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幼宁想了很多次,但是没想到,有一天快七老八十的秦玉茹会来她家要求她养老。
而理由是,她是谢远舟的继母,而谢北望是谢远舟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嗯,是的,秦玉茹是拉着谢北望一起来的。
估摸着是知道她这个被离了的继母,还要继子养老,可能会有点站不住脚。
所以这才把谢北望也给带了过来。
谢北望在妇联待到16岁,就被要求独立生活。
他独立出去生活之后,双胞胎表现良好,没有他捣乱,很快就被人给领养出去了。
后来,听说那一家人还搬了家。
沈幼宁便没怎么再听到他们的消息。
上辈子养尊处优,无法无天的谢北望,这辈子也终究还是废了。
不过废得好啊!
反正这人也不是个什么好人。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
这次谢远舟把秦玉茹和谢北望都给请去了客厅。
严肃的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开口。
“你老人家,还没死呢。”
已经是风烛残年还瘸腿的秦玉茹,在失去儿子媳妇之后,过得并不好。
为了生存,她后面又嫁了好几个男人。
嫁到后面,是日子越过越难过。
谢远舟这么一句阴阳怪气的话出来,要是放在以前,她估计早就已经跳了起来。
不过现在嘛,她却是脾气异常的好。
哪怕在她面前的是弄得她家破人亡的仇人。
“托司令员大人你的福,老妇我还活着呢。”
“就是活得不太好,让你见笑了,这才来投奔你。”
“实话跟你说,我也不想要来打扰司令员大人你,可是……”
秦玉茹说着,直接就哭了起来,哭得心酸继续说下去。
“可是……可是我也是没有办法了呢。”
“我现在的老公的孩子们,觉得我年纪大了,笨手笨脚,不会做家务,要把我给重新嫁出去换彩礼钱。”
“我,我,我这都快八十岁了啊,我哪里受得住啊……”
秦玉茹低着头,伤心呜咽。
沈幼宁看着她哭了一会儿,温柔的说。
“你老人家保养得很,看着就跟五六十一样。”
“不难怪你的继子继女们会有这个想法。”
“反正你老人家从年轻到老也没怎么检点过,一有事情就找男人。”
“你看,你的继子继女多会为你着想。”
“谢远舟当初也就是笨,不然你老人家今天说不定会有更好的日子过。”
“……”秦玉茹哭到一半的呜咽停止。
当了一辈子的白莲花,就算老了,那也是老白莲花。
秦玉茹不看沈幼宁,却是看向谢远舟。
“远舟啊,我真的不想要来找你。”
“可是你爹都没了,你可是他的亲生儿子。”
“北望也是你的亲弟弟。”
“我不求你能照顾我,但是你能帮忙照顾照顾北望,那也是好的啊。”
“当年,北望年纪小,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任性了一点。”
“现在你都已经是司令员了,总不能让你弟弟流落街头吧。”
“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会对你的名声有损。”
旁边的谢北望跟演戏似的,立马接话。
“妈,你不跟我留下来,我也不留下来。”
“谢远舟是我亲哥哥,怎么就不能帮着我多养一个你。”
“你一天又吃不了两碗饭,他一个大司令员,难道连这都做不到。”
谢远舟看得沉脸,默默往他媳妇的方向靠了靠说。
“你们说也不管用。”
“我就是个吃软饭的,我家我媳妇做主。”
“你们别来道德捆绑我。”
“我虽然看着挺正经,但是我其实没什么道德。”
“你们要是不信,跑出去问问,看看我这些年有多通情达理,帮过谁。”
这……
母子两个对视一眼,有点犯难。
果然时间会改变很多,这个谢远舟居然连软都不吃,那来硬岂不是更没希望。
“可是,北望是你亲弟弟。”秦玉茹努力强调。
谢远舟看他们母子两个一眼,说出来的话无比扎心。
“秦老太太,你一辈子拥有的男人那么多,谁知道谢北望是谁的崽?”
“要不然你把谢廷楷的骨灰挖出来,看看能不能来个滴血认亲。”
“谢司令员啊,北望真是你弟弟。”秦玉茹有些急了的强调。
“你可以不管我,但是不能不管你亲弟弟。”
“他没得罪过你啊。”
“妈妈,我就跟你在一起。”
秦玉茹努力帮谢北望争取机会,谢北望却努力争取做一个好的妈宝男。
这些年,他太辛苦了。
他现在就想找个妈妈养着他。
秦玉茹:“别抱着我,去求你哥啊!”
谢北望看了一眼沈幼宁,有点害怕的退回来。
“他们太凶了,还是妈妈你好。”
秦玉茹:“我再好有什么用,我养不起你啊。”
“廷楷啊,当初死的为什么不是我?”
“你为什么要让我活着,让我吃这么多的苦啊……”
谢北望:“妈妈,我这些年我过得好苦啊……”
秦玉茹捶胸顿足,谢北望拉着她妈捶胸顿足。
沈幼宁看戏看得差不多了,这才说话。
“一个老人家,也怪可怜的。”
“远舟,你走到今天不容易,名声为重,就暂且把他们留下来,安置在偏远的柴房好了。”
哭泣中的两母子瞬间不哭了,泪汪汪汪看向谢远舟。
谢远舟满脸不情愿道:“我听媳妇你的,那就暂且留下他们。”
“但是……”男人又突然话锋一转,眉眼凌厉。
“他们两个要是有一丁点点逾越规矩,就别怪我不顾及情分,把他们赶出去。”
母子两个一听,立马老实巴交应道。
“我们听话,听话,你放心,放心。”
沈幼宁出声,叫了李前进的两个孩子过来把他们带走。
等到他们走了好一会儿,沈幼宁这才同谢远舟说。
“按照这个趋势下去,双胞胎估计也会很快出现。”
“你们他们闹全家团圆的戏码,干嘛选在我们家,有病。”
“怎么,二十年前都是手下败将,二十年后,还能翻天不成。”
“痴人说梦。”
“我这二十年,可不是白长的。”
“不过他们看起来,有点长多了豆腐脑。”
“他们全家但凡聪明一点点都应该知道,此时远离位高权重的我们,才是最安全的选择。”
谢远舟也有几分苦恼。
“大概,他们全家都有病。”
“报复不像,报恩不像的,恶作剧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沈幼宁关心:“怎么了?”
谢远舟:“今早汽车钥匙孔堵了,差点走路。”
沈幼宁得出个结论:“哎,还是个孩子。”
陆砚:去把他车钥匙孔堵了,走路去上班,挨批评,他很快就能被劝退丢工作,回家养老了呢,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