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说,这哥几个把家里老祖宗留下来的,像牛啊、马呀、驴啥的,“啪啪”地都给卖了,好不容易凑了三千块钱。
然后哥几个就在家开了个会,老大就说:“就这么着吧,咱得买个媳妇儿回来。”
老二一听就不乐意了,嘟囔着:“大哥,你这整得不行,你说你把钱都花这上面了,一下子,回头咱那点儿乐子都没了,你买个媳妇儿,那咱仨咋整啊?”
老三、老四也在旁边附和着说:“那是,那不行啊,大哥,那肯定不行,咱还不如拿着钱上县里去嫖一嫖啥的,也比这强,要不然不得把咱憋死了呀。”
老大一听就火了,骂道:“古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那外面那些娘们,那些野鸡,谁能给你生孩子,咱得找个正经八百的,给咱们生孩子过日子的,大哥我早就想好了,咱们哥四个既然没那么多钱,那就娶一个得了。反正不管这孩子将来是谁生的,那都是咱们老黄家的人,也没出咱家门,这不挺好的嘛,福气不也在咱这儿嘛。”
这哥几个一听,觉得也是这么回事儿,于是就凑了那三千块钱给人贩子。
这人贩子也不是啥好东西,孩子在半道上就给卖了,在西安给卖了。
孩子卖给西安那户人家后,遭没遭罪,咱后来也不知道,不过看那人家,倒是正经过日子的,肯定比跟着常燕强,在常燕身边,那孩子都活不了。
但到了那户人家,这孩子能不能好好活着,那也不好说,为啥呢?就常燕那成天整“小快乐”的样儿,那孩子身体能好吗?对不对?不管咋地啊,咱都希望孩子能健健康康地长大,虽说这事儿挺糟心的,但孩子是无辜的。
咱再说说这常燕,孩子被弄没了之后,她可一点都没心疼,心里就寻思着,这帮人这是要把我往哪儿弄呢。
等好不容易到了黄村,一进那土窑里,常燕心里就骂开了:“哎呦,我的妈,这他妈是人待的地儿吗?”
那一个个窑洞,就跟过去烧砖的地儿似的,是从黄土地里挖出来的房子,里面昏暗又潮湿,这破地方可咋住啊。
她心里想着,自己在广州待了这么多年,就说那石牌村吧,再咋着也比这地方强太多了,那一个是繁华的大都市,跟这儿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
这时候,人贩子把常燕往那儿一推,交给老黄家这哥四个了,这哥四个一瞅,那真是眉开眼笑呀。
为啥?常燕生完孩子后,那小体型保持得还挺不错,咱之前不是说了嘛,她还有几分姿色。
这哥四个心里可美啦,寻思着,就放眼这十里八村的,就算是正儿八经带嫁妆,花钱下聘礼娶回来的媳妇,那也没这常燕带劲啊。“哎呦,我的妈呀,个头也够用,那屁股溜圆的,胸脯子也大,而且那小脸蛋长得白白净净的,胸脯子更是又白又嫩的,我操!恨不得上去咬一口。”说着,薅着常燕的头发就往屋里拽。
先是老大进屋了,老二在后面还喊着:“一起呗?
去你妈的,快点进去,等会儿的。”
等过了一会儿,哥几个,你想想那能闲着吗?天天就这么折腾,可把常燕给整懵圈了,那真是被折腾得够呛。
就这么过了有一个来月,慢慢地,老黄家对常燕也稍微放松了点儿警惕。
常燕呢,也不是没想过逃跑,可她一琢磨,就凭自己这脚丫子,就算跑断了,估计半道上就得累死,根本就跑不出去。
后来她寻思着,村子里好歹有个小卖店,那里面有个电话,她就想着去打电话求救。
你说这人得多不要脸吧,她把电话打给谁了呢?打给宝玉了,她都不知道二地主因为她的事儿,人都没了。
她心里就想着,不管咋地,宝玉兴许能想办法把她救出去,于是拿起电话就给宝玉打过去了。
电话一接通,宝玉在那头一听是常燕的声音,头发都气得炸起来了,吼道:“常燕,你他妈搁哪儿呢?”
常燕在这边带着哭腔说:“玉哥,玉哥,我也不知道我做没做错啥事啊,要是做错了,你一定原谅老妹儿呀,不管咋地,咱们都是东北人,是老乡啊。”
宝玉心里那个气呀,不过没提二地主的事儿,接着问:“你搁哪儿呢,常燕,你倒是说你在哪儿呢?”
常燕哭着说:“玉哥,不管咋地,我求求你救救我,我被人贩子给卖了,现在被卖到汉中的黄村这个地方了,这儿都四五十岁的,天天晚上折腾我,玉哥,求你救救我吧。”
宝玉赶忙问:“你说你搁哪儿?你说你搁哪儿?”
常燕回着:“我在那个汉中的黄村。”
宝玉说:“行了,等着,我这就来救你。”
常燕又补了句:“玉哥,黄老大他家,你到这儿一打听就知道。”说完,“啪”的一下就把电话撂了。
她这边刚撂了电话,你再瞅瞅,那小卖店的老板跟黄老大他们,那可都是沾亲带故的,在这村子里,她打电话说的这些事儿,基本上人家在旁边都听了个正着。
那天,黄老大正和小卖店老板坐一块儿喝酒唠嗑,老板就开口说道:“我跟你说一嘴,你那花钱买的媳妇,可得看好点儿呀。”
黄老大一听,问:“你说咱家那小燕啊?”
老板回着:“对呀。”
黄老大满不在乎地说:“没事儿,现在处得挺好的,这女人也挺能干活儿,早上起来都会做馍馍了,等着给咱生个娃就行,哎呀,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咱也不求别的了。”
老板听完,撇撇嘴说:“你是这么想的呀,你这媳妇花多少钱买的?
花3000,3000大洋那可是真金白银。
我跟你说,她刚才在我这儿打了个电话,好像是找人了,找她家亲戚了,估计过段时间就得来人,整不好,人家得把你媳妇给带回去呢。”
黄老大一听就来气了,一拍桌子,骂道:“吹牛逼,还带回去,谁来也不好使,我他妈花3000块钱买的,要么给我拿6000,要么这人别想带走。”
老板赶忙说:“行,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给你提个醒,你小心着点儿。”
黄老大喝完酒,醉醺醺地回到家里面了。
一进屋,老二刚从炕上下来,还喊着:“二哥,你来呀?
把她给我薅过来,薅过来。”
再看常燕,披头散发的,累得那副狼狈样儿,有气无力地说:“我就不过去了,你要来就上来吧。”
黄老大一听就火了,骂道:“你还敢顶嘴,下来。”
老二都懵了,问:“大哥,你这是干啥呀?
怎么的,我收拾她你还心疼了啊?”
黄老大吼道:“老三、老四,过来!”
这俩一听,麻溜地跑过来,薅着常燕的头发就从炕上给拽下来了。
黄老大恶狠狠地骂着:“你他妈的,就是个养不熟的狼,咱们对你不好吗?有那白面膜,我们都舍不得吃,紧着你吃,你还打电话,你他妈想跑啊,妈的。你这两条腿也没啥用了,咱把她腿给打折了,我看你他妈还咋跑,我看你他妈咋搞。”
常燕吓得大喊:“哎,别打,别打我的腿,别打我的腿,把腿给我放开…!
拽过来拽过来。”
可这帮人哪管她求饶,把她往那小板凳上一卡,就见黄老大抬起脚,穿着那种自己做的鞋,鞋底挺硬的,照着常燕膝盖的位置,“嘎巴”一下就踩下去了,那可是结结实实地把腿给踩折啦!骨头断裂的声音“啪”的一声,你说得多疼,常燕当时就疼昏过去了。
接着,另一条腿也“嘎巴”一声被踩折了,然后就被他们像拖死狗一样,给拖到旁边屋里去了。
那屋就跟个仓房似的,也是拿黄土抠出来的一个洞,别的屋子好歹还有个窗户,这屋连窗户都没有,那屋里潮得不行。
就这么把常燕给扔那屋里了,老二还在门口喊着:“行,你好好想想,听没听见,再敢有跑的念头,下回就他妈整死你,你在这儿好好琢磨琢磨,想明白了你就喊,我再把你放出来。”
说完,“哐当”一声把门一关,就走了。
常燕这边,本身就有那“瘾”,这时候犯起瘾来,那可太遭罪了,手一个劲儿地抠墙,那手指甲都抠掉了,可那瘾头子一上来,哪受得了啊,这玩意儿又替代不了,要是能替代,她也不至于连自己孩子都卖了。
再加上两条腿都被踹折了,那大骨头断在那儿,里面的骨髓油看着都渗人,她处在这么个恶劣的环境里,可咋活。
打那以后,这帮人再来送饭,就跟喂狗似的,以前还能给扔个白面膜,现在就给点儿玉米面,硬邦邦的,常燕吃着都费劲,嚼得腮帮子都起口子了,咽下去都费劲,就着点儿水往下顺。
黄老大还放话了:“你再忍三天,就把你放出来,必须得让你长长记性,收收性子。”
说完,把门一关,那一缕阳光就被关在门外了,常燕又被留在那又黑又潮的屋里继续遭罪。
再说宝玉这边,接完电话后,扭头就招呼兄弟要走。
三孩就问:“你咋的了,干啥去?”
宝玉气呼呼地说:“我他妈上汉中,汉中有个黄村,就那娘们在黄村。”
三孩一听,不屑地说:“拉倒吧,你还去干啥呀,她让人贩子卖到那儿,那不挺好的嘛,她那不是罪有应得啊?”
宝玉回头和三孩对视了一下,眼神里透着股狠劲儿,说道:“二地主,可以这么说,多多少少是因为我才没了的,这仇我他妈必须得报,我得去找这娘们儿,我要不把她收拾了,我都没法活了,我对不起二地主,也对不起我自己。”
三孩一看,也知道宝玉那倔脾气,他俩可是从小玩到大的,没办法,就说:“行吧,瞅你这架势,我跟你去。”
说着,“啪啪”地开了两台车,三孩、宝玉,还有刘松、金贵,再加上大勇、马世文啥的,一共9个人,开着两台车就奔着黄村去了。
等到进了黄村的时候,都已经四点来钟了,天都快黑透了。
车“啪啪”地一开进来,宝玉他们就下车打听:“哎,我跟你们打听个人啊。”
这冷不丁进来两台车,一台丰田3.0,一台啥车的,村里的人都没咋见过,老多村民都围过来了,都是刚从地里干活回来的,肩膀上扛着镐子,脑袋上还系着白毛巾,那模样,就跟偷地雷的似的,一个一个地在那儿瞅着,起码围了三四十个人。
宝玉就问:“兄弟们,我问一下,你们村子里有个叫黄老大、黄老二、黄老三的,他家住哪儿啊?”
有人就回着:“黄老大呀?”
然后就开始给他们指路,那一口陕西味儿,一边比划一边说着该咋走咋走的。
可就在他们问这事儿的时候,围着的那三四十个人里,有一个是黄老大家的亲戚,早就听说黄老大买了个媳妇,外面有人要来把媳妇抢走这事儿了,还听说把那媳妇腿都给打折了。
这一看外面来了这么多车,拎着镐撒腿就往回跑,干啥去呀?回去给黄老大报信呗。
到了黄老大家,哐哐地敲门,喊着:“老大,开门呐,老大!”
黄老大不耐烦地问:“咋的了?”
那人着急忙慌地说:“那啥,好像你家那媳妇家里的亲属来了,来找你们了,还开车来的,我瞅见那小轿车可气派了。
来多少人?
得有八九个呢。”
黄老大一听喊着:“老二,老二,去喊人去,谁也别让他们把人抢走,走走走走。”
他们还以为宝玉他们是来抢媳妇的呢,那哪能答应。
你想黄村一共300多户人家,这一喊,本来大家就多多少少沾亲带故的,一下子就聚起来30多个壮汉子,手里都抄起家伙事儿了,有拿二尺钩子的,有拎狗把子的,还有拿着破刀的,连砍柴的铡刀都给掀起来了,那大刀可大了,要是抡起来,“嘎巴”一下子,脑瓜都能给剁下来,那刀老沉了,一把得有三十来斤,就这么浩浩荡荡地,朝着村口这边走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