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志纯,你好缺乏浪漫细胞啊……”在一节课的课后练习中,温迪阅读了一下王志纯写的情诗,摇了摇头,“好生硬的情感表达。你看,丽雅写得都比你有感情多了。”
温迪将丽雅写的情诗递给他,王志纯接过阅读了一下,“你是摘星崖上迎风生长的塞西莉亚,我愿化作雨露,滋润你的素洁;你是风起地那随风起舞的蒲公英,我愿化作清风,伴着你一起高飞……”
“好肉麻啊……”王志纯真有点绷不住了,哪怕是装了半天傻,丽雅居然还是这么执着吗?哈吉丽雅,你这家伙……
就连派蒙看了一眼,都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她瞟了一眼丽雅,发现这姑娘的耳朵已经红到快滴血了,脸皮绷紧至脖子上的大筋都蹦起。显然,对她来说,写这么一首情诗是需要付出很大决心的。
“咳,写得不错……”王志纯有点说不下去,作为被追求者,要硬着头皮去点评追求者的情诗,重点是自己根本就没有动心,好尴尬啊……
“呦,志纯,派蒙,你俩也来听温迪老师的课了……嗯?”凯亚正在打招呼,敏锐地察觉到气氛的怪异,便中断下来,开始观察。
“凯亚?你也来学写情诗吗?”如获大赦,王志纯赶紧转移话题,“难道是看上哪个姑娘了?”
“啊,没有。”凯亚摊手,“只不过大家都在写,所以我也想赶个潮流。你们看,这就是我写的诗。”
王志纯看了一眼,“mi muhe ye。嗯?怎么感觉有点像丘丘人的叫喊声?而且,作为情诗,是不是短了点?”
“哦?”派蒙闻言,好奇地看了一眼,念了几句,“还真是啊。不过,这是什么意思?”
丽雅一愣,没想到话题转移了。不过转念一想,今天应该还有机会,便安下心来,静静地等待他们说完话。
“啊哈!真是别出心裁!在丘丘人的语言里,这是‘我爱你’的意思。”温迪翻译了一下。
“没想到凯亚还会丘丘语,好奇怪啊。”派蒙感到新奇,“这应该算是超冷门知识吧?”
“不要小看西风骑士团骑兵队长的知识储备啊,小派蒙。”凯亚略有自得地说道。
“不过这情诗估计只能说给丘丘人听了。”王志纯打趣道,“话说回来,凯亚,你说在丘丘人眼里,美和丑是怎么分别的呢?”
凯亚一怔,想了想,“这还真在我的知识盲区了。好了,你们慢慢玩,我还要继续巡逻。唉,劳苦命啊……”
目送他走远,王志纯感觉自己的衣角被扯了一下,“志纯先生,要不要去爬摘星崖?就我们两个。”
王志纯心底轻叹,转过身,和丽雅面对面,“丽雅,你想好了吗?”语气很轻,但很认真。
丽雅看着他冷静的眼眸,轻轻点了点头,“我想好了,有些事我已经准备很久了,决不能临阵脱逃。”
“……”看了眼天色,已经是黄昏了,便取出一把钥匙,递给派蒙:“派蒙,你先回去吧,记得不要乱跑,小心被谁逮了去炖汤。”
“好。”就算是大条如派蒙,也发现王志纯是真的没有对丽雅抱有那种“爱情”的感觉了,便默默为丽雅默哀一下。记得似乎小说里对这种人有个形容,叫什么来着?“败犬”?
“丽雅,不要急于求成。”温迪提醒了一下。丽雅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王志纯在前面走,丽雅在他的身后亦步亦趋。下了台阶,离开广场,走到城墙脚下,一个没什么人的角落后,王志纯站住了。
“志纯先生,不走了吗?”丽雅问道,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丽雅,我便直接说明吧,我并不喜欢你。不,更准确一点,是我对你并没有‘男女之情’的那种喜欢。”王志纯意识到,是时候果断地挑明了,暧昧是无趣且不负责的。而他,从来不是那种不知所谓的男人。
闻言,丽雅有些失落地低下头,轻轻咬住嘴唇,“我知道,你是那么伟大的人,不会看上我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我想你确实是一个好姑娘。无论是从婚嫁的角度还是单纯地谈一段恋爱,你都是极其适合的对象。”王志纯摇头,“但是很遗憾,现在的我根本不会思考以上两件事的任何一件,这不是你的问题。”
“……很高兴能听到你的这句话。”丽雅好像没有了什么力气,不由得倚在一边的城墙上,“也就是说,如果你打算结婚,或者谈恋爱,其实我也算是潜在的对象之一喽?”语气听起来似在打趣,但是王志纯可以感受得到,她是在强颜欢笑。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在你拒绝之前,我绝对会像正常的青年一样对你展开追求。”王志纯认真地看着丽雅,“我会捧着鲜花,站在你家楼下;我会为了能和你说话,而开心地彻夜难眠。”
“……什么嘛,原来你说起这些情话也是一套一套的。”丽雅嘴角弯了弯,眼里却噙着泪水,“志纯先生,你是这么美好,相比之下,甚至能令我感到一种自惭形秽。其实我本来就不觉得你会答应,但是我却无法抑制内心对你的思念。我认为你的拒绝可以令我彻底放弃这念想,但你的话语却又给了我一些希望。你说,我该怎么办?”
“……”王志纯轻轻长呼一口气,从个人空间中取出一张餐巾纸,递给了面前的少女,“建议用平常心看待,没事可以看看书什么的,缓解一下暗恋失败的难受。我想用不了几天,你就不会把它当回事了。”
“……”丽雅接过纸,试图擦去自己的眼泪。但不知道为什么,眼泪总是擦不尽。
看着开始啜泣的少女,王志纯仰起头,看了一眼星空。他倒也不是不能理解这种求之不得的感受,但自己确实对丽雅没有那种情感。
虽然作为一个强大的人,他完全可以依着丽雅的想法,和她谈一段只有单方面有感情的恋爱,以至于结婚。以丽雅的样貌,和对他爱和尊崇混合的情感,完全不能说王志纯是吃亏的,甚至他完全可以想象丽雅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幸福生活。这种生活,对大部分人来说,都难以拒绝。
但是一想到自己要装作爱着丽雅的样子,用虚假的情感去回应真心,王志纯真的有一种想原地光化的冲动。所以,哪怕会短暂地令丽雅伤心,他也要决然地挑明自己并不喜欢丽雅的实情。
过了一会儿,丽雅停止了哭泣。她放下被泪水沾湿的衣袖,双眼通红,勉强地扯出笑脸:“志纯先生,至少,我们一定要去一次摘星崖。尽管你拒绝了我,但是至少,至少我有一件准备了一段时间的礼物,必须要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