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病结束之后,温以缇也没有让参与抗疫的大夫们离去。
在另一处安静的房间里,大夫们围坐在一起,桌上堆满了医书、病历与药方。
他们神情专注,时而皱眉思考,时而低声交流。
带头的那位江南来的大夫,手中轻轻摩挲着一份痊愈患者的病历,感慨道:“此次疫病,也让我们在救治过程中,摸索出了一些行之有效的方法。”
他们开始着手整理一份关于此次疫病,医治的药理之法详细资料。
不仅将成功治愈患者的药方、用药剂量、用药时间等关键信息一一记录。
还对那些在此次治疗中虽未用到,但经过研究论证,依旧对疫病有疗效的药方进行了梳理。
仔细分析每一种药方的疗效和特点,比如有的药方药效迅猛,能快速压制病情,有的则药性温和,更适合身体虚弱的患者长期调养。
对照着结果,将不同药方在不同症状下的表现详细记录在案。最终温以缇坐在案前,神情专注拿着这些。
以及密密麻麻地汇总着的疫病期间的点点滴滴,从最初病例的发现,到隔离措施的实施,从物资的调配…
温以缇还特意将口罩的制作方法详细地写了进去。
她将这些资料逐一分类、整理,而后有条不紊地装订成册,但温以缇脸上却浮现出一丝遗憾的神情。
她轻轻抚摸着册子,喃喃自语道:“可惜呀,没能弄出酒精喷雾…”
疫病起初,温以缇便想若能研制出像现代的医用酒精喷雾,能有效阻碍消灭病毒的传播,能定扭转局势。
然而,从决定研究酒精喷雾的那一刻起,温以缇便遭遇了重重困境。
时间,是最紧迫的难题。疫病的发展毫不留情,每一天都有新的病患出现,根本抽不出足够的时间去专注于酒精的研究。
而条件的限制,更是让温以缇研究举步维艰。制取七十五浓度的酒精,蒸馏技术是必不可少的基础。
但如今,简陋的蒸馏设备和不够成熟的技术,让精准控制蒸馏过程成为了奢望。每次尝试,结果都差强人意,始终无法达到理想的浓度。没有先进的提纯技术和设备,想要将酒精中的杂质完全去除,简直是天方夜谭。
而目前甘州最烈的酒,对于伤口等进行简单擦拭消毒有一定作用,但对于大范围的疫病防控,因难以达到有效消毒浓度,很难完全消除环境中的病毒,控制疫病传播。
与前世的医用酒精相比,在消毒杀菌功效上都有着云泥之别,甚至连传统的熏艾都比不上。
温以缇轻轻抚摸着刚刚整理装订好的册子,收起心中的遗憾。而后深吸一口气,努力伸出纤细白皙的手,轻轻握住笔,将笔尖在砚台中反复蘸墨,让墨汁均匀地浸润笔毫。
随后她运笔如飞,笔锋游走间,娟秀的簪花小楷跃然在封面陆续写着——《疫中救民方略集》。
写完封面书名,温以缇稍作停顿,在旁边写下自己的名字。
温以缇看着手中那本厚重的《疫中救民方略集》,心中仍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成就感。
片刻后,她小心翼翼地将其放置在案几上,缓缓起身,移步至书房的角落。
她微微俯身,轻轻拉开一个暗格抽屉,动,露出另一本《耕方要略》,封面上她的名字依旧清晰可辨。
温以缇把两本并排放在一起。她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烁着柔和的光芒,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了一会,她又再次将两本书捧起,将它们收好。
秋日的西北,天空澄澈而高远,几缕薄云悠悠飘荡。蜿蜒的官道两旁,草木染上了一层金黄,在飒飒秋风中沙沙作响。
一支规模庞大的队伍沿着官道徐徐前行,马蹄声、车轮声交织在一起。
队伍外围,镖局的护卫们身着利落的黑衣,腰佩长刀,目光如炬,警惕地审视着四周。
侍卫们则身着鲜明的铠甲,身姿挺拔,散发着不容侵犯的威严,将一辆马车紧紧护在中间。
队伍正中央,一辆装饰简约却难掩华贵的马车缓缓摇晃着。车内,布置温馨雅致,暖色调的帷幔随着微风轻轻摆动。
毓敏郡主身着一袭淡粉色的秋装,衣袂飘飘,她的脸颊因秋风的吹拂而微微泛红,透着几分灵动与俏皮。
她兴致勃勃地掀开马车的布帘,眼睛瞪得圆圆的,外面的一切都让她感到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