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对。”点头之后，苏山摇头，敏锐的察觉到了他和因跳楼而死的两只鬼之间的不同。
他们唯一相同的只有选择，做出跳楼的选择。
除了生与死的结果不同外，还有本质上的不同之处。
“鬼的态度。”苏山缓缓开口道，眼前闪过当初的一幕。
没错，就是鬼的态度。
那时他的纸人身体，身处的可是鬼打墙般的浓雾里面，找不到方向，无论向东南西北，还是前进后退，都触及不到界限所在，看不到天台边缘处矮墙的一点影子。
要不是【送嫁】这个游戏中，苏山亲眼目睹了冥币对于纸人的作用，于是让纸人身体随身携带以备不时之需。那种情形下，他也只能够放弃纸人身体，避免真身受到重创。
面对一样的遭遇，按照正常情况发展，原先还未死去的两只鬼，身而为人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任何跳楼的机会。他们只会在浓雾中，一圈又一圈，循环着找不到出口。
在浓雾中绝望，歇斯底里，再到最后不甘的死去。
然而他们竟然还有跳楼的机会，竟然还能看到天台边缘的矮墙，竟然还能跳楼。
这可是他那一具用了两张冥币之后，增强了的纸人身体才能做到的事情。
造成如此截然不同两种待遇，只能够是鬼的态度了。
鬼要杀死他的态度十分坚决，才会出现浓雾，刻意营造出鬼打墙的环境，让人无处可逃。
可对于两只鬼生前，除了杀死“他们”外，更多的是一种折磨吧？
把活生生的两个人，逼迫到采取跳楼这样十死无生手段，肯定是有比死更加可怕的事情。
许多高层火灾现场，常出现纵身向下一跃的住户。
他们是不知道这样会死吗？
不，他们知道。
这是无奈之下做出的选择，相比较被火烧死，他们反而更愿意摔死，最起码只是一瞬间的痛苦。
跳楼的两只鬼亦然，他们还活着的时候之所以选择跳楼，肯定是还有比死更加痛苦的折磨，使得他们最后选择用跳楼来结束一切，就跟高层火灾时被困的住户一样。
只怕当时，没有选择制造鬼打墙，用浓雾来围困住两人的鬼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意外，让他们一了百了的死去。
然而死亡并不是结束，身为人的两人的确死去了，可死了之后，身为鬼的他们还在不断重复死亡的那一过程。
苏山退出手机的记事本，很显然罗冬冬的死亡，是一切发生的源头。
她的死，造就之后发生的一切，包括后面这两只死了之后也不得安生的鬼。
现在他只需要确认这两只鬼的身份，那么支线任务1的完成度就达到了百分之九十。
对于这两只鬼的身份，苏山心中早有一个大概的猜测。
大部分的杀人案件，无非是生人作案和熟人作案。
以公寓这种环境，生人作案的可能性可以直接排除。
生人首先得通过公寓的门禁，加上住户住所的门锁这两道关卡，还得躲过公寓中分布广泛的监控探头。除此之外，杀人之后，他还需要处理现场，包括尸体的后续处理，这都是一个个非常现实的难点，如果对于公寓内部环境不够熟悉，其中哪一环出错都不会是现在的这个模样。
剩下符合条件的熟人作案，苏山现在需要的不过是最后一步确认而已。
比起这个，苏山现在更加在意的其实是生存。
他点进去手机的天气App，看了一眼最近几天的天气预报，眉头深深的皱起。
接下去的几天，虽然没有雨，但是空气湿度一天比一天高，从风向上来看，其实是典型的回蓝天。
他现在所在的这个城市，是南方沿海城市，加上现在正值春夏之交。气温还没有显着上升的时候，随着热带暖湿气流北上，就会形成回蓝天的天气。
到那时候，建筑从低楼层到高楼层，地板，墙壁，都会密布湿润的水珠。包括人体体感，都会感觉黏黏糊糊，像是水汽直接粘连在皮肤上头。
在苏山看来，这就等于是周围环境中，分布着一颗颗炸弹。
无处不在的水汽，等于是将鬼的触角，蔓延到每一个看得见，看不见的角落。
什么距离，对于鬼而言，将不会是问题。只要它想，就可以随时抵达公寓的任何位置。
透过天气预报，苏山看见了一个十分严峻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