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在这一刻开始警醒。
可当他发现,自己传出军令,却没有多少人回头的时候,他就知道,战况已经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了。
这个时候,他能做的就只有祈祷。
祈祷这一切并非敌军将领的计谋,而是误打误撞。
他能看出,这些降卒已经彻底被战功所蒙蔽了双眼。
这个时候,除非拿刀架在他们脖子上,否则就是九头牛,也没法将他们给拽回来。
天幕之外的人,也逐渐开始察觉出其他的意味了。
化整为零,如果是在正面战场上,的确是兵家大忌。
毕竟这就等同于给了敌人逐个击破的机会。
可韩信的这一手操作,直接将整个局面给盘活了。
“这是在来回反复的揉捏着清军的心态啊。”
“先是高祖令伏兵奇袭其背后大营以及城池,形成两面夹击的姿态来震慑清军,这个时候清军之中无论是谁应该都是慌乱的。”
“在被识破高祖麾下兵马数量不足之后,清军便立即回过神来发动猛攻,几乎只差一步便要拿下高祖,这便是喜悦的。”
“再往后,韩信的援军出现,又是先惊后喜。”
“起起伏伏的情绪冲刷之后,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听不进任何军令了。”
“破局的手段,原来藏在这里!”
可以说这些人的心理,被彻底拿捏死了。
李二无限感慨。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韩信竟然会用这样的方式破局。
并且这个死局,看起来还真就要给他破了!
“什么意思?孤没看明白,怎么就破局了?”
“现在不还是一面倒的屠杀吗?韩信带来的这些兵马,看上去也都没多少反抗能力。”
“这一路被追杀,甚至已经开始慌不择路的溃逃了。”
“这哪里像是破局的样子了?”
孙大帝表示,自己没能理解,李二口中的破局,到底是怎么个破法。
虽然正面战场上,清军这边兵马减少了很多,但刘邦也顶多只能选择跟其僵持住。
汉军此时已经无比的疲惫了,加上他麾下大部分将士都只是经过了简单的训练,根本算不得真正的精锐。
这个时候,能够勉强维持军阵不崩,就是最好的局面。
可这样一来,等韩信那边的杂兵没彻底解决之后,再回过头来收拾战局,结果不还是一样的?
“哈哈,朕看,你们都是病急乱投医,慌了神了吧?”
“就这一边倒的战局,也能舔着脸说破局?”
“拿什么破?拿你们的嘴皮子吗?”
“当真是笑话!”
“没见现在战场上被屠杀的到底是哪一方的兵马吗?”
乾隆对于局势也同样很是迟钝。
他并未看出什么个不对了。
但他身后的傅恒却已经急的脑门冒汗了。
这个时候,傅恒是真的想说一句。
陛下,局势不对,您可能真的要吃那玩意了!
韩信利用分割己方兵马的手段,间接性的也将多尔衮麾下的兵马给切割开了。
甚至于诱饵太过于诱人,那些归顺了多尔衮的降卒,反而成了更为分散的那一方。
如果这样的局面是凑巧也就罢了。
万一是韩信精心酿造出来的场面,那接下来会如何发展可就谁也说不好了!
至于是不是巧合。
如果在其他统帅手中,那或许还有可能,但在韩信手中。
至少傅恒不相信,这会是无意中造成的局面。
即便是无意,以韩信的手段,定然也能死死的抓住!
“看不懂局势,就少说话。”
“免得暴露出自己是个文盲的事实。”
“说的不止是乾隆,还有你,鼠辈。”
“你个孙十万,你能看懂个锤子的战局?你但凡稍微懂些战事,还能被张辽领八百虎贲杀的片甲不留?”
“这局面你看不懂是对的,你若是看懂了,当初那一战,死的就该是张辽。”
曹老板不屑的冷哼道。
刘备也同样附和的点点头。
“明面上的确是兵仙的将士被一面倒的平推,但实质上他的损失并没有那么大。”
“显而易见的是,在交锋的第一时间,他给将士们下的命令定然就是一触即逃。”
“这些人的用处,从始至终都不是杀敌,而是饵料,为的就是将多尔衮麾下这帮人吸引到盲目追寻军功的地步。”
“到了这一步,被兵仙打散在各处不足两万的兵马,已经算是圆满的完成了他们的任务。”
对于战事上,刘备还是有自己理解的。
虽然没法指挥大军团作战,两万兵马以内的战事,他敢说在这汉末年间,没有几人能够比他的指挥更加精湛。
这意味着,他没有那么强的大局观,但军事能力绝对不差。
接下来,他已经看到了韩信的两个选择。
要么趁势将这些分散的兵马逐个蚕食。
要么趁着多尔衮身边兵马不足,与刘邦僵持的时候,趁他病直捣黄龙,要他的命!
“另外朕想补充一点的是,他所掌控的还不仅仅是清军贪功冒进这一件事。”
“更绝的是,这些未曾经过训练的杂兵,踏上战场的那种恐惧,是伪装不出来的。”
“也正是这真实的恐惧,不仅骗了清军,甚至连多尔衮也被骗了过去。”
“连多尔衮都觉得,这些人是行走的军功,随时能够轻易收割,那些刚刚投降,并没有什么军纪的大顺军,自然更是如此。”
“这样的表现,是无论如何也演不出来的。”
“掌控己方兵马的状态,同时以此来操控着敌军将士以及将领的应对。”
“多尔衮以及清军的每一步,都走在了韩信想要他们走的那条路上。”
李二此时也不怕打脸了。
哪怕在不久前,他还表示过自己并不看好韩信,这个时候也不由得满口称赞。
大概也只有韩信,能够有把握这般精准的操控各方势力。
“不得不承认,大概只有韩信能够驾驭这般的局面了。”
“也只有韩信敢这么玩,带着数万未曾经过训练,随时都会崩溃的新兵,来打这么一场充满算计的仗。”
看着天幕上的话风陡然变得截然相反。
乾隆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啊?”
“有意……打散?”
“尔等莫不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