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王瑾仪身材娇小,坐在马上没有引起匆忙参战的黑衣人的关注。
黑衣人急急提刀跑过,王瑾仪吓得一怔,待落在最后的黑衣人跑过,稍稍顺着马背滑下来,隐身在马身的遮挡中。
稳稳抬起左臂,锁定黑衣人的背影,冲着极速奔跑的几人喊了一声:“嘿!”
几人微一停顿,王瑾仪手中连弩嗖嗖嗖连发,飞燕箭带着凌厉的风声飞射而出。
黑衣人听到声响,下意识隔挡,怎奈人员集中,近射连弩如黑色流星紧追而来,带着劲风又准又狠,“噗噗”的箭矢钻进皮肉的声音瞬间响起。
黑衣人带伤散开,有人当街扑倒,他们四下观察,不敢轻举妄动。
短暂僵持,黑衣人确定了方位,两人躬身抽刀攻来,王瑾仪连弩射速极快,两支箭嗖嗖迎着来人射出,两个黑衣人惨叫着倒下。
第二组黑衣人见状,飞身扑来,想要近身攻击王瑾仪。
王瑾仪不慌不忙调整连弩方向,拉动弩箭,对着黑衣人一顿猛射,黑衣人在箭雨下左躲右闪,身上还是被射中了几箭,两人也没了声音。
却听一人高喊了一声什么,有四个黑影从地上爬起来一起冲来。
王瑾仪跳上马,马儿稀溜溜叫着一顿一顿地向黑衣人蹦跳跑去,原本以为所有的马儿都像墨风一样温顺聪慧,谁知今天这个马是个傻的。
黑衣人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一人一马欢快而来,王瑾仪一时慌乱,一手握飞刀,一手抽出匕首,却见眼前的几人缓缓倒地。
王瑾仪不由嘴角微微上扬,麻药起作用了!勒停马儿看着沉睡的黑衣人自己也不敢轻易靠近。
突然身后又有一群人喧闹跑来,刚安下心就又吓了一跳,也不知是从哪来的这些人,不知是敌是友,转瞬就到了近前,好在自己有心隐藏,黑夜里,有人被脚下黑衣人绊倒,起身辨认,
“就是这些人,就是他们!”
“怎么都在这儿?”
“看!中箭了!……”
王瑾仪老老实实趴在草丛里捂嘴偷笑,不是敌人,真是庆幸啊!箭盒里没箭了,再来人自己就交待了!后怕呀!
“什么人?”有人一声断呵。
“班头,小心!”其中一个人忙拉同伴,往后退了几步,冲着远处的黑黢黢的暗夜看去。
王瑾仪不由心都提了起来,慢慢的暗影里一个清瘦的身影提剑而来,在她问,
“你们是什么人?”
的同时,王瑾仪高喊:
“玉清!玉清真人!”
两个声音几乎异口同声,其余人都没听清,只有两人都寻声找人,见自家小姐在草丛中慢慢爬起来,向她挥手,玉清悬着的心放下了。
却不忘提剑厉声呵道:“哪来的歹人,竟敢去粮仓作乱?”
“我们是府衙官兵,你是什么人?”
王瑾仪适时喊道:“哪些坏人是我家真人干掉的,哪些黑衣人……”
“是你?你……班头留下一人登记处理,其他人快走!”
玉清看清了是穿着制服的官差也不纠缠,提剑跑向王瑾仪:
“小姐你还好吗?伤了没?哪些人是?”
“都是你干掉的。他们还没死,只是中了麻药,提醒一下官差,别出乱子。”
“好!小姐等我一下。”
官兵也不是吃素的,从狭路相逢中弄清状况,快速分工处理。有人留下看守昏迷的黑衣人,其余人赶往粮仓。
玉清再次转回来,见小姐靠坐在路边,玉清眉头皱起轻声问:";小姐,伤怎么样了?我们……";
";不碍事,咱们回家吧!";王瑾仪咬着牙,撑着起身,玉清一把搀扶起小姐,把人抱上马,小姐虚弱地问:
";粮仓那边情况如何了?";
";黑衣人刚刚放火,就被发现了,火势已经控制住了,官兵正在清剿残余细作。";
玉清边说边拉着马儿往回赶,身后官差跑来:
“义士留下大名,府衙会有奖励!”
玉清又恢复了清冷的神情,";我家小姐受伤了,我们先走一步。";
“你们是那个府上的?”
“小姐,我们是谁家的?”
“玉清走吧,我想回去看伤。”
“好!”
两人无视官差,径自走了。
官差自言自语道:“原来是两个姑娘?!”
主仆俩还没到王家大宅,街上传来整齐跑步声,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城防军开始封城宵禁。
王瑾仪终于支撑不住,人在马上晃了晃,";小姐!";玉清惊呼。
玉清背起人,提气往王家赶。
慢慢的,王瑾仪眼前一黑睡了过去。
睁开眼,是疼醒的,白术正含着眼泪,用什么东西反复消毒,伤口火烧火燎地痛。
见小姐醒来,冲外间唤了一声,北宁王家堂祖母和宗妇都进了卧房,
一进门两人都问:“怎么样了?人醒了?”
宗妇走近王瑾仪,看到她肩头伤势,脸色微变:";伤得重吗?";
";皮肉伤而已。";王瑾仪极力作出轻松的表情,耐心解释:
“我没事,恢复一下就好了。”
堂祖母微微颔首,眼神中满是心疼,轻轻握住王瑾仪的手,柔声道:“乖孩子,别逞强,有什么不舒服就说,可别硬撑着。”
宗妇在一旁也忍不住开口:“这次可真是惊险,若不是你机灵,恐怕城就真要乱了,昨天夜里城里所有粮仓都有细作攻击……”
“我们的人都回来了吗?”
玉清回答:“风姐和风妹还没有回来,武妹七月和傅少将军在一起,小姐不要担心。”
白术心疼地问,“小姐很疼吧!”
王瑾仪咬紧嘴唇点了点头。
正说着,朱玉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小姐,这是家主特意请的北宁城里最好的郎中,给你开的药,说让你老老实实吃七天,换三次方子吃够一个月,趁热喝吧。”
“啊?!”
王瑾仪听了,胃不受控制地抽了抽,看着那碗黑漆漆的药,皱了皱鼻子。
宗妇暖暖劝道:
“你从上次后背受伤,到这次受伤,一直没有好好休养,郎中怕给你留下病根,要你必须好好养一段,乖乖吃药吧!”
玉清也劝,“良药苦口,小姐。”
王瑾仪皱了皱小鼻子,接过碗一饮而尽,苦得她直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