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金玉妍说完了话,丽心便替主子恐吓卫嬿婉,教她在启祥宫里要乖乖做事,好好做人,千万不可以有一点不周到,否则,便有雷霆之怒降下,有得她的苦头吃。
金玉妍最会整治人,笑眯眯命卫嬿婉去将角落里的香炉捧过来。
卫嬿婉不明所以,老老实实捧了香炉来,便要将它摆到金玉妍身边的小桌子上。谁知金玉妍软软地说出一句冰冷的质问:谁准你放下?背后的贞淑也是狠狠下令,命卫嬿婉跪下。
坐着的金玉妍、站着的丽心、坐着的贞淑,形成了一个三角形,把弱柳扶风的卫嬿婉围在中心,发出了阴狠的气势。明明只是看电视剧,一股令人难以名言的压迫感却冲出屏幕,涌向了观众的心头。
(章总直皱眉头:“她们这是……故意欺负人吧?”)
下人做错了事,惩治便是了,拿香炉玩人,却是头一回见。
这种不寻常的压抑气氛,让章总看得有些不舒服。
他挪了挪屁股,扭头对白脸说:“这些人,莫不是从前和这卫嬿婉认识?”
这瞧着像是有深仇大恨,令他想起前几集里如懿在阿箬死前,玩弄阿箬的样子。
“若是先前就认识,怎么一点没交代呀?”章总嘀咕。
白脸:“……有没有一种可能,她们以前不认识?”
“不可能。”章总摆了摆手,“若是不认识,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主仆三人专程针对一个宫女,背后的贞淑还谨慎地观察着卫嬿婉,不像是对付陌生人的样子。
白脸随口说道:“那她们三个都看过剧本了,以后这个卫嬿婉会很厉害,狠狠对付她们,所以提前报仇了。”
章总嗤笑一声:“若是照你所说,这卫嬿婉未来真会变得很厉害,那怎能说是金玉妍提前报仇呢?该报仇的人,是这个卫嬿婉吧!哪有先整人,再被害的道理?谁先做坏事,谁就是坏人。”
白脸噘着嘴点点头:“您说得有理。”
……
卫嬿婉今天过得战战兢兢,先是得罪了皇后,又被薅来了启祥宫,听金玉妍一顿威胁,心脏狂跳,吓得话都说不清楚了,还要被这主仆三人凶巴巴地瞪着,随时防备被扇耳光或是被人拖出去,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不敢泄露一丝恐惧,惹恼这位阴晴不定的嘉嫔娘娘。
她捧着香炉,小心翼翼地跪下。
“捧高点!”
“是……”
卫嬿婉的两只眼睛水水润润,却连啜泣的声音都不敢有,捧着点了苏合香的香炉,在阴冷的呵斥声中缓缓将它举过头顶。
“本宫也乏了,去眠一眠。记着,以后樱儿就这么伺候着。”金玉妍懒洋洋地起身,扶着丽心的手走到里头去了。
卫嬿婉低着头,高举着香炉,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挪动,从面朝小榻改为面朝卧榻。贞淑就像个监工一样坐在旁边,冷眼蔑视地瞧着她的动作,见她乖乖自觉地转过去了,才接着剥核桃肉。
她和自己的主子一样,理直气壮地享受着欣赏卫嬿婉被磋磨后迷茫屈辱痛苦的样子。
卫嬿婉将脸藏在高举的手臂背后,哭也不敢大声哭,抽了下鼻子,两行眼泪从眼眶里涌出。
(章总怜爱之心大起:“怎能这样磋磨人呢!”)
他话音刚落,卫嬿婉便陡然脱力,摔倒在地,举在头顶的香炉也跟着跌落。但她依旧记得自己捧着的东西是比她的命还要贵重的玩意,等镜头往下一移,可以看到香炉并未翻倒,而是稳稳地摆在地毯上。
贞淑却勃然大怒,立刻站了起来,走过去狠狠在卫嬿婉身上掐了几下,大声叱骂道:“你个贱婢!谁让你倒下的!谁让你放下的!”她厉声命卫嬿婉不许再哭,也不许倒着,赶紧爬起来把香炉重新举上去。
卫嬿婉慌乱地捧起那只香炉,哼哼唧唧地哭着将香炉再次举过头顶。
别看香炉好像小小的,掌心那么大,但因是铜质地,其重量不可小觑,又要举起,还要举过头顶,对一个瘦弱的宫女来说实在是苦活。何况旁边还有个监工坐在那,不让卫嬿婉把香炉放下休息一刻。
“难不成她要让这卫氏一直举着香炉,举到嘉嫔醒来?那她两条手臂岂不是要废了么?”章总震惊地问,“便是宫女,也是旗人!怎能让一个外族贡女如此折辱?”
白脸道:“也许……她是想要讨好皇后娘娘。”
“琅嬅?”章总震怒地摇头,“她在自己宫里做这些腌臜的事,琅嬅又怎么会知道?难不成,她折辱了一个下人,还要当成什么了不起的事拿去污皇后的耳朵么?”
白脸反问道:“您怎么知道她不会?”
“……”
章总一时哑然。
是啊,这可是如懿传。
是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的如懿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