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城主你来的可不巧,前几天来这儿的商队刚走,我们就接了镖,现在我这儿是没人手了。”
长氏镖局内,宋折云与白玉琢正在坐上,此次前来是为雇镖,可长氏镖局人手不够,长持闫只能推掉了。
宋折云有些苦恼,此行回盛京,只准走商队而不能走官道,那么危险系数就会大大提升,而此一去不达都城难再见镖局,若是遭到山贼袭击,他二人几乎是待宰羔羊,九死一生。
白玉琢清楚这些显得很为难,“宋城主,我们这一去要翻过不少山才能到达成渝城,路途可是艰险。”
“是呀,长老哥,你再想想办法看哪里能雇来人手,五六个就成。”二人一唱一和,又再次把问题抛给了长持闫。
“二位大人,我这儿是真没人手了,那趟镖走了之后,这长氏镖局就剩几个扫地的和我了。”长持闫面露难色。
二人已无话可说,告别一番就离开了。
府外,白玉琢忧心忡忡,“宋城主,我路过彭水县就听说那里闹山贼,还好我走的是官道才幸免于难,可皇上旨意是叫你我二人走商道,没有镖局护送是凶多吉少。”
宋折云同样忧心,那些山贼也都机灵,劫商道不顾官道,他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独自上路无疑是送死。
忽然他又转忧为喜,“白使君,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要不你我二人先行官道,待行至成渝城雇镖之后再行商道。”
“宋城主先不说过路县衙会不会通报,你就不怕朝堂上我拿此事邀功?这可是欺君!”白玉琢故作生气,实则不然,他更感到好笑。
“对不起。”
宋折云后悔了,他为刚才那番话感到可耻,稍微沉默,他的脑海里闪烁出一个人影,“李星游!白使君,我想我知道我们该去找谁了。”
……
与此同时的西城门,稠河边上,一个少年一匹白马正慢行看景。
从黄沙县离开后孙亦就在想,到底要不要去找李星游,离开黄龙城之后将是更广阔的天地,他知道李星游肯定不会拒绝,可他的两个师父却万万不会同意。
孙亦早就听说了李无岳身死的事情,一开始知道那个人是李星游父亲的时候他也是震惊得不得了了,但串想起来又觉得合理了。
李无岳身死,李闺妍重病这些也都是从孙清秋口中得知的,李星游这个人太要强了,甚至不愿意在自己面前诉苦,他真的不忍心把李星游带走,夺走他变强报仇的机会。
“算了吧,取了通关文牒我就走。”孙亦还是不准备去告诉李星游。
不多时,他便到了城主府外,只见一个下人正拿着扫帚扫地,孙亦开口问道:“宋城主可在吗?”
“宋城主方才回来带了点点心,说是去孙神医家中了。”下人如实回答,旋即又专心扫地了。
孙亦有些无语,去哪儿不好偏偏去了李星游那里,他就算是想去寻也没办法,只能等着了。
“这位,要不到大堂去等吧。”那下人看孙亦一脸焦急的,还背着东西以为是大人物,便不想怠慢了。
孙亦摇了摇头,“我就在这儿等就行了。”
此时,孙清秋小院外。
宋折云带着白玉琢来访,手中提着点心敲响门来,很快,门就开了,只见院内李星游正挥剑修炼,孙清秋正指导他,徐邑则躺半颗杏树下闭目假寐。
说来奇怪,宋折云一时间不知道是谁开的门。
徐邑偷偷笑了下,方才就是他用内力给门震开了,当然宋折云二人全然不知,只觉得奇怪。
“孙老,徐老,我来看你二位了。”宋折云眉开眼笑地走进去,好像他们有多熟悉一样。
院内三人闻声看来,却都是皱起眉头。
下一刻,宋折云就被一股无形之气给震了出去,院门就也随即关上,丝毫没给宋折云这个城主留情面。
当年李无岳身死,他宋折云就在场,所以李星游师徒三人对他有些成见,这三年里宋折云经常会到小院来探望他们,可基本都是吃闭门羹。
虽说如此,但他也并不气愤,并且表示理解,李无岳身死确实与朝廷关系密切,李星游恨在朝为官的他也是情理之中。
一旁,白玉琢走了过来,问道:“你们其中有何渊源?”
宋折云轻叹了口气,旋即将当年那事简要说与他听,白玉琢闻言只是点头便没有后续。
宋折云并未泄气还想再尝试一番,“孙老徐老,我这次是有正事,只有益没有害!我们谈谈吧!哦,我现在并不是以城主的名义前来,我已经不再是城主了。”
“……”
一阵沉默过后。
“吱——”
门忽然就开了,孙清秋示意他二人进来,待他二人进入,门自己就已闭上,把他们吓了一跳。
“说说看,是什么正事。”孙清秋没好气道,一旁的李星游和徐邑也都看来。
“一点点心不成敬意。”
宋折云微微一笑将点心放到石桌之上,旋即朝向孙清秋微微作揖,白玉琢紧随其后,转而又对杏树下的徐邑作揖。
“有话就快说。”徐邑有些不耐烦。
宋折云侧身让开,“这位是白使君,是京帝派来叫我回去的……”
话未说完,徐邑打断道:“请回吧。”
“简而言之,我想找李星游护送我们到蜀湘城,他也可以走出荒州,涨涨见识,徐老担忧之事待我回朝我也能帮忙周旋一下。”宋折云生怕被轰出去,快速把话讲完。
一旁,李星游放下了手中的木剑,揩了揩额头的汗水,“抱歉,我还要跟着师父修行,不方便离开。”
“这……”
宋折云还想再说,却听孙清秋开口了,“宋城主请回吧,饶是找人护送,应该去镖局。”
宋折云有些窘迫地看向徐邑,却见对方在装睡,他只好看向白玉琢,看他能有什么办法。
下一刻,只见白玉琢就走上前去,对着孙清秋作揖行礼,“在下白玉琢,荒州白家白从风的长子,孙神医,您可还记得我?”
“玉琢?”闻言,孙清秋竟有些高兴,他扶起其行礼的双手,“真的是你啊,当年与你对弈我可是一局没赢过,怎么?你怎么到朝廷为官了?”
白玉琢苦笑,“家道中落,被程呵呵逼出黄龙,为了生计我就参加了春闱,得到了一个使君的职位。”
说罢他有些失落,旋即又看向李星游,“这位少年的事我也听说了,少年命运坎坷,朝廷与自己亲生爷爷紧紧相逼,如是人神共愤,朝廷做法我不敢苟同,但朝廷就是朝廷,有多少蒙冤者就有多少受益者,他们是掌握棋局的人,你爷爷天工——欧治,他何尝不是把你当棋子。”
“你要报仇,可要我说,欲报仇先强识,你应该离开这里,只有这样才能增长你的见识,增强你的实力,坚定你的意志,只有这样才能一步步成熟一步步变强,一步步为报仇雪恨铺垫,而不是待在温室之中,那样永远成不了气候。”
“我这话可能说的有点大了,作为一个旁观者我不会否定任何人的努力,但我想说的是,只有面对许多才能逐渐成为一个真正的大丈夫。”
李星游陷入了沉思。
白玉琢声情并茂继续说道:“想要报仇就应该走出去,而不是固步自封,练武修行我不精通,但是我知道一点,不经历生死,怎么可能会有大的成长,恕我多言了,我只是感到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