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父?可是实至名归?”夏炎眼中笑意不绝,锋利的眼神,犹如世间阴冷的凶器,触之极寒。
低矮的天空,与黎明时的朝霞相伴,静静地俯瞰着这方原始、野蛮的大地。
光线时明时暗,落在掌间,宛若秋水一般,从指缝间,悄悄地流逝殆尽。
鬼父笑道:“后生,你来此地,是为了溯源大道?还是仅仅为了那件宝物?”
夏炎一愣,他明白鬼父言中深意,“大道!确是我想要寻找的!至于那件圣物,可有可无。我并不放在心上!”
“真是人间清醒呐!”负手而立的鬼父,迎着凶狠的疾风,立在鬼殿外,一脸平静地望着沧溟,性情孤傲,颇有逍遥之意。
那一刻,鬼父更像是一根锋利的箭矢,破开了风雨,直抵天渊。
“我只想让自己变强!只有变强,我才会看到我想看到的,我才会找到我想寻找的!”
长发被风轻轻地撩动着,发丝垂在他的唇角,他伸出手指,轻轻地拂开,那双瞳子,此时业已变得猩红,或许他自己犹不知吧!
鬼父道:“后生!你想要得到强大的力量,必定要失去一些,你甘愿吗?”
失去什么......
那时的夏炎,脑海里翻动着无数的画面,而那些画面中,是往日的那些人,也是发生在那些人身上的故事。
他仰着头,望向长天,因为想到他们,就足以感动自己,所以,即便脸上已挂上了一行清泪,也不自知。
“鬼父!只要他们在,我死而无憾!”眼神里的光,变得黯淡。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不堪,潮湿的手指,舔一舔很咸很咸,那些忧伤,化为泪水被手指拭去后,放在嘴里舔一舔,又苦又涩。
鬼父呵呵笑道:“上天想要的是你生命里最珍贵的东西,你应该明白吧!所以快乐和忧伤,往往会交错在一起,你开心的时候,也注定会泪流满面。”
夏炎怔在原地,似一座雕塑,僵硬的眼神,以及难以活动的关节,便是灵魂也变得木然。他一个人孤独地站在原地,只有急促的呼吸证明他依旧活着。
当他从黑暗中,扬起脖颈时,悲伤也来的无声无息。
他可以想象得到鬼父言中之意,他知道,鬼父没有骗自己。
因为命运中,发生的某些事,他的心底模模糊糊会有个大致的轮廓。
“鬼父,你在此等待的人难道一直是我?”夏炎道。
“世上能让我费尽心神的人不多,很荣幸,你是其中一个!”鬼父笑道。
费尽心神......
还真是荣幸呐......
“鬼父,你会赐予我什么?”夏炎的眼神明亮,犹如沧溟间,璀璨的星辰。
“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但在此之前,我有一事相求!”鬼父也不藏着掖着,干脆利落的说道。
或许,他们都喜欢将话挑明吧!
“这里有一处结界,名为虚无天境,里面有一个人,你要替我杀掉他!”鬼父的眼神,愈发的犀利,此时,那柄镝箭已在弓弦,弦已拉满,就待破势而发的那一刻。
夏炎愣了愣,鬼父的心愿,说起来看似很简单。
不过是杀一个人罢了!
可既是鬼父,也无法杀伐的人,自己又何德何能?
鬼父笑道:“夏炎!你应该明白吧!”
夏炎心底一怔,一脸呆滞地看着鬼父,片刻后,他醒悟过来,道:“除了杀神!夏氏一脉,可亦隐在此地?”
“你想要见他们一面吗?”鬼父道。
见一面?
不如不见......
总之若是见不到自己的父亲,见得人再多,也是枉然吧!
天光破晓时,东方灿烂的朝霞,被一片刺眼的白光替代。
站在那片滔滔不绝的白光下,少年的身影,显得尤为单薄,倒是让人有些心疼了。
他似乎想通了很多事,与此同时,更多无解的现实,再次陈列在他的心底。
夏炎揉了揉双眼,直至模糊的视野,再次变得清晰。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道:“前辈!你可能知道很多事,很多我想要知道的事,可我也明白,一切皆是有代价的!”
“这一刻,我想要的不多,我也很清楚,知道的越多,心底的担负也势必会越重!”
“如今,前辈既如此看得起夏炎!作为心底想要答案的交换,夏炎就去冒险一试吧!”
说完这一切后,夏炎眼底的光线,已是时明时暗,渐不清晰。明暗交替,又恍似有一片雾气,朦朦胧胧。
“他们出于此地,却也将自己的躯壳,留在了此地!不过,之前的那些人马,我姑且放过他们一马!我知他们乃是随你前来的,就当卖你一份薄面吧!”鬼父道。
将躯壳留在此地?
这一刻,夏炎变得很迷惘,因为,此时的他,很想得到一个答案,一个重新破土而生的答案。
“前辈可知石姬去了何方?”夏炎心底溢出了一片忧伤,就像孤单的岛屿,被一阵翻涌而来的潮汐淹没。他孤零零地站在沧海间,他的心变得荒凉、颓废。
鬼父道:“石姬乃是为了追寻大道而去!她已破除了人间道!如今的她,可能处于心岚境!”
鬼父吞咽下一口唾沫,又说道:“可能你对境界的划分依旧有些模糊吧!人间境,有四大境界,其名人间不二境、鬼心境、风间境、涟水境。”
“破了人间境,又分为仙境三大境,其名心岚境、仁和境、仙一境!当然在仙境之上,还有圣境,分为两大境界天玄境、太虚真一境!”
“只不过,对于人间境之上的划分,在人间也只是谣传罢了!具体的划分,唯有人间极少数的得道者知之!”
夏炎心底愈发的惊骇,内里的波澜壮阔,潮汐淹没了潮汐,惊骇覆盖了惊骇。
追寻大道而去?我与石姬她......难道,真的只剩下了一眼万年?
石姬,你好狠心啊!
可想想自己似乎与石姬只有一夜之缘,但这已经足够了,不是吗?
他的心,变得空荡荡的,心底的失落,也再次如夏日里彻夜的雨水,密密麻麻地覆盖了自己的心。
夏炎有些神往的说道:“前辈!你说!我会不会再见到她?”
鬼父呵呵笑道:“你想要见到她,那就拼尽全力去找她!”
可......真的能找到吗?
“男人要说到做到!”鬼父轻轻地拍了拍夏炎的臂膀,一脸真切的笑意。
可此时的夏炎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他唯有相信这个外表看似火热,实则内心冰冷无比的男人。
因为他的心底很清楚,若是他不答应鬼父的请求,他身边的人,可能会真如鬼父所说,渐行渐远。
夏炎相信,其中的始作俑者,定不会少了鬼父。
所以,与其说是请求,倒不如说乃是威胁。
若是死的只是自己,那也值了!
自夏炎踏入江湖的那一刻起,他知道,自己的命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了。
他往往会拼尽全力,去寻找一个答案,而那些答案,往往是沾满血腥的。
当然,他的心底明白,只要等到张顺贤和斩月那批人马,抵达天乾大陆的那一刻起,自己就再无忧虑,他又可以做回那个平日里话不多,一脸安然的少年了。
此时,鬼父呵呵笑道:“石姬她没有走远,她或许去了异界,但我依旧能够感受到她的气息。”
夏炎心底一怔,默默地点了点头,这已经是一个很完美的答案了。
至少,悬着的心,轻轻地落地了。
因为,鬼父的话意味着希望。
此时,再轻轻地嗅着空气,空气中,似乎仍有一片清香,是石姬身上的。
“至于我的朋友,你要护他们周全!”这已是夏炎最后的请求。
可鬼父却笑着摇了摇头,道:“大机缘!不止属于你自己一个人!你们之中,还有上天承认的那个人!”
夏炎心底一滞,这个答案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这个答案他很满意。
殿外,黑暗的屏障,是一层无形的气,将众人挡在外围。
此时,那层无形的气,已悄然间散去。
感受到黑暗中,沉重且压抑的气息,所有人都握紧了手中的兵器。可眼下之际,众人的反应,看起来倒是很滑稽。
因为站在这里的人,没有谁能够奈何得了鬼父!
可鬼父却说,要让自己去杀一个人!
姬家、黎家、辰家、乃至江湖上,各大宗门族裔,纷纷出现在了此地。
他们见识到了鬼父的厉害,鬼父很有可能是天下第一纵队的那群人,他的存在,意味着一件活化石,硬生生的暴露在刺眼的天光下,他任由上天随意雕饰。
虚无天境......
极为轻盈的几个字眼,此时,摆在眼前,却是沉甸甸的。
黑暗的大殿中,浮尘静静地游荡在空气中,踏入大殿中的姬海恩、辛烛乃至清、若雪,皆是一脸震撼。
因为那个周身被黑暗包裹的男人,因为他身上的滔天气焰,可慢慢地接近时,男人脸上的儒雅与平和,却无法让人联系到一个尖锐甚至刻薄的字眼——鬼父!
之前,鬼父便笑言,“我将我心底的恶魔唤醒了!你能够承受的住吗?少年!”
恶魔......
比鬼父更加的刻薄,也更加的尖锐。
可此时的夏炎,恍惚间,却听到内心深处发出一声声嚣张且狂妄的厉笑。
恶魔吗?
我心底的呐喊,又代表了什么?
黑暗的大殿,在被几人推开的那一瞬间,无尽的光,蜂拥而入。
大殿中,摆放着几张木椅,几座木案,模糊的墙壁上,出奇的是一片片单调的古文。因为年代久远,那些字迹,早已模糊不清。
可,夏炎却滞在了墙壁面前,他伸出手指,轻轻地摩挲着那些字眼,意识也变得有些模糊。
“你心底既有答案!何须在这里寻找?”夏炎心底一惊,他的意识也随之渐渐醒觉了。
是栾天唤醒了他......
因为,那是鬼父所设的陷阱。
鬼父皱了皱眉,喃喃自语道:“他是如何做到的?那片文字,明明乃是一座囹圄!”
此时,站在墙壁面前的是辛烛,他沉思了片刻,亦醒觉了过来。
但自辛烛醒来的那一瞬间,他体内的筋脉,却泛起了一片片金色的微光。
辛烛的身体,恍似透明一般。
面对此幕,大多人心中是忐忑不安的,鬼父虽微微皱了皱眉,但这一刻,却如同一颗小石子落入沧海间,也仅仅激起了一朵犹如雏菊般谦卑的浪花。
啪嗒!
雏菊在海面上消失了......
这一切在鬼父的心底算不得什么,可却又令他留意到辛烛的存在。
鬼父幽幽笑着。这一刻,耐人寻味!
因为无论是辛烛还是夏炎,都牵扯到了天道。
若是有了天道的协助,他们极有可能会是改变一个时代的人。
所以,此时“上天”二字再次搁浅在鬼父的心底。
唯有读懂天道之人,才会明白鬼父心底的那个上天,究竟意味着什么。
所以,能够被上天选中的人,大抵也是未来能够在全世界兴风作浪的存在!
可,接下来的一幕,简直令鬼父哑口无言,因为,辛烛的身后,再次出现了一个少女。
少女轻轻地摩挲着那面黑暗墙壁,此时墙壁上,竟闪烁着无尽的光辉,那些古老的文字,竟在鬼父的眼前,重新排列!
直至,逐字逐句读下来,再无缺憾!
少女笑眯眯地望着鬼父,道:“喂!就是你吧!在此地故弄玄虚!”
夏炎亦一脸笑意,他明白姬海恩做了什么,也明白对于鬼父而言,这一切意味着什么。
可姬海恩仅仅是轻描淡写就足以令鬼父为之愕然。
面容儒雅的鬼父,独身站在滔滔不绝的白光下,仰头望天之际,却也是天沐风雨之时。
无尽的古文字,随着轻盈的雨水,从半空,洋洋洒洒地坠落下来。
“夏炎!这就是你一直想要的东西,现在就看你有没有那份能耐了!”鬼父的笑,隐没在无常的风雨中,摇摇晃晃的风雨,以及伫立在风雨中,左右摇摆的灵魂。
夏炎哈哈大笑,身体也在那一刻,渐渐变得虚幻,或许唯有他自知,此时的他,究竟在做什么。
自得到鬼道之书的那一刻起,他便业已意识到了世间所存在的大道之威。
在乾坤大陆时,他就有所耳闻,能修得鬼道与人间道之人,便可修炼仙道。
当然,所谓的仙道,或许也是藏在世间万千道法中的其中一则。
如今,浅看风雨之际,却也是触发他心底鬼道之书的时刻。
无尽的古文字,随着风雨,落了下来,夏炎的身法,堪称诡异,而此时的古文字却与鬼道相连。
在他未使出鬼道之书前,没有人意识到,他身上的秘密。
直至浅露一角,才令鬼父恍然悔悟。
可此时,鬼父却皱着眉毛,喃喃自语道:“我本想耍弄一番他,却不料被他继承了大道!”
古老的文字,历经风雨,一页页枯黄的纸张,从夏炎的识海中,慢慢地翻涌而出。
文字静静地落在纸张上,没人知道纸张的来历,但夏炎会带给你一个惊世骇俗的概念——神印!
所以,在鬼父瞠目结舌的一瞬间,那些古老的文字,业已被夏炎收录。
在长空中,左右摇曳的夏炎,更似是在悟道。
他秉承的原则是“剑走偏锋”、“绝处逢生”。
所以,感悟到死境的那一刻,也是境界翻新的一刻。
望着在长风中,左右摇摆的夏炎,鬼父的心底不禁黯然,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只是,片刻后,眼底的光,再一次掩盖了那层失落与悔意。
“也好!也好!至少没有在我的眼前故弄玄虚!”鬼父鼓掌,一步踏出,再跨出一步,已身处长天之上。
过了许久......许久......
当夏炎再次睁开双眼之际,却见负手而立的鬼父,就在自己的眼前。
鬼父笑吟吟地望着夏炎,道:“夏炎!恭喜你啊!”
可无论怎么看,鬼父脸上的笑意始终是那么的冰冷、僵硬。这倒不似那个儒雅、平和的男人了。
夏炎从腰间拔出一柄利剑,又从怀中掏出一张鲛绡,轻轻地擦拭着落在剑身上的雨水。
可自他的手掌,拂过剑身的那一刻,刺眼的光,伴随着无数的古文字,亦慢慢地融入到剑身之中。
这一幕,倒是触动了鬼父,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半生所悟的武学,此时竟被夏炎如此轻易地融入到手中的那柄凶器中。
自见到那柄长剑时,鬼父脸上的表情,业已有些不自然。
他一想起那个名为杀神的老者,心底便觉得气闷。
因为,杀神的身后,还站着无数人,因为杀神、夏炎乃至那群不安分且势要破天的族裔,皆与他们乃是同类。
没有人比他们更疯癫了。
他们嗜血的秉性,一次又一次的击穿现实,也一次又一次将自己从温柔乡里拉扯出来。
此时,夏炎掌中的长剑,恍似再次被铸造了一次。夏炎的手指,轻轻地扣在剑柄上,剑身竟与他的意向相合,在他的掌中,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剑吟。
浩瀚的天幕下,冰冷的雨水,依旧不绝。
只是,当雨水落在大地的那一瞬间,雨水竟化为了生命精华,哺育着脚下黑魆魆的大地。
乃是破了天道,才会赋予自己的恩惠吗?
夏炎笑吟吟地看着鬼父,道:“鬼父,为了报答你的厚恩,我会帮你杀掉那个人的。当然,我若是真的可以办到,我必将倾尽全力!”
鬼父皱了皱眉,终没有说什么。
“鬼父!我说到做到!”夏炎舔了舔干涩的唇,直至此时,他才触摸到鬼父身上的道法。
原来,一个人竟可以恐怖到这种程度。
男人微微点头,他的嘴角上扬之际,脸上的笑意,也变得邪恶、乖张。
“记得!一定要杀掉他!他就在远处的那片山脉中!”鬼父大笑之后,只留给众人一个模糊的背影,没有人知道他去了何方,他的离开与他的到来,同样匪夷所思。
远望雷霆山脉,脚下的鬼殿,在这一刻间,竟纷纷崩裂。
它们消失在黑土之中,它们无形、无神亦无迹。就恍似当初它们刚出现的那一刻。
所以,鬼父离开了,鬼殿已没有存在的意义。
可漫天飞舞的灵魂,却没有随着鬼殿的离开而离开。这一刻,夏炎心底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有些荒凉,有些忧伤,有些喜悦,亦有些兴奋。
所以,杀神......
你还在吗?
你是不是那些漫天飞舞的灵魂其中之一?
如此,那些零碎的情绪才会化为沧海吧!
然后,将自己淹没,慢慢地窒息,死去......
鬼父离开了,或许,他会站在某个角落里,静静地看着自己吧!
被自己誉为雷霆山脉的山岳,埋于雾霭中,全年不见阳光。
可这一日,那些泛滥成灾的白光,却将雷霆山脉照的通透。
虚无天境与神一洞天,有什么关联?
总之,都是一方神秘的领域。
那么,鬼父让自己杀的人又会是谁?
暗处,名为戟天的青年,仰视着长天,一脸明媚的笑意。
反手握刀的青年,飒爽英姿,亦如一柄开锋的长剑。
之前还微微皱眉的他,自见到夏炎手中长剑的那一刻,眉梢也轻轻地舒展开了。
没人知道青年的来历,但在东荒境,安国境外的一处村落里,曾有一位逆天的长者,也是与张顺贤和斩月交之甚深的老友。
如今,这青年身上的气势,与老者身上的气势,颇为相似,可隐隐约约,他身上的某些特质,又不似老者。
随着夏炎等人的离开,青年亦瞬间消失在白皑皑的天光下。
少女脸上慵懒的笑意,常挂在眉间。这几日,姬海恩特别嗜睡,而之前,她曾将鬼父所赐的古文,排列清晰,这似乎消耗了姬海恩不少的精神源力。
微微侧头之际,却见到少年,一脸担忧地望着自己,少女莞尔一笑,道:“小哥哥!海恩无事!”
尽管在点头,可自灵魂尽头涌出的不安,也依旧紧紧地束缚着少年的内心。
少年不再执着于赶路,因为什么也抵不过眼下的一幕。
“海恩!来我身边!”他盘膝而坐,将双掌抵在姬海恩的背后。
一刻后,他一脸震惊,“海恩,你修炼此道多久了?”
姬海恩微微阖着的双眼,被光线撕开了一条裂隙,她轻轻地揉了揉太阳穴,道:“哥哥!此道乃是我无意间得到的!”
夏炎皱了皱眉,长吁了口气,道:“海恩,你与我修的乃是同道!”
夏炎虽如此言之,可他的心底,却满是紧张与不安。
海恩,她不该修炼此道啊!
因为,此道乃为鬼道!
或许,一开始他就应该想到的。
只是,此刻看着一脸兴奋,却又略有些慵懒的姬海恩,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海恩!在你未精修此道之前,勿要离开我!”他斩钉截铁的说着,似乎也立下了一则誓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