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慕云依仙骨碎裂
战神仙阁寝宫内，鎏金蟠龙柱上烛火明灭，玄铁铸就的穹顶垂落星河般的银纱。慕寒战神银发如月华倾泻，玄色战甲褪去，露出肌理分明的胸膛，指尖萦绕着暗紫色灵纹，宛如神只的血脉在流转。
他掌心向上托起两团悬浮的紫色圆球，混元之力凝成的光茧里，胎儿蜷缩的身形若隐若现。这对同卵双生的幼崽周身缠绕着氤氲紫芒，时而泛起涟漪状的灵力波动，似与慕寒周身流淌的神力共鸣。每一次灵力注入，圆球表面便会泛起细密的符文，如上古神文般闪烁又消散，将战神倾注的磅礴力量，化作滋养生命的温床。
寝宫深处，寒玉雕琢的床榻蒸腾着袅袅白雾，穹顶星辰图与两个光茧遥相呼应，将整个空间渲染成一片神秘的紫色幻境。慕寒额间沁出薄汗，却仍保持着凝注的姿态，仿佛要将毕生修为都化作守护这两簇新生命的屏障。
玄鸟破空而来，紫羽划破暮色，在战神仙阁寝宫外骤然化作人形。黑衣男子单膝跪地，指尖还萦绕着未散尽的流光，额间玄鸟图腾随喘息微微发亮：\"主人……查到了，轻舞帝姬变成妖了，天帝急需寻找混元之力为她洗去妖力、重塑仙身。\"
寝宫内灵力流转的簌簌声戛然而止。慕寒的声音裹挟着寒意穿透鎏金门扉：\"好……我知道了。\"
玄鸟猛地抬头，眼中掠过惊惶：两位小主人会有危险……主人，他们体内拥有混元之力，要不，先带他们离开这里。\"
沉寂片刻，玄铁穹顶震颤着落下细微星尘，慕寒低沉的嗓音裹挟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不必，我自有安排。\"话音落时，寝宫内两团悬浮的紫色光茧突然剧烈震颤，混元之力凝成的符文如活物般在半空游走，与主人的杀意遥相呼应。
暮霭沉沉的战神仙阁浸在血色残阳里，玄铁铸就的飞檐垂落冰晶，折射出冷冽的幽光。慕寒的银鳞战甲在暮色中泛着森然冷意，玄铁护腕下渗出暗红血渍，随着他每一步靠近，走廊的青玉地砖都微微震颤。
“云依！”
他的声音裹挟着战场上未散的硝烟，指节重重叩击雕花木门。屋内寂静如渊，唯有檐角风铃在穿堂风中发出细碎呜咽。
慕寒瞳孔骤缩，腰间龙渊剑“铮”地出鞘三寸，冰刃寒气将铜锁瞬间凝成霜晶，轰然炸裂。
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血腥味裹挟着苦药气息扑面而来。雕花纱帐无风自动，慕寒踏着满地狼藉闯入，玄色披风扫落案上破碎的药碗。榻上人影蜷缩如残蝶，素白衣襟浸透冷汗，发间玉簪歪斜，苍白的指尖垂落在地，腕间缚着的同心结已被血染成暗红。
“怎么了？云依？”慕寒喉间溢出低吼，战甲上的龙纹骤然腾起青光。他单膝跪地扣住慕云依脉搏，灵力探入的刹那如坠冰窟——她丹田内的仙元竟如风中残烛，经脉寸寸皲裂，暗红咒印正沿着锁骨蜿蜒而上，在苍白肌肤上烙下狰狞印记。
玄鸟羽翼划破暮色，周身萦绕的灵光在云层中拖出刺目长痕。它利爪扣着仙医的袖袍俯冲而下，金铃悬佩撞出凌乱声响，惊得战神仙阁檐下的守将纷纷抽剑。落地时带起一阵罡风，将满地药渣卷成旋涡，仙医踉跄几步，怀中的玉瓶叮当相碰。
“快！”慕寒猩红的眼尾几乎要滴出血来，指腹按在慕云依心口，却只能感受到游丝般的微弱跳动。仙医慌忙解开她衣襟，掌心浮现金色咒文，当灵力触及那片碎裂的仙骨时，老者的白眉剧烈颤动——原本莹润的仙骨竟如蛛网般龟裂，每道裂痕都泛着诡异的墨色，丝丝缕缕的黑气正顺着经脉侵蚀五脏六腑。
“这是......”仙医倒抽冷气，枯瘦的手指在虚空中画出诊断卦象，卦盘却在成形的瞬间寸寸崩裂，“战神，小仙女仙骨遭至阴之力重创，若想修复，唯有......”
“唯有提升修为？”慕寒截断话语，指节捏得咔咔作响。战甲上的龙纹突然腾起灼目金光，他周身灵力疯狂翻涌，震得屋梁簌簌落尘。仙医被这威压逼得连连后退，战战兢兢道：“正是。只是此等修为提升需耗费......”
“我知道了。”慕寒挥袖打断，玄色披风猎猎作响。仙医如蒙大赦，慌忙行礼告退，却在转身时瞥见战神抬手结印，周身仙力凝成流转的光带。
“不可！”玄鸟突然化作人形扑来，素白裙摆扫翻药柜，“战神，以您的修为强行灌注，等同于自毁仙基！这法子根本就是饮鸩止渴！”
他死死攥住慕寒手腕，指尖都因用力而泛白，“云依仙子若知您要付出这般代价，宁可魂飞魄散！”
玄鸟话音未落，慕寒周身翻涌的灵力骤然凝滞。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她苍白的脸上，映得那双琥珀色眼眸亮如星火。她掌心向上，一缕幽蓝魂魄自心口缓缓飘出，在屋内凝成一盏微光摇曳的聚魂灯，灯芯处蜷缩的元魂如蝶翼般轻颤。
\"这是云可依三魂中的命魂。\"玄鸟指尖抚过灯盏，鎏金纹路泛起涟漪，\"聚魂灯本就是修补神魂的至宝，云可依的元魂与之相融，能化作最纯净的灵力滋养云依。\"玄鸟望向榻上沉睡的慕云依，睫毛沾着细碎霜花，\"战神，您守护三界千年，这次......让我来护她一程。\"
慕寒喉结滚动，战甲缝隙间渗出的鲜血滴落在地，洇开暗红的花。他最终将佩剑重重插入地砖，龙吟般的震颤震得整座楼阁嗡嗡作响。抱起慕云依时，少女的发丝垂落如银河倾泻，沾在他染血的银甲上，恍若落了场绯色的雪。
聚魂灯悬浮在阁楼中央，十二盏青铜灯台自动燃起幽蓝火焰。慕寒单膝跪地，将慕云依轻轻放入灯阵。玄鸟咬破指尖，血珠滴入灯盏的刹那，整座阁楼突然亮起璀璨金光。元魂化作流光没入慕云依眉心，她破碎的仙骨处泛起温润光泽，那些狰狞的墨色裂痕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接住！\"玄鸟突然抛出一串玉珏，八块晶莹剔透的玉片在空中拼成完整卦象。
\"用您的本命精血催动玉珏，引聚魂灯之力重塑仙骨！\"慕寒毫不犹豫划开掌心，滚烫的金色血液顺着玉珏纹路注入灯阵，刹那间，整个空间都被染成琥珀色的光海。
玄鸟咬破腕脉，赤红血珠如流星坠入聚魂灯，沸腾的灵力顺着阵法纹路狂涌。慕云依周身萦绕的幽光愈发耀眼，碎裂的仙骨在金光中发出细微的愈合脆响。玄鸟脸色惨白如纸，却仍强撑着结印，发间白羽簌簌飘落，化作点点萤火融入光阵。
异变突生！阁楼外传来利刃破空声，十二名仙界小将持诛魔戟撞碎窗棂，玄铁战甲上的镇魔纹闪烁刺目白光。
为首将领大喝\"慕寒战神，竟敢使用禁术\"，戟尖直指聚魂灯。慕寒眼中血光暴涨，抬手欲挡，却被小将们祭出的混元锁仙链缠住手腕。
阵法轰然崩裂的瞬间，万千灵力如失控的洪流倒灌。慕寒喉间腥甜翻涌，一口金血喷在阵眼，银鳞战甲寸寸龟裂。玄鸟被反噬的力量击飞，后背重重撞在墙上，咳出的鲜血在空中凝成血色冰晶。聚魂灯发出不甘的嗡鸣，玄鸟的元魂被震出半片，化作流光消散在虚空。
慕云依本已好转的面色瞬间灰败，仙骨处重新渗出黑气。小将们却仍步步紧逼，诛魔戟上的符咒泛着青光：\"天界禁术，逆转仙力、擅改天命，战神亦当伏法！\"玄鸟挣扎着爬起，染血的指尖在地上画出残缺符咒，却再也凝聚不起半点灵力。阁楼内一片狼藉，唯有聚魂灯忽明忽暗，像是垂死者最后的喘息。
慕寒战神扯断锁仙链，破碎的银鳞迸溅出金色火星，他反手抽出佩剑，剑锋所指之处空气扭曲出凛冽寒芒。十二名仙将结成诛魔阵，混元戟交织成网，阵眼处符咒迸发刺目金光，将战神仙阁映得恍若白昼。
“护住云依！”慕寒周身灵力化作飓风，剑气劈开扑面而来的戟影。玄鸟强撑着将慕云依护在身后，染血的羽翼展开，羽毛间流转的灵光却黯淡如残烛。战神仙阁的穹顶轰然炸裂，无数碎玉般的冰晶裹挟着仙力光圈四向迸射，琉璃瓦坠地的脆响混着兵器交鸣，震得方圆十里的云层翻涌如沸。
千里之外，四道流光刺破长空。安卡上仙银发飞扬，掌心浮现金色法轮，所过之处空间寸寸皲裂；玲珑仙姬腕间玉铃叮当，九条冰蓝绫罗翻卷成浪，将沿途仙术尽数绞碎；蕉菱仙姬指尖缠绕青藤，藤蔓遇仙力疯长，转眼结成遮天蔽日的屏障；西园仙姬踏着青莲凌空而立，琴弦震颤间，音波化作无形利刃，削断小将们的锁仙索。
“师尊！”四人齐声厉喝，攻势如雷霆万钧。安卡法轮撞上诛魔阵，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玲珑绫罗缠住混元戟，冰晶顺着戟杆蔓延；蕉菱藤蔓捆住仙将脚踝，青芒闪烁间将阵法撕开缺口；西园琴弦骤断，音波化作剑气直取阵眼。战神仙阁上空仙力激荡，光影交错中，慕寒战神的身影浴血而立，银甲下透出的金光与弟子们的灵光遥相呼应，在血色残阳下织就一道牢不可破的防线。
战神仙阁上空的激战正酣，天穹却突然裂开蛛网状的墨纹。第一声惊雷炸响时，云层化作猩红旋涡，闪电如锁链垂落，直击慕寒染血的脊背。他闷哼一声单膝跪地，银鳞战甲在雷光中滋滋作响，方才与仙将缠斗损耗的灵力，在雷劫的威压下几近枯竭。
“师尊！”安卡法轮骤亮，却被一道紫雷劈得倒飞而出。玲珑仙姬的绫罗刚触及雷劫边缘，瞬间焦黑蜷曲；蕉菱仙姬的藤蔓被雷电绞成齑粉，西园仙姬的琴弦寸寸崩断。四人被余波震得口吐鲜血，却仍咬牙向前。
“退开！”慕寒仰天长啸，声音混着雷霆炸响整片空域。他周身金光迸发，银鳞战甲轰然碎裂，九条银色龙尾横扫而出，将靠近的徒弟们卷着甩出百丈。龙瞳猩红如血，龙须随雷暴狂舞，“天命雷劫，谁若靠近，魂飞魄散！”
第七道紫雷劈落时，慕寒化作百丈银龙直上九霄。龙鳞在雷光中流转着古老符文，利爪撕开雷幕，却被雷劫绞得鳞片纷飞。每道伤口都渗出金色龙血，在空中凝成璀璨血珠，又瞬间被雷火蒸发。玄鸟抱紧昏迷的慕云依躲在残垣下，看着银龙与雷劫缠斗的身影，羽翼因恐惧而微微颤抖——这化龙雷劫，九死一生。
天际雷暴翻涌如末日，慕寒银龙之躯被紫电缠成茧，鳞片剥落处渗着缕缕青烟。就在他龙目渐阖之际，四海突然掀起万丈狂澜，东海碧水、南海赤浪、西海玄冰、北海苍涛凝成四色光柱直冲云霄。
四海龙王踏浪而来，青龙犄角挂着滔天巨浪，赤龙鳞片燃着三昧真火，黑龙周身缠绕寒冰锁链，白龙口吐万里罡风。东海龙王一声龙吟震散半边雷云：\"我龙族儿郎，岂容雷劫欺身！\"四龙同时昂首，四道本命龙息轰然交汇，在慕寒头顶凝成遮天蔽日的护罩。
紫雷劈在龙息屏障上炸开万千流火，却被黑龙甩尾甩出的玄冰瞬间冻结。南海龙王祭出镇海神珠，赤光将坠落的雷霆尽数炼化；西海龙王舞动冰魄长枪，枪尖挑碎的雷芒化作漫天星屑。北海龙王最是霸道，张口吞尽一道九色雷劫，却被灼得龙须焦黑，仍死死护在慕寒身侧。
\"寒儿，借你伯父们一臂之力！\"东海龙王龙爪扣住慕寒龙角，磅礴灵力顺着血脉奔涌而入。四色龙息与慕寒的银芒交融，雷劫中的威压竟开始缓缓退散，原本黯淡的龙鳞重新泛起璀璨光泽，龙吟之声再次响彻三界。
紫电如网绞碎苍穹，慕寒的银龙身躯在雷劫中翻滚，鳞片被劈得片片飞散，每一道伤口都涌出滚烫的金色龙血。四海龙王结成紧密的防御阵，龙息交织成盾，却仍被雷劫余波震得七窍溢血。南海龙王的赤龙尾被劈出焦黑深痕，东海龙王的龙须在电光中寸寸崩断。
当第一百零八道混天紫雷落下时，银色光芒突然撕裂云层。慕寒的龙身爆发出刺目光晕，万千雷芒竟在光华中化作点点星屑。龙吟声直冲九重天阙，震得四海波涛倒卷，他的龙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最终幻化成挺拔人形——额间银色神龙印流转着古老符文，光芒如同星河倾泻，那赫然是祖龙降世的征兆！
\"祖龙！竟是失传万载的祖龙血脉！\"四海龙王目瞪口呆，苍老的声音因震惊而颤抖。他们从未想过，向来低调的慕寒竟一朝觉醒龙族最尊贵的血脉。然而喜悦未散，异变突生——慕寒缓缓抬头，眼底翻涌着冰冷的杀意，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
十二名天兵天将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一道银色流光贯穿胸膛。慕寒周身灵力暴涨，凝成无数锋利的龙鳞之刃，所过之处血肉横飞。他徒手撕开为首将领的护体仙罡，指骨间缠绕着紫电：\"敢伤云依者...死！\"猩红的杀戮气息弥漫战场，与方才渡劫时的神圣光芒判若两人，唯有额间神龙印愈发耀眼，映照着满地狼藉。
玄鸟的羽翼不自觉地微微颤动，琥珀色眼眸映着满地血雾，心底掐算的卦象在掌心炸开焦黑裂痕。慕寒周身翻涌的戾气与方才化龙时的浩然仙气判若两人，他徒手撕裂天兵时的狠戾，分明是心魔入体的征兆。可当她望向那道染血的银甲背影，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祖龙觉醒本就九死一生，此刻戳破真相，只会让慕寒陷入更深的狂乱。
四海龙王的龙瞳中泛起凝重的暗芒，东海龙王捻着焦黑的龙须，喉间发出低沉的嗡鸣：\"寒儿的气息...太不对劲了。\"南海龙王望着满地破碎的诛魔戟，赤龙鳞片下渗出不安的血珠，西海龙王的玄冰长枪在颤抖，北海龙王的苍涛战甲发出哀鸣般的震颤。他们活过无数岁月，自然看得出慕寒周身缠绕的黑雾，正是心魔滋生的迹象。
\"都退下。\"慕寒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冰，怀中的慕云依苍白如纸，发间沾染着他的金色龙血。他低头凝视她的瞬间，眼底的暴戾竟化作温柔的涟漪，可转瞬又被更深的阴翳覆盖。银色神龙印在额间明灭不定，他周身灵力凝成旋涡，将方圆十里的云雾尽数吞噬。
话音未落，慕寒已抱着慕云依冲天而起，银芒划破长空，只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裂痕。玄鸟望着那消失的身影，羽毛间渗出冰凉的冷汗，四海龙王面面相觑，沉默中唯有风声呜咽，卷着血腥气消散在残阳如血的天际。
人界的水云间笼罩在氤氲水雾里，青瓦白墙在暮色中若隐若现。慕寒踏着满地碎金般的落叶而来，银甲上干涸的血迹在水汽中泛着暗红，怀里的慕云依脸色依旧苍白如纸，发间玉簪随着步伐轻轻摇晃。
“飞鸢。”他轻声唤道，声线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云雾翻涌间，一只通体雪白的神鸟振翅落下，尾羽划过的地方绽开朵朵青莲。飞鸢琥珀色的眼睛扫过两人，羽翼不自觉地收紧：“战神，她怎么了......”
“仙骨碎裂……”
“啊？”
“你照顾好她……我自有办法……”
慕寒将慕云依轻轻放在雕花木榻上，掌心贴上她心口，金色灵力顺着指尖缓缓注入。他的额间神龙印明灭不定，每输送一分灵力，银甲下就渗出更多细密血珠。
“照顾好她。”他最后深深看了眼沉睡的人儿，转身时，玄色披风在夜风里猎猎作响。
“你去哪？”
“断魂崖……寻找灵草为她修复仙骨……”
“断魂崖很危险……要不，我与你一同去……”
“不必……你照顾好她就行……”
“好……万事小心……”
断魂崖方向传来隐隐雷鸣，慕寒握紧腰间佩剑，银靴踏碎满地月光。
飞鸢展开羽翼覆在慕云依身上，看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鸣声清越却带着几分苍凉——断魂崖下，仙草生于万载玄冰与焚世业火之间，向来有去无回。而此刻的慕寒，心魔未除，又能在那绝境中支撑多久？
凌霄殿内烛火摇曳，天帝斜倚在九龙玉榻上，指尖摩挲着鎏金酒盏，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笑意。当密探禀报慕云依生死未卜的消息时，酒液顺着杯沿蜿蜒而下，在玄色龙袍上晕开深色痕迹。
\"哈哈哈……好，好得很。\"他突然放声大笑，震得殿顶明珠簌簌作响。青玉地砖倒映着他扭曲的面容，眼中贪婪与狠厉翻涌如潮。
\"传令下去，即刻派暗卫尾随慕寒。那断魂崖的灵草，本帝势在必得！\"
阶下跪着的天将额间渗出冷汗，声音发颤：\"陛下，慕寒已觉醒祖龙血脉，我等恐......\"
\"废物！\"
天帝猛然掷出酒盏，碎瓷在柱上炸开，\"想尽一切办法！偷、抢、骗，本帝不管！轻舞帝姬仙体受损，唯有此草能救！\"他猛地攥住案几，鎏金龙纹被掐出深深指痕，\"告诉暗卫，必要时可联合魔界势力。若敢空手而归，提头来见！\"
密探领命退下，凌霄殿重归寂静。天帝望着殿外浓稠如墨的夜色，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狂风卷着乌云掠过宫阙，将他的身影拉得扭曲而狰狞，宛如蛰伏的凶兽，正等待着猎物落入陷阱。
罡风如刀割面，慕寒周身银芒暴涨，纵身跃入断魂崖翻滚的墨色云雾。崖壁间缭绕的瘴气触碰他的战甲，顿时化作青烟消散，可愈坠愈深的寒意却渗入骨髓。当尖锐的冰棱刺破云层，他看见崖底竟是一片终年不化的玄冰海，幽蓝的冰面下，无数白骨泛着森然冷光。
一声清越鹿鸣撕破死寂。雪色身影踏冰而来，九色鹿角流转着神秘符文，每一步都在冰面绽开金色莲花。神鹿琥珀色的眼眸凝视着他，开口时声音如清泉击石：\"祖龙血脉，为何来此绝境？\"
\"救她。\"慕寒掌心浮现慕云依苍白的面容，银甲下渗出的血珠滴落在冰面，竟凝成不灭的火焰。神鹿微微颔首，鹿角光芒大盛，冰海轰然裂开缝隙。刺骨的寒雾中，一条布满藤蔓的暗道蜿蜒向前，藤蔓上垂落的露珠映出七彩光晕。
穿过暗道，豁然开朗的山谷中，各色灵草在幽暗中摇曳生姿。月光草散发着温润银芒，回魂芝的花瓣上凝结着星辰般的露珠，更有传说中可活死人肉白骨的九叶重明草，在神鹿脚下舒展翠叶。神鹿轻甩鹿角，几株灵草自动飞入慕寒掌心：\"取所需之物，莫贪。此地灵力驳杂，久留生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