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
她眨了眨眼,有些茫然道:“你是西鸣人?!”
“正是。”
慧定再次颔首,淡声道:“本座名曰樵隐,出自西鸣佛林,乃是西鸣的国师。”
可是,你明明是大宁护国寺的慧定大师啊。
怎会突然就变成西鸣的国师了呢?
这、这明显不对啊?
她愣愣地看着面前之人,明明还是那张熟悉的脸,此时此刻,她却感到无比的陌生,下意识脱口而出道:“所以,你是潜伏在大宁的奸细吗?
这些年,你一直假借高僧之名,骗取边关百姓的信任?
你在欺骗大家感情的同时还偷偷背叛大家?”
“本座说了,本座乃是西鸣人,并非大宁百姓,何来背叛一说?”
慧定,啊不,现在应该叫樵隐才是,眉眼低垂,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反问道:“本座所做的一切皆为西鸣,行的是忠君爱国之事,何错之有呢?”
到底当年还小,有些事情还不能完全明白,加上表达能力也不够,被樵隐这么一说,瞬间语结,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要救我?我可是大宁人。”
而他,则是西鸣的国师。
与大宁是势不两立。
救她做什么呢?
她只是个普通到不起眼的大宁百姓,于他而言,完全没有利用价值。
总不能因为他们之间有过交集,便不忍看她就此命丧黄泉,这才选择出手相救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是不是说明他好像也不算太坏?
作为西鸣人,他最起码还是有点儿指甲盖大的良心。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是不是可以趁着他良心未泯,请他好人做到底,把她送回大宁呢?
虽然她爹娘已经不在了,村子也烧毁了,回去后也没有其他亲戚可以投靠,往后的日子或许会很艰难,可不管怎么样,她都是大宁人,无论如何都是要回故土的。
她不想留在西鸣,也不愿意留在西鸣。
想着,没忍住抬起头,看了樵隐一眼,正欲开口说话,便听见樵隐语气没什么起伏道:“救你,不过是因为你还有价值。”
顿了一顿,不等她反应过来,又继续道:“你可知道,袭击村落的人是谁?”
“是西鸣铁骑。”她下意识回答道。
然而,这样的答案并不能使樵隐满意。
他眉心微蹙,捏紧手里的念珠,往前走了一小步,声音微沉道:“还有呢?你可知西鸣铁骑是何人所带领的?”
她哪里知道?
面前之人莫不是做奸细,做得走火入魔了,以为人人都跟他一样,对敌国的人员和事务了如指掌?
说破天,她也就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村姑。
不是西鸣人,更不认识什么西鸣人,就算见到领头人,她也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啊。
更不要说,当时形势混乱,她一直处于极度惊惧慌乱的状态,压根儿没法注意太多。
樵隐这问题,问得实在莫名其妙。
她心里暗道,面上却没敢表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