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想要举手,又有些犹豫着放下,王瑾仪笑开了,
“哈哈,不用紧张,这里是王家内院,能把你们叫到王家来,说明王家没把你们当外人。
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就像和家里人说话一样,有事就说说!”
“可家里人说话不用举手哇!”
“我得听清呀,你们都说,或者两个人都说,我听谁的?举手只是为了有个先后。不是为了限制你们。”
这回举手的更多了,王瑾仪索性坐下来像聊天一样,给大家举例子,讲故事把大家问到的都讲清楚,一直到肚子咕咕叫,
“堂兄,她们在工坊供午饭吗?”
“有一顿午饭,不过还没跟她们讲,想等食堂建好再说。”
“标准是什么?”
“两个三和面饼子,一碗菜,或者是咸菜。”
“我们今天试试这个餐食怎么样?”
“一时不好准备!”
“这样,朱玉和你一起去,今天在外面买三和面饼子,咸菜让北宁王家想办法。”
说到这,王瑾仪看向王文殊,可今天他一直低着头,王瑾仪想了想,“要不也在外头买吧,费用由我出,不过要记账,这一餐餐费的标准要记账有备注。”
“堂妹,怎好让你出钱,这……”
门口一个小厮开门轻咳了咳:“家主说,北宁王家厨房能解决,不用浔阳二小姐出钱。”
王瑾仪一听,那感情好,
“堂兄,请替大家谢过家主,请他们一定记清账目,我们要从饰品作坊账上把钱还了!人情和项目都要分清。”
“好的,堂妹我去说。”
王文斌快步出门去了。
王瑾仪让朱玉和依依取来茶壶茶碗,和大家喝茶聊天,慢慢的大家熟了,王瑾仪发现那几个脾气火爆,对考核有意见的都是兵卒家属。
聊了一会儿,她们自己就说了,为什么认为不合理。
原来,这几个婶子以又高又壮的常婶子,和又瘦又高的二蛋媳妇为主,她俩是出头人,其余的不是不敢说话,就是说不完整。
王瑾仪干脆面对面和两人聊了起来,从两人伤残的丈夫聊到一家孩子,心里得出结论,自己招伤残家属是对的,而且还有太多人需要工坊这份工钱。
想着参照前世做法,可惜自己在这方面没有任何接触,不过既然要做,那就不怕麻烦,不怕投入就好了。
至于是否能产出大于回报,那就得真的动动脑筋了!
别的也许自己还真的不敢保证,至于各种新奇的点子,那是不要太多呀!
听完两人讲的考核弊端,王瑾仪蹙起了眉头,这些问题不解决,日后必定会影响人心和团结。
她又看了一眼玉清,这回她目不斜视和王瑾仪寸步不离。
哎!只好起身自己到桌案前,把发现的问题一一记录下来。
一是分开工种,二是日常管理人员要是内行,三是定期考核要有制度和标准,四是工坊拒绝亲族在同一个工种,不能是上下级,如果是,必须有人离开。
写完,又把人召集到一起,让朱玉读给大家,解释一遍,都听懂后组织大家按手印,告诉所有人按此执行。
到这时,所有人都已经开心的不行,纷纷起身施礼告辞。
朱玉见小姐示意,大声说:“大家不要着急,今天午餐在这吃,都不要走。”
欢快的人群先安静了一息,之后屋子里都是窃窃私语,房间里好像突然飞来了一大群蜜蜂,嗡嗡的闹哄哄。
王瑾仪看着一张张兴奋的脸,觉得她们似乎比给工钱更高兴。
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不是甜蜜,是心酸,女人,在家庭里永远是最后得到回馈的,可吃苦受累却不比男人少!
在困苦的家庭,吃食都是先丈夫,再男孩,之后是其余孩子,最后才是母亲!
千百年来,我们民族的女性就是这样一代代相传着,生存着!
王瑾仪模糊了视线,微微低下头,轻轻沾了沾眼角,再抬头又是笑意盈盈。
饭来了,门扇全部打开,下人们抬着竹编笸箩,里面摆着三和面蒸饼,几个小厮提着大水壶,抱着陶碗,有个厨娘胖胖的抱着个大陶罐,手里拿着双长筷子。
王瑾仪要他们把东西都放在一个桌子上,“请各位按不同工种的小组坐好,然后,叫到那个小组才过来领东西。”
房间里又叽叽喳喳乱了一阵,终于都一堆堆坐好了,王瑾仪要求胖厨娘,在每个碗里放好两个蒸饼一块咸菜,才把人叫来,领走。
一切都按部就班,只是给厨娘累的一边擦汗一边手忙脚乱,她心里想,这少爷小姐看着干活,真tm累!
工人们都领完了,王瑾仪带头领了一份,然后端起碗,和大家一样默默地吃饭,朱玉一看自家小姐都吃这个,赶紧也领一份,坐在小姐身边跟着有样学样。
玉清是第一个明白小姐用意的,也跟着照作。
风姐和风妹互相交换了眼色,也领饭站在小姐身后自顾自地吃蒸饼。
依依看朱玉咋作她咋作,可能是反应慢了半拍,排在了风家姐妹后。
只有武妹未动,仍然右手按在腰上,左手握拳,一直站在小姐身后。
王瑾仪看四位堂兄,站在原地不动,招呼道:“一起吃吧,大家都尝尝。”
王文斌带头拿了个蒸饼,拿了块咸菜,咬了一口,咽下去后,回看堂妹的目光笑了,“还可以。”
“慢慢嚼,又香又甜,麦粉味很浓!”
王瑾仪腹诽,这天然的麦粉,刚刚磨出来就吃,哪有这么天然的食品,开玩笑,一天一个小目标的都吃不到,这是真正的享受哇!
因为面饼子不够白嫌弃?那是纯添加的科技,反正我喜欢不太白的纯麦香味的粮食。
越想吃的越香,直到把对面吃饭的工人看愣了,二小姐多不容易,这给饿的,真是饿狠了,吃的比我们张的嘴都大,看看,吃的真香!
王瑾仪边吃着饼子边看大家,发现很多人只吃一个饼子,把剩的一个和咸菜留在碗里。
心里不是滋味,放下蒸饼,喝了口水,净了手,缓缓起身,严肃了面容,
“如果大家的饭量是一个蒸饼,那以后中午,每人只发一个蒸饼,一片咸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