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颜从他们的对话里联想到今天晋知行的两个电话,她小心偷看了一眼薛子冀,心里有些不舒服。
原来他今天迟到了10个小时,是因为在陪一个叫佩领的女人。
童颜满脑子都是怨念,直到走出机场,一阵瑟瑟冷风吹醒了她,反应过来的她被自己这些念头吓了一跳。
她和薛子冀并没有什么关系,甚至今天还是他们第二次见面,两人说是朋友都显得有些牵强。
而且他是不是有女朋友或者喜欢的女孩子她也不知道。
想到刚才自己那么莽撞的冲过去拥抱他,还在他怀里抽抽搭搭的,她此刻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薛子冀开的车是一辆两座跑车,白色的,车牌像个皇冠,又像个鱼叉,童颜不知道是什么车,但看到车门能像翅膀一样张开,她心里立刻肯定这车价格不菲。
上了车,一股好闻的香水味弥漫进鼻尖。
这是童颜从小到大第一次坐小轿车,更是第一次坐跑车,她浑身不自在的尽量让自己贴着温热的座椅靠背,目光小心的打量着车上的花朵装饰,心里总觉得这车像个女性的车。
薛子冀坐进驾驶座时假装不经意的看了眼浑身不自在的她,他神色微闪,迟疑后并没有开口提醒她,而是直接躬身越过她帮她拉上了安全带。
突如其来的超近距离让童颜的目光落在他如同山脊走向般清晰好看的侧脸上,那一瞬间她差点呼吸不过来,只有心脏在砰砰狂跳。
好在薛子冀收回手后一心开车,没有注意到她的不对劲,童颜这才算松了口气。
去医院的这段路程,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发动机的声音嗡嗡作响。
这段寂静又漫长的路上,童颜偷偷看过薛子冀一次,他好像比一年前更成熟了,如山峰脊背的眉眼更加深邃。
而且他虽然穿着黑色休闲外套,也并不能阻挡他由内向外散发的矜贵气。
童颜在这一年里曾无数次的幻想再见到他时的场景,她想了千遍万遍,也没想过这样的画面。
他是那样高高在上的贵公子,而她像极了童话故事里的丑小鸭。
童颜黯然失色的转回头看向车窗外,清一色的欧式建筑像故事书里那般充斥着油画色彩。
于她而言,这是一个崭新的世界,她心里是忐忑的,是不安的,也是迷茫的。
那时她一直在想,她的未来,是否可以从这里下笔。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看向窗外的时候,薛子冀偷偷的看了她很多很多次,他的心,像一只乱撞的小鹿般,兴奋,激动,慌张,期待……
他虽然只能看到她的小半个侧脸和头发,可她睫毛翘起的长度,小脸温柔的弧度,如瀑头发上的每一缕发丝的长短,他都深深烙印在了脑海里。
那是他第一次庆幸自己有超忆症。
他无比庆幸,自己可以把属于她的每一个细节放进心里。
到了医院,童颜先是试探着解安全带,可她试了两三次都解不开,她羞耻得脸颊有些涨红。
薛子冀打开车门后快步下车绕到副驾上,弯下身为她解安全带时他故作不经意的看了她一眼,童颜暗暗咽了口唾沫。
“抱歉,我没坐过小车不太熟悉。”童颜垂着眸子,耳朵都红了。
“抱歉,我刚考的驾照也不太熟悉。”薛子冀的话让童颜一愣,她不免一笑,心中忽然轻松了许多。
薛子冀耸肩淡笑,不以为然。
他转过身单膝半蹲道:“我背你进去,上来。”
童颜真的很想拒绝,可薛子冀挡在车门前,她想走都走不了,犹豫几秒后,童颜尴尬又不好意思的趴到他背上。
他的背很宽阔,很有力量,令人安心。
进了医院,童颜没有注意到迎面走来的高挑女子,女子有着一头大波浪栗色长发,身穿一件过膝的银白色皮面大衣,踩着高跟皮靴,背着高定皮质挎包,走路带风,女人味十足的同时又显出几分高冷。
“我说电话怎么打不通,原来是陪别人去了。”女人在他们面前停下说话,童颜才回过身来看她。
只一眼,童颜就被她吸引了,这人生得极其漂亮,五官精致,眉眼间带着无与伦比的高贵气质,身材如同建模身材般匀称高挑,是个十足十的大美人。
“晋知行来了,你联系他。”薛子冀对她说完后忽然对童颜道:“车钥匙在我上衣口袋,给她。”
童颜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薛子冀是在对她说话,等反应过来后才手忙脚乱的去掏薛子冀的口袋。
拿到钥匙后童颜把车钥匙递向女人,女人从她手心里就像是嫌弃般捏走钥匙,连指甲尖都不想被她碰到,离开时还故意盯着童颜看,看得童颜心里发怵得厉害。
接下来吃退烧药、处理伤口,童颜一直都心不在焉的。
她想问薛子冀和那女子是什么关系,可她又不敢问。
离开医院时童颜没让薛子冀背着,甚至还特意和薛子冀保持了一米的距离。
薛子冀也很识相的离她有一米距离,而且即便坐上了出租车,一路上也一言不发。
直到薛子冀带着童颜来到街道里老式的欧式大门前,童颜才问道:“这是哪?学校安排的宿舍在这吗?”
薛子冀不好意思的挪开眼,故作镇定的去用钥匙打开门,声音故意压低了道:“我家。”
此话一出,童颜那脸瞬间从脖子红到耳朵根,一双腿跟灌了铅一样压根迈不动。
薛子冀推开门时回头看了她一眼,他尴尬假咳一声,耳尖也红得厉害,说出的话甚至都变得有些迟钝:
“那个,还有一星期才开学,原本要把你送到你师父那里的,但我想了想,你一个女孩子住一个陌生男人家不方便,呃…也不是说我这里很方便,但是我还是觉得你在这会比那里更好,虽然他那里是个别墅家里还有很多佣人还有厨师,但我感觉还是我这里好一点。”
薛子冀解释了一堆也不知道解释什么,他尴尬得甚至想要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