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鸡味锅巴是个二十出头的男人，长得不算多好看，但干干净净的，让人不膈应。
他神色透着疲劳，仿佛经历过什么打击。
其所在的位置是网咖包厢。
见到张开的刹那，火鸡味锅巴激动到失去了表情管理，显得很夸张，“张道长，您好！您好！您好！！”
张开微微一笑：“您好。”
“我，那个，我，是这么回事。”火鸡味锅巴因为着急兴奋，话到嘴边了却一时难以有条理的吐出来，快速抚了好几下胸口，才把气捋顺，“我有这么个事，我是个骗子，我被骗子骗了。”
“哦？”张开来了兴致，“说来听听？”
挺好，第一算就是个解闷的。
网友们同样来了兴致。
“骗子被骗子骗了？我以为我听重了。”
“黑吃黑啊。”
“这是个傻逼吗？过来自首的？”
“浓眉大眼，看着挺正派的，真是人不可貌相。”
“我得截个图，我妈就喜欢这样长相的，给我安排的相亲对象都这风格。”
“同行间有赤果果的仇恨啊。”
“……”
锅巴抬手在屏幕上一戳，隐藏了评论区，这才静下心来，开始说事儿：“是这样的，我是个保健品业务员，主打下沉市场。本来干得不错，但最近翻船了，我卖保健品被老人骗了，他们团伙作案，骗了我大量的产品，然后没给我钱。”
张开没说话，就那么看着他。
锅巴明白这是啥意思，所以嘴巴没停，就此事开始深度展开：“前段时间，我到乡下卖保健品，结果卖完才发现，钱不对，全都是纸钱！天地银行的！嘎嘎新！”
他有些气愤的长叹了一声，“那群老头老太太看着仁义，没想到这么操！这么！鸡贼！”
“现在，产品钱，我准备鸡蛋的钱和雇人给他们量血压的人工钱，还有找演员的演戏钱，都得我自己掏！”
“得有个六万多，我才刚开始工作没多久，哪有这么多存款啊。”
张开明知故问道：“卖保健品，怎么还找演员呢？又哪来的鸡蛋钱？”
“……这……这卖货的常见套路，您应该知道的吧。”
“我知道，但直播间里，你所谓的下沉市场的客户们应该有不知道的，说给他们听听？”
说着，张开对着镜头嘱咐了一声，“年轻的朋友们，建议开始录屏， 转发到相亲相爱一家人里，有备无患。”
他觉得，这应该也算是积德了。
家有执拗老人的网友纷纷听话照办，准备拿回去给自家只听外人话的老人上一课。
锅巴很配合的说道：“上了年纪的老人啊，尤其是下沉市场的老人，特别爱占小便宜，又很现实。想吸引他们听我推销，没点儿东西钓着的话，他们根本不来。”
“所以，我找好目标群体，目标地点以后，就会把免费体检，免费听讲座还能领鸡蛋的消息撒出去。”
“开道长，我和您说，这招虽然老了点，但一招鲜吃遍天，真好用啊！坐轮椅的老太太为了抢鸡蛋，跑得比我都快！”
锅巴不禁咧嘴笑了下，“他们来了以后，甭管有没有问题的，准得被我雇的演员大夫说出点毛病来，我在一边登记，观察谁好骗谁精明。”
“拿病先把他们吓住，然后就开始上演员教授讲老年病，讲我卖的那款保健品，中途会放一些合成视频，说我们的产品国家多受重视，还有明星代言啥的。”
锅巴脸色忽的尴尬了些，“既然找到您了，我也不瞒您了，我那保健品的代言人是您……”
张开不禁皱眉，“真给我找骂啊！”
锅巴眼神躲闪，赶紧转移话题，“这还不算完，事后我会对看着好骗的，孩子不经常在身边的老人进行回访，有些不会很快买的，我就得培养感情，给人当干儿子。”
张开问道：“你那保健品都治什么啊？”
锅巴倒豆子似的说了一大堆，“咳嗽，哮喘，风湿，胃病，老花眼，高血压，骨质疏松，糖尿病，心血管问题，前列腺问题，房事不行……挺多的。”
“反正因人而异，谁有什么病，我的药就治什么病。”
张开又问：“管用吗？”
“纯三无产品，成本价估计也就几十块，这还是往高了说的。”锅巴老实交代了一下后，陡然激动起来，“但是吃不死人，主要成分是粮食来的。”
张开没有理会这个，继续发问：“定价多少？”
“对外说原价六千五百八，通过我购买的话，四千五百八。”
“卖不少吧？”
“我查过，够判了。”锅巴遗憾的吐了口气，“我做好准备了。”
到这儿，张开开始入主题了， “收到了纸钱，你觉得这是灵异事件，所以想找我解决？”
虽然是问话，但他心里认为这就是答案。
不然，一个骗子怎么敢在这里担着坐牢的后果，承认自己的犯罪事实呢？
绝对是遇到解不开的灵异事件了。
这也符合老套灵异故事的路数。
却不想，对方不按套路出牌，“不是，骗我的就是大活人，当时他们是集资到我这买的药，因为要的量挺大的，是拿箱子装的钱。”
“我担心他们家里人会找过来，再有，他们之前也都真金白银的从我这儿拿过货，所以我收到钱的时候就没仔细检查，我没寻思能上这种恶当。”
张开对锅巴的好奇更浓了些，“那你的诉求是什么？让我帮你抓骗你的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