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沙如雪,白马踏尘风,一抹人影正驾马向黄龙城奔去,踏过之地尘土飞扬,马蹄有力,乘其背如飞驰,实属上等良马。
且看这白马一匹通体白如玉,沾上些许黄土也不失风度,鬃毛纷飞风中飘洋,如同雪染柳絮自大风起舞,豪迈徜徉仿佛置身天空感清风拂面,又似墨中马画自由如风。
一人一马风沙中疾驰,太阳渐落方才看见城头,只见城外炊烟袅袅酒旗斜矗,原来是一个小酒肆开门迎客。
自黄龙城黄添走后变化不大,宋折云完全是无为派,无为而治,不要求百姓什么也不强求什么,城中也就平常,倒是城外等野地是渐渐支起了酒肆驿馆,为的就是赚赚通商商人的钱。
孙亦驾着玉鸢在城门外缓缓行驶,看着这些人大口大口地喝酒,只觉得口渴难耐,便想去讨碗水喝。
酒肆老板是个小娘子,婀娜妩媚,颇具成熟女性之美,孙亦将玉鸢拴好,自己就找了个位置坐下,旋即唤道:“老板娘,可有什么点心。”
老板娘方才还为隔壁桌上酒,听声就立马走了过来,一步一扭把身后酒客看得眼睛都直了。
“客官要吃些什么点心,荒州蜀湘各类点心是无所不会。”
那老板娘见孙亦年纪轻轻也是欢喜,整个人坐在桌子上,好似风情万种,她笑容满面伸出手轻拍下孙亦,娇嗔道:“客官难道不点些酒水吗,小店米酒清冽,黄酒也是不赖,就看客官喜欢什么了。”
孙亦倒真想尝尝酒水到底是何等滋味,这五年来天天看老余酒不离手,如饮玉露琼浆,他也着实好奇这酒到底有什么酒好的,“那这米酒怎么卖。”
老板娘微微一笑,下桌来端起桌子上的一个碗,“小店一碗酒五钱,一壶酒二十钱,就看客官海量否。”
“那这样吧,一盘米糕,一碗米酒。”
“好嘞,一盘米糕,一碗米酒,十八钱。”老板娘吆喝着之后就服侍别人去了。
很快,就有店小二端着东西上来了,手上拿着酒壶为孙亦倒了满满一碗,“客官,吃好。”
一盘米糕,一碗米酒,摆在孙亦面前,这些东西还真是他第一次尝试,有些兴奋。
他拿起一块米糕送入嘴里,别样的滋味,是不曾感受过的甜味,这味道美妙至极,他情不自禁地就变成大口大口囫囵吞枣般,片刻间一盘米糕就殆尽了。
他回味着唇齿间的美妙,旋即捧起那碗米酒,虽有些混浊,但不伤大雅,一口下肚入口柔绵,落口甘冽,淡淡酒香更多却是米香。
对此孙亦爱不释手,他算是明白老余为何喜欢酒这个东西了,不再犹豫一口饮完,还学着老余的样子心里暗喊了一声“畅快”。
孙亦没有过多停留,留下酒钱就离开了,驾着玉鸢缓缓进城,他并不着急,沿着稠河慢慢行驶。
与此同时,东城门处。
一辆马车随着人流进城了,马夫快马加鞭直奔城主府而去。
城主府外,一袭官衣的宋折云正等待着,见马车驶来便上前迎接。
只见从马车上走下一翩翩君子,一袭白衣翩翩少年,长发及腰乌黑亮丽,待抬起头来看,其面如白狐皮肤白皙,长相温润如玉,好一个谦谦君子。
“下官白玉琢,见过宋折云宋城主。”一道低沉声音响起,白玉琢走下马车,连忙拱手作揖。
“幸会幸会,白使君,年纪轻轻就通过殿试考得功名,我早就听闻。”宋折云赶忙回礼,二人都颇为客气,忽然宋折云想到了什么,“白玉琢?使君可是荒州人士,我在卷宗上看到过你的名字。”
白玉琢笑了笑,并没觉得有什么,“城主说得对,这里确实是我的家乡。”
“或许白使君比我还要熟悉这里呢,还是快快请进吧。”宋折云脸带笑意侧身邀请。
随即二人相继入府,来到前院大堂。
“来人,看茶。”
宋折云笑着招呼下人看茶,一边又示意白玉琢坐下,“白使君年纪轻轻就担当使君重任,深受皇帝信任,前途不可限量。”
白玉琢款款坐下,淡淡一笑,“宋城主才是,宋城主可能还不知道,高大人成了当朝吏部尚书,皇上也提拔你为侍郎了,不日就可返回盛京,我来也就是为此事。”
“那这新城主是谁?”
宋折云表情复杂,其实他并没有这么想回盛京,这里清静不似盛京那般嘈杂,也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人情世故,可这里终究是弹丸之地,不比盛京那般寸土寸金,并且皇命难违,他不得不从。
“这我并不知,我接魏相旨意,只传城主你回去,并没有其余。”
白玉琢说的都是实话,春闱刚刚结束自己就被任命为使君,星夜启程没有丝毫拖延,而旨意也就只有传宋折云回朝。
“难道不成刚刚收复荒州,就要弃而走之,这太荒唐了。”宋折云即便不能理解,也只能发发牢骚。
这时,白玉琢拿起茶杯,微微吹气,“宋城主,不妨想想,就算黄龙城没有城主又能怎样?”
“少了城主……似乎并没有什么,黄龙城二位使司把事务基本都处理妥当,说实话,我这个城主当的实在清静。”宋折云本还有些愤慨,结果发现黄龙城没有他好笑真的不会怎样。
“黄龙城内本地人本来就已经管理的很好了,即便黄添走了也没有拖累,恕在下直言,宋城主只是皇上派来的一个代表,代表的就是朝廷。”
白玉琢抿了一下茶水,旋即看向宋折云,“但只有城主你走了,又没有新的人来,那么肯定会有人觉得朝廷又不管西部了,有人就可以自取了,而可以自取荒州又不让朝廷知道的也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蜀湘王——孟舟勤,一个是下滇王——苗靖江。”
闻言,宋折云倒吸了一口凉气,“好了好了,使君不要再说了,这里面牵扯如此多,我不方便再知晓。”
白玉琢表示理解,毕竟知道的越多死的就越快,而白玉琢就不同了,他不在朝堂为官,春闱后得到一个使君职位,也不用在一个地方锁死,走遍世界才能实现他的心中抱负。
“我不说这个了。”白玉琢讪讪一笑,“还有一事,魏相特意说,让我们回去不要走官道。”
“不走官道?走商道的话太过危险,白使君你武艺如何?”宋折云问道。
提到武艺这方面白玉琢是蔫了,要是说其他的琴棋书画他是样样精通,除了武艺,在这个以武为尊的国家,已经算是一个怪人了,“呃…武艺我是一窍不通。”
“那么就要找些人互送了,白使君,和我去一趟镖局,如何?”说罢,宋折云站了起来微微抱拳。
“甚好。”白玉琢回礼,二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