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开,不能开棺啊,她都已经诈尸了,怎么还敢开棺呢?”
“可若是不开棺,又怎么验尸?怎么还这姑娘一个公道。就无法知道真相,到时候她天天在棺材里面闹着,不也挺闹心的。”
“直接把她埋了,到时候再找个大师将其镇压,这样就好了。
“你放心好了,我相信她现在就是一时想不开,等到时间长了,她就想开了。”
柳家老太太冷硬地说道。
棺材里的唐娟红:“……”
“我想不开——我要出去!”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想得开?她命都没了。
唐娟红撞击棺木的力道更大了。
“娟红,我知道你死不瞑目,但是你公公年纪也大了,也活不了多久,你就放过他吧!”
柳家老太太哭着喊道。
“立即开棺。”
涂翎面无表情地说道。听到这老夫人的话,涂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谁要是敢阻止,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徐涵拔出腰间佩刀。
到底是村子里面的人,便是在村子里面再嚣张,一看到徐涵拔出佩刀,顿时都怂了。
“开棺。”
涂翎敲了敲棺木,“你也别吵了,等我开了棺,你再出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听到涂翎这般说,棺木一下子就安静了几分。
唐娟红被困了这么多年。
其他不说,最是识相了。
既然人家都说要给她讨个公道,她自然要听话了。
徐涵选了几个男人一起,帮忙将棺木给打开了。
才刚开了棺盖,一道魂魄就飘了出来。
她穿着一身红衣,袅袅婷婷的。
只是在看清楚女鬼长相那一刻,柳家大夫人直接发出了惨叫声。
“怎么会是你?”
“唐娟红——”
“为什么不能是我?我不就是你们家三郎的儿媳妇吗?”
“不是,你不是。”
大夫人疯狂摇头,“一定是你 ,是你杀了方怡,是你!”
“你亲自勒死的方怡,怎么就赖到我头上来了?”
唐娟红这话一出,满场哗然。
“怎么回事?”
“这个女鬼是谁?”
“唐娟红不就是柳三郎的妻子吗?难道不是?”
“我算是也不算是。”
听到人群的碎碎声音,唐娟红开口道。
“当年我嫁到他家以后,就在入门当天就被他们给杀了,之后方怡就以我的名义和柳三郎生活在一起了。”
“但是自己家的孩子,屠户怎么会认不出来——”
有人忍不住询问,但是问到一半却又突然想起,唐家是后娘当家。
这……
“为什么认不出来?当然是因为,他们收了钱啊。一个死掉的女儿,有什么用?还不如直接换了钱。”
唐娟红轻轻笑开了。
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了。
临死前的痛苦却依旧残留着。
“他们将我的尸体埋在了前面的路上,让我遭受千人踩踏,幸亏老天有眼,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让我重见天日了。”
“是那具白骨。”
村长的嘴唇颤抖着。
手也在抖着。
“不过方怡也没落着什么好下场就是了,我死后没多久,柳三郎就生了重病,之后也不治身亡了。方怡成了寡妇。”
“方怡当年是为了得到更好的生活,才会对我下狠手,为了得到柳三郎——所以,柳三郎一死,她自然就待不住了,想要改嫁,可惜,她有把柄在你们手上,毕竟她是个杀人犯啊,你们便是以此来威胁她,让她继续留在柳家,甚至还为她请了个贞洁牌坊!”
这座贞洁牌坊困住了柳家人,也困住了很多想要改嫁的寡妇。
多少人家就是看到了这个所谓的荣光,才不愿让家里寡妇改嫁,活活地耗了她们一辈子。
其实,柳寡妇才刚刚守寡,是当不了节妇的,但是,耐不住当年的县令想要一点名声。
他来到南县多年,无功无过。
平静得让上头的人都快忘了。
他想要功绩,哪怕就一点。
偏生这南县,连个才子也没有——
恰好柳家找上门,两方人马一拍即合。
“你确定了?这柳寡妇要守寡?不会等我将贞洁牌坊请回来以后,她就后悔了吧?”
“绝对不会。她会在那里守一辈子的——”
毕竟,她要是敢跑的话,他们家就会将她杀人的事情放出去——让她偿命!
当然,这些他们目前是不会和县令说的。
话都已经说到这种地步了,县令自然就同意了。
一座贞洁牌坊在西屋村村口拔地而起,同时也困死了这村里的女人。
方怡熬了五年。
整整五年,她熬不住了。
若是让她留在柳家,锦衣玉食,她或许还能够忍得住,但是柳家人
嫌弃她是个寡妇,说她晦气,将她赶到了老宅子里面生活。
柳家老太爷还隔三差五地过去一下,不仅仅是他,柳家大老爷也会过去寻她——
她怀孕了。
方怡几乎要吓死了。
那么大的牌坊,就在她上方呢。
一旦被人发现她怀孕的话,这些人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他们为了保全名声,一定会让她去死。
她不想死——
方怡想要偷偷地打掉这个孩子。
为此,她还请求李芝梅的帮助。
李芝梅住在她家的这么些时候,她也算看明白这个人了。
有些懦弱无用,但是却很善良。
所以她故意把自己的境遇放大在她面前,让她发现自己怀孕,又告诉她,如果怀孕的事情被人发现了的话,她就活不成了。
“我也不想当节妇,但是——”
一个但是道尽了无数的心酸。
“是他们逼我的,让我当了节妇,却又不愿意让我当真正的寡妇。”
“我们偷偷把孩子打掉吧!”李芝梅抓着方怡的手说道。
“这段时间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真是太谢谢你了,要是没有你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方怡流着泪说道。
李芝梅给方怡买了药,又给她烧了,恰好李芝兰喊她,她便匆匆忙忙地回姚家帮忙了 。
方怡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哪个当娘的,会舍得打掉自己的孩子,可是没有办法,即便她想留,也保不住——方怡伸手端起药碗,正准备喝的时候,柳家大老爷刚好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