阳交泰符的效用。阳符产生阳极之力,代价是会不断吸收我的体温,我现在浑身发寒,再加上身处极寒极阴的冰窟,我连经脉都要冻僵了。”
此话确实不假,中阴符着灼热,中阳符着阴寒。
但其实,只要陆寅抽身,离开冰窟就能完美解决寒冷的问题。
说到底,还是刚才绕到小姨身后,望见她白皙秀美的脖颈,阳符作祟之下,鬼使神差地扑了上来。
抱上来之后,陆寅就后悔了。
若是马上慌忙松开,定然免不了一顿揍。
所以,陆寅决定先强行解释一通。
花易落一言不发,仍然保持着打坐的姿势。
但她心里已然非常慌乱,刚刚陆寅叽里咕噜一大堆其实也只听了个大概。本就通红的耳根,又因小东西的吐息更红几分,让她更加心烦意乱。
虽然没听明白,但貌似还挺有道理。
花易落蹙了蹙眉:“我体内倒是三焦灼热,只是暖身,你切勿乱动。”
陆寅感受着手腕上的重量,用力点点头,
但过了不到片刻。
花易落眉头又紧紧蹙了起来,她冷声质问:“陆寅,手!别以为我不敢打你!”
说罢,花易落周身仙力运转,就要把他震下去。
“停,小姨,停!”
陆寅停下,认真地说:“我是发现了些异样。小姨您的身体好像比冰窟还冷啊!贴上来之后,我体温甚至流逝得更快了!”
花易落听言一愣,“这,是我体质特殊,自幼喜阴喜寒。”
陆寅眉头微皱,摇摇头:“您身中阴符,会以升高体温为代价产生阴极之力,内脏乃至经脉都会非常灼热才对。但唯独肌肤的温度仍然这么低,有些奇怪。”
花易落微微沉默,困惑到:“我也不知。”
她只知道,体内的燥热更要压制不住了。
阴阳交泰符种下已经四日,孤鹤真人通天的修为又起到了完美的负作用。
若不是花易落生性清冷凉薄,恐怕早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现在大片接触,花易落已经在非常认真地克制自己了。
陆寅却又恍然说到:“小姨,我懂了,您好像是传说中的特殊体质,太阴冰魄体!天生就是冰肌雪骨,所以脏器和经脉的灼热影响不到你的体表!”
花易落又听了个七七八八。
没听懂,但好像有些道理。
她微微颔首:“嗯,你先下来。”
意思也很明显:既然我身体更冷,无法取暖,那为何还贴着我不放手?
“等等,”
陆寅又沉声说道,似乎还不愿意撒手。
“你又作甚!”
花易落甚至无法再控制语气,冰冷的声调也提高了几分。
她紧咬下唇,只感觉酡红从耳根爬满了脸颊,体内的阴极之力甚至隐隐要从经脉渗到骨骼皮肤里了!
陆寅眨眨眼:“我忽然感觉到,您好像暖起来了,甚至有些地方变得有些烫!这是...”
“绝无可能!”
花易落干脆地打断了陆寅,抬起玉手。
事实上,她体内确实已经开始如熔岩翻滚,那是灼热的三焦和经脉的温度在不停地向皮肤传导,愈发明显!
如果再任陆寅贴贴一会,皮肤就真要烫起来了。
花易落抬手拉住陆寅环住她腰的大手就往两边掰。
“小姨,等...”
陆寅试图继续挣扎。
“闭嘴!下来!”
小姨直接冷声打断。
可花易落话音未落,冰窟洞口的光线忽然忽闪了一下。
二人抬头望去。
头戴莲花冠的严肃道姑,身穿道袍、手执拂尘,立在洞口正朝里面望来。
玉极宗宗主,李妙秋。
“我来的不是时候...”
李妙秋只怔了一下,便反应过来,转过身要离去。
“宗主!”
小姨冷着脸清喝一声,而后缓了一口气,才出声问到:“何事?”
李妙秋转过头来,脸上已经没有方才的疑惑,平和地说:“汴京城的金銮殿塌了,我来找你...”
“我砸的。”
花易落坦率地承认了。
李妙秋点点头,便不再多问转身离去。
毕竟能打破金銮殿的防御大阵的,整个魏国也没有几人。
这几人里又敢真去砸的,似乎也只有孤鹤真人了。
不过,李妙秋的眼角还是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男人?孤鹤这性子,居然开窍了?不行,明日要找小花皇后去,问问她妹妹最近是怎么了。”
冰窟中。
花易落俏脸冷到了极点,但香腮已经爬满了红云。
她微微偏头,冲身后毫无感情地说:“还不下去?”
“下去,这就下去。”
陆寅尴尬一笑,松开双手。
刚才来人他并不认识,但听到了“宗主”这个称呼,那自然是玉极宗的宗主,魏国的国师了。
被撞见难免有些尴尬。
对方虽然看起来并未计较,但事后不知会怎么想。
陆寅也只能暂且寄希望于国师跟江忆宁他们不熟了。
“小姨,我来给您解符。”
陆寅摇摇头驱散心中杂念,手中提前绘制好的符箓已经浮现。
他体内的阳符已经快要压制不住,刚刚贴在小姨身上就不想起来,这样下去,色令智昏在冰窟里发生什么更严重的可就不好说了。
眼下看来,解符很有必要。
因为若是大公主中符,那陆寅就半推半就了,可这位小姨是不靠道法能一只手把自己按在地上的女人。
陆寅摇摇头,先给自己解掉,而后抬起手。
花易落终于睁开了一双桃花眸子,眼底白色的水雾弥漫。
她冷冷地说到:“不必给我解符,我尚无大碍。”
陆寅一愣。
您还尚无大碍呢?
您都烫手了!
“呃...”
陆寅面色古怪,微微沉吟:“但阴极之力过盛总归不好,您若想探寻得情之道,我们再试试别的办法,眼下我先帮您解了。”
“也好。”
花易落冷着俏脸微微点头,似乎很是淡然。
但说话间她头上莲花冠微颤,清冷的声音也在颤抖。
陆寅心说,真是嘴硬,不愧是江忆宁小姨。
而后手里的符箓已经拍上。
但下一刻,花易落抬眼,疑惑说到:“解了?”
“解了。”陆寅点点头。
“还是热。”花易落微微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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