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大门,就在眼前了,眼前似有一道幽光,围绕着青铜门,迟迟没有散去。
黑暗中,气息愈发的诡谲,莫名的生命体,正在慢慢醒来。
仙魔青冢,究竟隐藏着什么令世人无法苟同的现实?
又是什么默默地点燃了,瞳仁里那片即将醒来的光线?
辽远的天空,有飞鸟的哀鸣,随着浩荡的长风,周而复始的在耳边回唱。
那些已经苏醒的恐怖力量,又去了何方?
那些令心底产生悸动的力量,醒来后,又意味着什么?
杀气朦胧的夜,静静的点缀着血色长空,不知何时,朦朦胧胧的夜空,慢慢地敷上了一层深红色的血芒。
姬海恩若有所思地望着深空,眼底似乎升起一颗颗明亮的星辰,微微闪烁。
狡黠的笑意,亦是从那双唯美的瞳子里,流淌出来的。她一脸沉默,可有时候即便不言,有些话业已写在脸上。
久不言语的辛烛,一脸肃色,他站在夏炎的身旁,他也见证了一切。
看到夏炎再次醒来,他的脸上,是难以掩饰的喜色。
他亦一脸沉默地站在那里,黑暗的山岳,亦是那么的安静。
当浩瀚的长空,突地被一片朦胧的光线,映亮之时,心底同时一怔。
恩允皱了皱眉,可过后,脸上却多了一分讳莫如深的笑意。
“夏炎!你想到了什么?”恩允意有所指,笑吟吟地看着夏炎,道。
沉默的时光里,唯有眼神里灵动的光,才会点燃一切沉默。
时间也变得古怪、荒唐。
直至,那些清晰的字眼,慢慢地流淌出来,却也微微带着一声闷哼。
夏炎呵呵笑道:“青铜大门的另一端,定是神一洞天吧!”
“可我们还没有集齐所有的碎片!”恩允笑着耸了耸肩,道。
“我记得,黎长老说过,若是想要进入神一洞天,便要得到上天的试炼!”夏炎沉默了一刻,一脸坦然的笑了。
恩允道:“上天的试炼......可能会令我等得不偿失啊!”
“难道比得到圣物的碎片还要难?”辛烛破口而出,道。
恩允面有忧色,轻轻地点了点头,道:“确是如此!”
“恩允前辈,你怕了?”夏炎笑意绵柔,道。
“怕?甚是荒谬,甚是荒谬!”恩允负手而立,夜幕下的他,背影看起来很孤独,犹如一根锋利的长剑,直抵长空。
“既然话已至此,我们不妨去尝试一番。”夏炎的脸上,是一分疯狂的笑意,他看起来很嚣张,也很狂妄。
姬海恩拍着小手,嘻嘻笑道:“太好玩了!太好玩了!正是海恩喜欢的游戏!”
这时,恩允才刻意的打量了一番姬海恩,心底沉吟道:“这个小孩儿,看起来不简单啊!”
辛烛的眼底,亦蕴含着一分滚烫的笑意,那份笑意,似会引燃一切。
天空低俯着,像一头野兽,虎视眈眈地盯着眼前被流光与黑暗反复交织的神秘光影。
恩允既已说过,此地有转世凶魔,又有弑天者,恐怕等待自己的将是无尽的凶险与未知。
当一声厉嘶撕开长天那一刻,黑暗山岳的正南方,出现了一道闪烁着赤光的幽门。
青铜大门在正北方,而幽门则在正南向。
这意味着什么?
且随意的猜测一番吧!
接下来,或有异世强者踏足此地。
浩瀚的山岳,浮尘静静地悬在半空,当赤光盛极一时的时候,天地间,轰然之声,就在耳边。
是上天的绝唱,反复的在耳边徘徊,当诡异的生命,踏入仙魔青冢的那一刻。
一切结局,皆已开始书写。
黑暗中,光与影像相互交织,肩头上扛着一柄石斧,面容犹如铜铸,身体足有九尺之长。一头茂密的血发,随意地飘在耳后。
惊天的气势,每走一步,这浩瀚的深山,便会颤抖一分。
直至沉重的脚步声,犹如雷霆,回荡在耳边,也在祭奠岁月的深情。
后来,脚步声停了,窸窣的雨幕,也停了。
直至,鬓角的发丝,紧紧地贴在额头上。他的脸上,是一分模糊的笑意。
他抬起手臂,手中的石斧,足有万斤。
当他消失的那一刻,夏炎微微皱了皱眉,而恩允的脸上,则多了一分诡谲的笑意。
赤红色的幽门,闪烁着一道道赤光,慢慢地,无尽的鬼气,自幽门中流淌出来。
恩允手中托着一块晶体,他跪伏在地,眼神虔诚且严肃。
可内心深处,却是一阵阵嚣张且狂妄的笑声。
直至,隐在暗处的辰家,突然站了出来,明晃晃的赤光下,他们如同一群赤裸着身子的信徒。
当沉重的石斧落下时,辰家一脉,心底震撼且无望。
恩允将手中的晶石,抛向半空,辰家一脉,又有人飞扑了出来。
诡异的夜色下,是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恸哭。
手中托着石斧的男人,立在黑暗的土地上,那些潮湿的泥土,不仅仅有草木的清香,亦有血水的腥甜。
夏炎皱了皱眉,“恩允前辈,这便是异世来客吗?”
恩允笑着点了点头,道:“或许,此人正是弑天者!”
弑天者......
几个沉重的字眼,在眼前静静地书写着......
恢弘的天幕上,风与流光相互交织,悲恸的歌声与欢快的曲乐共融,幽门中,不断地流淌出一阵阵诡异的气息。
此时,夏炎心底翻滚的念头,却是古老的苍神学院。
“小哥哥!你说他们会不会是那些业已被时光淡忘的遗迹?”姬海恩不再嬉笑,她的眼神深邃且明亮,犹如一片清潭,盛放着一片白光。
姬海恩的念头与夏炎的意识相互碰撞,他猛然抬起头,倏而,他的身影,业已消融在黑魆魆的夜幕下。
他掌中的影刃,折射着一道道诡异的光。
此时,黎天渊再次出现了,隐匿在黑暗中的瑶尘以及追随他的鬼僧,亦显出身形。
黎天渊静望虚空,一刻后,他轻声叹道:“这便是时光的重量吧!鬼僧,我们不该醒来的!”
瑶尘呵呵笑道:“千年的时光,犹无法代替你心中的遗憾,想要回到过去吗?倒不如视死如归!”
夏炎站在他们之间,可他的脸上,却满是嚣张与狂妄。
“我们不如借异人之手,将辰家彻底扼杀在此地!”黎天渊笑道。
此时,黑暗的角落里,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站在暗处,沉默不言。
只是,他的身旁,却陈列着无数的尸骸,这些尸骸的归属者,尽是高手。
老者的身后,站着一群十七八岁的青年,他们的面色并不好看,他们的心底,是一片浩瀚的杀意。
江湖上的各大势力,此时,尽出现在仙魔青冢。
他们皆面向正南向,那座敞开的幽门,他们的心,跳的越来越快了,也越发的沉重了。
白发老者名为辰耿,乃是辰家一脉的匿世长老。
他沉默不言,眼神晦暗,掌中的长刀在轻颤,他的灵魂亦在微微颤抖。
眼神中的恨意,随着辰家子弟被快速的屠杀,变得愈发的深沉了。
这一刻,辰家似乎已经输给了岁月。
可,他的手上,还有一张底牌,那便是自幽门中,步出的强者。
这世上少有人知,弑天者与辰家一脉的联系,便是见识颇深的黎天渊以及鬼僧中的长老瑶尘亦不知其中的秘辛。
只有夏炎敏感的心底,捕捉到了一丝凶险。
所以,他一直严阵以待,手中的长剑,再未入鞘。
当恩允奉上晶石的那一刻起,所有的计划,再次重新书写。
恩允脸上挂着一分厉笑,喃喃自语道:“晶石不是给你们的!而是奉送给远古凶魔的!”
倏而,一阵狂风,急扫而过,仙魔青冢中,温度瞬间降低,极寒的温度,足以冻结一切。
落在草叶上的雨露,瞬间被冻结。
弑天者的灵识,被慢慢地点亮,他们忽的停止了手中的动作,但此时,死在他们手上的辰家之人,何止百人?
辰家在用血的代价,来唤醒弑天者。
不止是一个男人,沉默地立在远处,古老的幽门中,再次闪现出无数高大的身影。
温度在急剧的下降,降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程度。
在这里,不仅仅血液会被冻结,便是灵魂也会在此刻结冰。
醒来的强者,已经不计其数,神秘的高手,往往会隐遁在暗处,默默地观察着眼前一切。
当弑天者真正觉醒时,呼啸的长风,从他们的鬓角路过,三千青丝,随风摇曳,也落下了几缕。
站在黑暗中的夏炎,热血沸腾,他竟真的握着一柄长剑,猛地冲向弑天者。
姬海恩心底一沉,喃喃自语道:“这便是小哥哥的本性吗?”
这一刻,姬海恩被夏炎深深地折服了,但夏炎的心底亦有依仗,因为慕容无为说过,不会让他死在这里。
既已有了依仗,那不妨借这份机缘,来磨砺武道吧!
夏炎的周身间,闪烁着一阵阵银色豪光,这乃是灵魂本源,释放出的豪光。
趁着夜色,他的脚步,遍布整片山岳。
此时,他的身后,亦慢慢地多了一片细碎的脚步声,疯狂的不止他一人,还有黎家一脉的后人。
山岳间,温度已降至冰点,沉重的石斧,挥舞在半空,然后沉沉落下。
夏炎犹在远方,他无法看清战场中央发生的事端。
他如风般,消失在晦暗的山野间,当他再次出现时,掌中的影刃,忽的爆出一阵刺眼的绿光,如鬼魅一般神秘、灵动。
杀机越发的冷酷,他大喝一声:“天魔赐我力量!魂断!”
古书中记载的招式甚多,二字“魂断”,真可断魂。
无尽的能量,在掌中翻涌,当双掌猛然间向前一推,狂风大作,枯木逢春。
这片能量,蕴含的是一股生气,而非死气。
仙魔青冢的深处,亦爆发了战乱,无论是辰耿或是辰傲天,皆逃不过这场厮杀了。
可他们真的会死吗?
古老的传承,又岂会如此羸弱?
当厚重的土层,被苍白的手臂,推开的那一瞬间,无尽的力量,自厚重的泥土间,迸发而出。
此地,不仅仅是黎家的祖脉,千年之前,黎家、辰家,这对欢喜冤家,皆折戟此地,但却不是因为对方的实力,而埋骨在此。
所以,名义上,他们虽是敌人,可他们亦有共同的敌对者。
当泥土被翻开之际,黎天渊沉默地放下了手中的长剑,辰耿以及辰傲天,也再未动武。
那一幅幅苍白的面颊,唯有面对时光时,才会呈现出一份不悔。
可,弑天者又岂会停手?
只能说,千年之前,辰家一脉便被捆绑在了弑天者的一列马车上,他们根本无法脱身。
角落里,阵阵冰冷,扑面而至,当犹如钢筋般,缠绕在手臂上的青筋,微微颤抖之际,那些暴戾的声息,亦恍如雷霆一般。
凶悍的手臂,映衬着苍白的面颊,他们醒来了,他们是一群怪物,一群被称为远古凶魔的怪物!
身在战场中央的夏炎,心有所觉,可他一脸无悔,挥起手中的长剑,冲着弑天者斩去。
黑暗中,晶体释放出一缕缕豪光,晶体犹如日月,悬浮在半空。
弑天者目视晶体,像是对猎物的痴迷,空洞的眼神里,也渐渐地点燃了一缕缕灵光。
温度急转而下,暗处,一柄刀剑,顺势从夏炎的侧脸划过。
夏炎一愣,刀剑不是为他而来,目标乃是弑天者。
僵硬的手臂,慢慢地垂下,苍白的发丝,将面容遮掩其中。射出的长剑,再次回转到手中。
木然的眼神里,也渐渐地多了一分笑意,“小子!不愧是我夏氏一脉!”
夏炎心底一愣,喃喃自语道:“夏氏一脉?”
当他的心底,渐多了一分喜色时,却也再次被现实痛击了一拳。
男人笑道:“你的想法不错!可我并不是夏墨!”
夏墨......
这是两个冰冷且陌生的字眼,可之前的它们还是有温度的。
他慢慢地阖上双眼,灵魂的尽头,似有水珠落地的声音,世界突然间,变得很安静。
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时,他一脸无悔,猛地冲向弑天者。
心底只是翻涌着一个字眼,“杀!”
他突然变得不像自己,或许,他再也难以找到曾经的自己了。
天魔之气,在他的体内,浩荡不绝,“断魂”二字,破口而出之际,天地间,再次落下一片冰冷的雨。
泥土中,苍白的手臂,依旧在剧烈的抖动,黑暗的山岳间,一阵轰隆巨响过后,又是一片死寂。
无尽的力量,汇聚在夏炎的瞳仁里,精神之力,或已贯通千古,如今那片源力,却再次出现在夏炎眼中。
历经千古,再次得以传承,大道根基,深种夏炎心境。
弑天者大行其道之际,辰家一脉,喜忧参半。
热血渐变得冰冷刺骨,却也唤醒了弑天者的灵魂。
“魂断”二字,包含着无尽的灵魂之力,像暴风一样,席卷向黑暗未知。
灵魂的暴击,是夏炎的长处,因为天魔的灵魄,因为圣灵的精神源力。
所以,对于夏炎来说,在浩瀚的内力,未被炼化之际,来自精神上的力量,或可破天!
浩瀚的精神源力,在整片山岳间,浩荡不绝。
弑天者的瞳子,渐变得迷惘,他们的灵识,本就混乱。
一句“断魂”,足以将他们的灵识摧毁。
此时,疯狂的夏炎,舞起长剑,向弑天者斩去,夏氏之辈,笑意中,亦有敬意。
“小辈,勇气不俗!武道亦是不俗!看来,大哥他的看法是对的!”男人脸上的笑意不绝。
只是,“大哥”二字,道出之际,心底却有万难,脸色也不禁黯然。
大哥的看法?
大哥说过的,他的子孙,又岂是平凡之辈?夏炎的儿时,交给张顺贤足矣,夏炎的未来,交给上天足矣。
一句“断魂”熔炼的乃是夏炎对武道深刻的认知。
浩瀚大道,自有天奇。
当一群群皮肤苍白的男人,出现在世上的那一刻,众人恍知,是时间忘记了他们。
青铜大门,伫立在正北方,可此时,众人却无意踏入其中。
浩天的战火,已令灵魂之光,摇曳不止,因为异世者的出现,他们的命皆已挂在了腰上。
当那群翻开了泥土,重新莅临这片世界的男人醒来之际,世间的诡异与神秘,也渐渐地掀开了一道裂缝。
他们就是那群古老的凶魔吗?
站在彼方的夏炎,心底微微颤抖,那是来自内心的悸动,是心底的潮汐,变得愈发的浩荡,也愈发的雄浑。
所以,那些人间所不容的凶魔,真的业已莅临?
远方,无尽的远方,是战火燎原,是众生哀悼,世俗正如干柴,被烈火引燃了,而借以延续的火焰,却是以众生为柴。
尽管,蛮荒亦有雨水光顾,但那些炙热的火焰,却难以熄灭,不知烧了多久,也不知何时,才会甘愿熄灭。
镇灵山在颤栗,整个世界亦在颤栗,漫天下,皆是一阵阵暴躁的轰鸣,在耳畔勤啄不尽。
关于死亡的概念,再次在人生中,尽情书写,原本的定义,已经悄然改变。
疯狂的焰火,炙烤着人间的余毒,那些升腾的青烟,在风中,摇曳不止。
皮肤苍白,双眼猩红,更似是噙着一片血光,静静地游走于人间。
千年之前,便有扛天之力,千年之后,那份伟力又该多么震撼?
弑天者,在山野之间,巨大的幽门,在正南向。
他们亦是被岁月遗失的族裔,可他们似乎醒不来了,他们虽已现世,可他们迷惘的眸子里,燃烧的是对世间的陌生与疏离。
夏炎眼中挂着一分厉笑,或许,正是因为那句“魂断”,才令弑天者,再次陷入思想的沼泽。
他们会越陷越深,直至再无生路。
辰傲天一脸震惊,他是断没有想到,这群武力通天的弑天者,竟会因夏炎的精神攻击,再次陷入迷惘之中。
可他不知的是,夏炎的身上,既有龙皇之力,亦有天魔魂力,更有着被世间遗忘的圣灵之气。
而这些皆会助长他的精神源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