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母族来贺时晋封为嘉妃,皇上是给足了体面。”琅嬅现在对金玉妍大有好感,见弘历要给她晋位,也是相当支持。今晚除了高曦月、金玉妍,二人也没有别的大事要讲,说完这些,二人总算是可以睡了。
可是和已抽身的琅嬅比起来,高曦月却是又慌张又头疼,急得满头包。
好不容易熬到天光大亮,她就急不可待赶去了养心殿。
只带了茉心一个。
“哟!贵妃娘娘!您怎么过来了!”李玉抱着拂尘,大呼小叫地在门口给她打了个千儿。
(章总问白脸:“他真是正派角色?”)
这人不光觊觎女主身边的侍女,行事做派,说话语气,都已向王钦无限靠拢。
他现在,完完全全就是王钦那个死太监的翻版了。
(白脸:王钦·拉皮版。)
高曦月虚弱地说,她要见皇上,命李玉进去通传。说完,便提着裙子,固执地走上台阶。
可是李玉却快步走到正殿门口,拦住了高曦月的去路。他脸上仍旧端着跟他师傅王钦一模一样的假笑,语气也很讨好,但说出来的话却一点都不客气。他只说了两句话:若高曦月是为了给双喜求情,就可以回去了;双喜的事,是她求不了的。
高曦月中气十足地质问李玉,听说双喜是做了贼,可他究竟偷了什么东西,连她的话也不顶用?
(章总指着电视机对白脸说:“金玉妍,神医啊!弘历是不是看中玉氏的医术了?”)
白脸说不出话。
金玉妍不可能治好高曦月,就算她真的是神医,也不可能做这件事,她应该巴不得高曦月直接死在病床上。但如果不是金玉妍妙手回春,要怎么解释高曦月这个中气十足的样子?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疯子,更不像是病了,连气色都比前些日子好了许多。
李玉露出了曾是王钦脸上经常挂着的表情,一种令人深感不适的笑。他笑着说,双喜偷的东西,乃是一块玉佩,而且这东西是先帝用过的。说到这里,他挂着高深莫测的微笑,充满暗示地对他说:昨天进保把双喜绑回来以后,随便打了打,他就招了,而且是什么都招了。
高曦月心里不安,嘴巴却仍然硬邦邦的,质问他双喜偷了东西她怎么不知道?
李玉笑着说,她病了,所以什么都不用知道,皇上也说了,一切都与她不相干,她不需要再掺和到这些事里。说到这儿,他下巴往外一伸,朝着咸福宫的方向点点,命她回去休息。
但高曦月赖着不走。如果不问明双喜到底在皇上这里“交代”了什么,她是不可能放心回去的。
招了什么?李玉笑道:“做了什么,就招了什么。”
就在这时,高曦月却猛地往地上一跌,眼睛看着左后方,又露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章总急了:“什么什么?又怎么了?”)
在他看来,高曦月是毫无前因地猛然跌坐,无缘无故就摔了一跤。
(白脸猜测道:“或许是剪掉了。”)
(章总问:“剪掉了?剪了什么?”)
(白脸摇头:“我也不知道,但这里衔接不流畅,肯定是少了一个情节。”)
“哎哟!贵妃娘娘!”李玉朝着地上嚷嚷,“还不把贵妃娘娘扶起来?”
就在这时,高曦月突然四肢并用,跪着往前爬了过去,边爬边大声呐喊:“皇上——皇上!臣妾错了!臣妾知错了!皇上!臣妾错了!皇上!臣妾知错了!皇上!臣妾错了!您饶了臣妾、您饶了臣妾!”她爬到正殿门口,两手交叠,用头砸手,砰砰地磕头。
章总目瞪口呆。
瞠目结舌。
呆若木鸡。
哑口无言。
他想死。
在养心殿门口,一个太监的眼皮底下,满院子的御前侍卫目睹中,当今皇帝乾隆的贵妃娘娘,在这么多人面前像家畜一样四肢着地、满地乱爬。何其眼熟的一幕。是,春宴那天,慎嫔娘娘阿箬不就是这么爬的?甚至阿箬都比贵妃体面一点,她满地乱爬的时候,是在屋内,周围还有桌子围挡,丢脸,但没有完全丢脸。贵妃娘娘却是在一群八旗子弟的面前礼仪、颜面、体统,全都丢了。
可是贵妃丢脸和皇帝丢脸有区别吗?
她满地乱爬,和弘历满地乱爬,差很多吗?
章总也心里一惊:“将来,该不会连琅嬅也要这么爬一回吧?!”
“不会。”白脸回忆了一下,摇头。
琅嬅倒台前那段情节……应该是没什么力气爬了。
章总松了口气,但没有完全松。
琅嬅是他最后一根稻草,但不代表他就能忍贵妃在这么多外男面前爬来爬去地丢人了。殊不知,今日还有更多刺激他玻璃心的经典画面将要发生——嗑了几个头,高曦月就晕了过去。他从来不知道,居然有人能够用头嗑自己的手把人嗑没了的。
见她当场晕倒,李玉是真吓到了:“哎哟!贵妃娘娘!传太医!贵妃娘娘!”
接着,李玉叫来了一辆坐辇,是那种椅子底下绑几根棍子叫人抬的那种车,茉心和其他几人一块儿把她抬到了椅子上,可是高曦月已经昏迷不醒,于是脖子软塌塌地搭在座椅边缘,脑袋带着旗头一并耷拉了下去。
李玉大声吼道:“贵妃娘娘玉体不安,往后,谁敢纵着贵妃娘娘出咸福宫,皇上饶不了你们!”
“嗻。”
抬辇的太监们软绵绵地应下,随即将尸体一样软塌塌搭在椅子上的高曦月抬起,向咸福宫去。
章总:“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嘎嘎嘎嘎!
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嘎?
白脸心里:你不要在这里嘎嘎叫!
嘴上:“您恢复一下,一定能说出人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