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心见情况尚好,没做让步,反而想彻底压着南平王赵松。
“王爷,本中书的人进来也是担心本中书的安危,这事就是这样,你若是早点应允本中书,可能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本中书现在问一句,你到底答不答应?”
陆知心得势不饶人,逼南平王赵松答应。
南平王赵松对外头的情况一无所知,为避免眼前吃亏只能先答应
“陆中书,本王已经决定和你们站在一块,你就不要问了。”
南平王赵松已经让步,可态度极其的不耐烦。
陆知心对这样的回答是不满意的,陆知心认为南平王赵松在敷衍他,为尽快了解外头的情况,他不顾忌南平王赵松在场就问邱海。
“邱大人,你是怎么进来的?王府的人没拦你吗?”
邱海小声回道:“中书大人,王府的人是在拦,不过他们没本事拦不住,属下在外头开辟了一条通道,可供中书大人自由通行。”
一条通道?怎么仅仅是开辟了一条通道?为什么不把整个南平王府控制住?陆知心对邱海仅开辟一条安全通道是相当不满的,可当着南平王赵松的面又不好明说。
“邱大人,你要用心做事,值此危难之际你断不可心慈手软,王府中还是有很多好人的,你要妥善利用他们。”
陆知心一语双关,不但南平王听了不解,邱海更是一肚子的迷糊。
钱伯华不由瞪了邱海一眼。
“你还愣着干什么?你怎么还不按陆中书的吩咐去办事?你是想挨罚吗?”
邱海这才极不情愿拔腿离去,邱海离去之时仍不明白陆知心的意思,陆知心所谓的吩咐是什么。
“王爷,既然你愿意站在我们这边,那我们就不讲客气了,你手里有多少兵?”
陆知心等邱海一走便问起南平王赵松来。
南平王赵松有点支支吾吾。
“陆中书,本王手底下没多少兵马,大概有几千兵马。”
几千兵马?陆知心一听这个数字就知南平王赵松没有讲实话,陆知心当下是有脾气的,都什么时候了,还藏着掖着,不想活了吗?
“王爷,你刚才也听到,厢军开始围城,一旦厢军开始攻城,你是怎么都脱不了身的,你只会束手就擒,你留着你那些兵马给谁用?如果你肯将你的兵马尽数用于反击厢军,那无疑会振奋北大营的军心,你的兵马从后面攻击厢军的话,可全面瓦解厢军的防线,而一旦击溃厢军,你必定是直接受益者,本中书担保你做开封府尹兼刑部尚书。”
陆知心对南平王赵松放了一个大招。
南平王赵松有点心动,开封府尹的诱惑力还是有点大的。
“陆中书,本王是想这样,可本王手下确实只有几千兵马,凭这几千兵马可能无法突破厢军的防线。”
尽管有所心动,南平王赵松还是想有所隐瞒,南平王赵松必须防范陆知心过河拆桥,且开封府尹的吸引力只这么大,南平王赵松还不太想过早暴露实力。
南平王赵松的这个表现很是油盐不进,陆知心立马不耐烦。
“王爷,是不是要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你才肯老实?你以为本中书今日是嫌的闲陪你来聊天了吗?本中书其实早把你的底查干净了,你在京东路藏兵数万,此次北上御敌出了万把人,这万把人伤亡不大,余部可能跟着那位林大人一齐来攻东京汴梁城,你另外的兵马可能就躲在东京汴梁城附近,你今日若是不动你的兵马攻厢军,那你的南平王府今日无人可活,你不信的话大可一试。”
陆知心悍然放出了狠话,一旦南平王不答应就先灭了南平王府。
南平王赵松听罢不免后背有些发凉。
“陆中书,你太看的起本王,本王哪有这个能力,京东路是有几万兵马,可本王不一定都能调动,那北上的万把人就更调不动,兵这个东西跟其他东西不一样,兵会见风使舵,也容易疏远,本王长居京师对京东路之兵难免疏于掌控,尤其是经历那次青州之乱之后对京东路之兵就更鞭长莫及,不然本王不会服软放三位朝廷命官。”
南平王赵松尽力在撇清,只是陆知心不相信,陆知心已经把宝押在南平王赵松这,岂能空手而归。
“王爷,本中书不管什么了,无论怎样你都要调你的兵,你把你如何调兵的过程讲一下。”
陆知心摆着鸠占鹊巢的架势,把南平王府当他施号发令的中书门下,南平王赵松这下想不亏大发都不行,而南平王赵松之所以亏大发主要是因南平王赵松不了解王府的状况,王府总管白守约只禀告过一次就再也没露过面,在这种情况下南平王赵松是不敢乱来的。
“陆中书,本王的兵是在东京汴梁城附近,可现在东京汴梁城被围,本王也不知怎么调这个兵。”
“王爷,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把调兵过程讲一下,需要什么人和什么东西去调兵?其他归本中书安排。”
陆知心急急的说道。
陆知心想的很周到,不给南平王赵松任何可钻的空子。
南平王赵松没丝毫犹豫。
“陆中书,调兵其实很简单,凭本王的半块玉佩,王府再去一个人验证一下就可以。”
这确实简单,既然简单那就要马上去办。
“王爷,玉佩呢?麻烦你现在拿出来,王府是不是真要娶一个人?”陆知心对此很是怀疑。
陆知心催促的比较紧,南平王赵松推脱不了,只能把他的半块玉佩拿出来给陆知心看。
陆知心两眼放光的看着递过来的玉佩,接过后说:“王爷,你没弄错吧,这要是错了,是要倒好多条人命的。”
南平王赵松底气十足。
“陆中书,不会错的,本王一直随身携带这玉佩,这半块玉佩堪称本王的半条命。”
半条命?有这么夸张吗?陆知心感觉南平王赵松是有意在夸大。
“王爷,王府的人就不要跟着去调兵,本中书怀疑王府的人不诚心,你可以亲笔写一个盖上你大印的文书,再把兵马驻地告诉本中书,这事就妥了。”
陆知心真是办事的一把好手,什么都提前想到,南平王赵松在这样精明之人面前是不敢耍花样的。
“陆中书,本王没有意见,就怕那些领兵之将不会服从,他们若是存心耍赖或者变了节,那本王不能保证这些兵会来。”
赵松事先说这个就是怕陆知心调不到兵,最后来找他的麻烦。
陆知心听赵松这样说眉头不由一紧,陆知心有理由怀疑这可能是南平王赵松玩的一个把戏,南平王赵松根本不想调他们的兵,之所以现在这样讲就是为了甩掉身上的责任,可不能让这厮甩了。
“王爷,你的兵这么不可靠吗?如果连你的亲笔文书都调不出兵,那本中书只能认为你使了诈。”
“使诈?陆中书,咱讲话可要讲理,这些兵没调来怎么就是本王使诈了?你不知道这些兵有多油吗?本王身在东京汴梁城早就无法全面掌控这些兵,调不来兵很正常。”
南平王赵松振振有词的为自己辩解道。
陆知心也就随口一说,没想到南平王赵松反应这么大,陆知心现在没功夫跟南平王赵松扯这些,陆知心想的是如何把南平王赵松控制住。
“王爷,这事到时候再说吧,你先书写文书,把驻地讲出来,另外为了防止你有二心,你必须暂时住到中书门下去。”
住到中书门下去?这不是要软禁本王吗?南平王赵松听到这话心里那是有火的。
“陆中书,本王好像不是你的犯人,本王干嘛要住中书门下去?”
南平王赵松摆出强硬的架势,没想到换来陆知心的一口拒绝。
“王爷,不行,单从安全方面考虑你都必须到中书门下去,中书门下很好的,本中书会陪着你,等击溃厢军后你才可以回王府。”
陆知心是一副不容商量的语气,南平王赵松不好再顶着只能先书写文书,再就是把兵马驻地告诉陆知心,然叫谁去调兵又让陆知心犯难了。
孙理麾下将领有不少,可真正能堪大用的却没几个。
钱伯华看陆知心为难便向陆知心隆重推荐了黑卫统领周匹飞,给出的理由有三,其一他是北大营最年轻的将领,没有之一,其二他善于特别作战,经常奇袭对方,第三他对北大营忠心,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他办很合适。
陆知心对周匹飞不熟悉,只知道他是孙理的心腹爱将,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没多少表现的他,陆知心多少有点不放心。
“钱大人,你怎么知道他?你对他这么有信心吗?”
陆知心怀疑钱伯华的用心,出言问一问还是很有必要的。
钱伯华认真回道:“陆中书,老夫本不认得他的,那日北大营进行抓奸行动正是他一手指挥的,在他运筹帷幄之下,北大营顺利抓到了奸细,从这就可看出他是北大营不可多得的良将。”
钱伯华对周匹飞的赞同超出了陆知心的想象,因时间关系陆知心不得不同意,于是乎周匹飞临危受命去调兵。
可让陆知心没料到的是周匹飞一去不复返,也不知是哪出了问题,但不怪乎两种可能,一种是南平王的兵扣了周匹飞,另一种则是厢军逮到周匹飞,总之就这两种可能。
陆知心的猜想没错。
周匹飞是被厢军抓了,并且他的身份随后便被部下爆了出来,林哲听到抓获周匹飞了,立马命叶修审他。
周匹飞有点顽固,可在叶修面前他只能顽抗一下便很快败下阵来,把他知道的都交待出来了,至此太子遇袭一事己浮出水面。
正当林哲想全面围城之际,在厢军的左侧出现一支兵马,虽没与孙理率的北大营遥相呼应,但对厢军的后勤供应还是造成了麻烦。
涂景带人查探后发现这是一支来自京东路的厢军,规模不算大,大概有二万多兵马。
涂景第一时间禀告给了林哲,并说韩纬也是京东路的,担心韩纬会来一波里应外合的反水。
林哲觉得这确实是一个问题,韩纬不用问肯定是南平王的人,京东路的厢军这会出现在这肯定是奉了南平王赵松的密令,南平王赵松这是按捺不住要跳出来分一杯羹,只是这个时机有点不对,双方都还没两败俱伤,能分到什么羹?
“涂将军,韩团练现在何处?他的兵马尚有多少?”林哲虽然相信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个道理,但私下还是要防范的。
“大人,韩团练好像在休息,他手下尚有兵马八千人左右,他的兵马在北上期间伤亡算少的。”
涂景说这话出来分明是对韩纬有点不满。
林哲记得韩纬只带了一万多兵马北上,现在还剩八千兵马,这说明韩纬蛮会保存实力的。
“涂将军,麻烦你去叫韩团练来,先什么也别说,不能让他有了思想准备,另外你再派人盯着他那些兵,苗头稍有不对就要先下手为强。”
“好的,大人,末将马上去叫。”
涂景说完便走。
隔了一会,韩纬一个人进来。
林哲表面上很是热情。
“韩团练,最近可好?”
韩纬小声回道:“大人,末将一切安好,多谢大人的关心。”
韩纬还是那个样子,神态和举止都挑不出异样来,林哲真不信韩纬会反水,南平王赵松有那么大控制力吗?
“韩团长,听说你的兵擅于袭击,那今晚的夜袭由你部挑大梁,有没有问题?”
林哲觉得此时不问更待何时。
“大人,没问题。”
韩纬即便不乐意也不敢说有问题。
韩纬很是奇怪林哲今日怎么突然令他率部夜袭,这确实不应该。
韩纬不知是哪出了问题,或许是有人看韩纬部总在打酱油便出了这个馊主意,这要是真去夜袭,伤亡大是免不了的。
别看韩纬回复的很爽快,可韩纬脸上还是出了些许异常。
林哲瞅着这些异常有点发愣:“韩团练,你真没问题吗?今晚夜袭你那点人马可能不够倒。”
林哲故意用不够倒来吓唬韩纬。
韩纬没被吓到,只是脸上有异常。
“大人,这是应该的,大人一直照顾末将,这回轮也轮到末将为国出力。”
韩纬话说的比较的好,只是不够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