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育华迟疑：“可如果拿到赔偿金后，我还是挣不来钱，那我……那我是不是永远都拿不回孩子的抚养权了？”
宁稚平静道：“我认为你挣到钱，比争抚养权容易。”
宋育华哭着摇头：“我对自己没信心。”
“想想你的孩子，想想你们团聚的日子，你难道不觉得有力量吗？”
宋育华只是哭，半晌后，才点着头说：“那我和你签协议。”
宁稚起身，回办公室拿了两份空白协议，填好信息后，和宋育华互相签过名，拿到主任办公室盖章。
曾子君审核协议，问：“不是抚养权纠纷吗？怎么改成追诉赔偿了？”
“现在起诉变更抚养权不会成功的，她之前已经起诉过两回了，两回都失败。但我发现她起诉离婚的时候，没有主张家暴赔偿，所以建议她先追诉赔偿，拿到钱后，做点小生意什么的，先把经济问题解决了，再来考虑起诉变更抚养权。”
曾子君点点头：“很好。”
他拿出律所的公章盖上，然后把两份协议递还给宁稚。
宁稚接过：“那我先出去了。”
曾子君喊道：“宁稚。”
宁稚转身：“怎么啦？”
曾子君站起身，神色温和地看着她：“身体会难受吗？”
宁稚笑：“在家难受，来上班就不难受了。”
曾子君笑着点点头：“好，自己注意着点儿。对了，晚点有实习生过来面试，到时候一起看看。”
“好嘞。”
宁稚回到会议室，把其中一份协议给了宋育华，留下了她被婚内家暴的所有证据的原件，然后送她去坐电梯。
回到办公室，王思雨拿着两个马克杯敲门进来，其中一杯放在她手边：“牛奶。”
宁稚笑着说了声“谢谢”，把宋育华的材料放到案头。
王思雨在她面前的客位入座，问：“法援案？”
宁稚往后腰垫了个靠垫：“嗯。接下来想做几个法援案洗洗我‘肮脏’的双手。”
王思雨笑着喝一口咖啡：“为姚静那案子赎罪？”
“嗯。”宁稚叹气，“我知道姚静母亲是被谋杀的时候，已经被关在警局了，当时面临着48小时后可能会被移送看守所，想的都是怎么让自己脱离困境。后来回北京了，人安全了，就不由自主地想起这对可怜的母女，越发难受。”
王思雨的视线看向她的腹部，觉得她现在是因为怀孕了，激素的关系，变得过分慈悲，或许也有想为孩子积德的想法。
她没再多言姚静母女的死与她们无关，转而说：“怎么开心怎么来。”
外头传来敲门声。
王思雨转身看去，就见双手提着保温餐盒的刘嫂站在大门外。
宁稚也看见了，赶紧起身迎过去。
刘嫂看见她，开心道：“新办公室真漂亮！”
宁稚笑着接过她手上的餐盒：“刘嫂，进来喝杯水。”
“好嘞好嘞！”刘嫂笑着四处瞧瞧，“这里比原先那里环境好多了！”
王思雨从茶水间出来，笑着把一杯花茶递给刘嫂：“刘嫂又辛苦您过来帮我们送餐了，我们老是白吃你的饭，要怎么报答你才好呀？”
刘嫂轻拍着宁稚的手背，笑道：“你们平日对我们家宁儿照顾有加，是萧家该报答你们才是呀！”
王思雨笑：“我们是战友，互相照顾是应该的。”
曾子君也从办公室出来，笑着迎过来：“刘嫂来了，到会议室坐坐。”
他和王思雨一人提着一桶餐盒，放到会议室的桌上。
刘嫂小声跟宁稚说：“让儿说你们周末就搬回老宅住，公寓的东西，需要我先收拾一些带回老宅吗？”
“不用了。就我日常穿的衣服收拾几套过去，也没什么东西要带回去的。”
“诶诶好嘞。”刘嫂笑道，“老宅听说你有孩子了，都开心坏了。蓉儿和奶奶本来今早就要来公寓看你的，但让儿不让，她只好去医院找以前的老同事，说是要为你定个什么套餐，到时候生孩子舒服些。”
王思雨：“是不是VIp套餐？从产检到生育到产后一系列的贵宾级待遇？”
刘嫂直点头：“应该是啊！听蓉儿说很难预定，要排队，还不一定排得到！”
王思雨：“那宁稚的婆婆是有关系可以订到对吗？”
刘嫂嘿嘿直笑，没敢说。
宁稚说：“我婆婆以前是医院的护士，认识些医生。”
王思雨暗暗看一眼曾子君：“那以后我生孩子的时候，能不能麻烦你婆婆也帮个忙。”
宁稚笑：“当然可以。”
司机还在楼下等刘嫂，刘嫂放下餐盒，很快就走了。
宁稚和王思雨曾子君三个人坐在会议室吃午饭。
王思雨往曾子君碗里夹菜，宁稚看到了，笑问：“你俩打算什么时候扯证？”
曾子君一口饭登时呛到嗓子眼里，猛咳起来，王思雨给他递水，轻拍他的后背。
她笑着看向宁稚：“这才确定关系几天，还没想那么远。”
宁稚笑：“反正你俩认识几十年了，知根知底，没问题的话，就赶紧领证赶紧要孩子，也都老大不小了。”
王思雨：“要孩子的话，我肯定得等你生完回来上班了才行。要不所里一连两个孕妇，可不只剩下主任一个人干活了吗？”
宁稚：“已经开始在心疼他啦？”
王思雨笑而不语。
吃完午餐，大家一起收拾桌子和餐具，然后回各自的办公室午休。
下午三位实习生来面试，一位女生和两位男生，都是毕业于国内普本法学系的应届毕业生。
乾元所是不起眼的小所，吸引不来五院四系之类的重本法学生。
宁稚等人都很清楚，所以并未过多挑剔三位实习生的学历，重点放在能力和理论的考核上。
考核结束，三位实习生在会议室稍坐等待，宁稚等人前往主任办公室商量录取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