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上回书正说到,晋王范毅入宫去见自己的父皇。安帝一看自己的长子来了,心里头很是高兴,当即便开口询问了平叛的经过。
晋王范毅也并未隐瞒将平叛的整个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安帝。
安帝听完了以后,心里头感到十分的欣慰,对范毅是越发的满意,不由得大加赞赏。同时,他也对曹环老贼父女二人的造反感到了一阵伤感和无奈,显然在心理上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待得安帝的心情平复了之后,他又夸赞起范毅的各项能力,对他是十分满意,并顺势说要将皇位和大齐的江山交给范毅执掌。
范毅原本还一脸平静听着自己父皇的话,直到他听到了父皇的这个决定之时,整个人顿时是心头剧震,好悬没站稳,额头上也冒出了些许的冷汗。
范毅做梦也没想到,父皇会在这个时候想传位给自己。自己虽说入京以来,帮助父皇处理了不少的政务,但如果真让他去坐上那把龙椅,执掌整个天下,他可谓是一点儿地都没有。
而且范毅能够感觉到,父皇这次传位十有八九与他身中剧毒有关。在范毅看来,父皇此举多少是有些放弃自身的意思在里头,而这自然不是范毅想看到的。
范毅心里头这样想着,连忙上前一步,冲着龙床上的安帝一拱手,沉声道:“父皇莫要说笑,您正如今虽说上了年纪但精力依旧充足,何来老迈一说?”
“唉!”安帝闻听此言,不由得一笑,把手一摆,道:“儿啊,你就别安慰父皇了,父皇的身体究竟如何,父皇自己再清楚不过。”
安帝靠坐在龙床之上,轻轻喘了喘气,稳了稳自己的心神,这才再度开口道:“父皇继承这皇位已有数十年了,身体早就已经比不得年轻的时候。
如今又亲信奸贼,被他们钻了空子下了剧毒,身体被进一步侵蚀摧残。虽然老禅师和几位御医没有明说,但朕心里头也明白,如今朕只怕是时日无多了。”
“陛下!”安帝的这一番话一出口,晋王范毅,慧觉禅师。几名御医,太监高安、李全等等众人顿时感到心里头一阵悲伤,连纷纷跪倒在地,冲着安帝是连连磕头,所有人的脸庞上都浮现出悲伤之色。
范毅跪倒在地,冲着自己的父皇连连磕头,哽咽道:“父皇洪福齐天,吉人自有天相,区区毒药怎能伤及父皇龙体,还望父皇切莫多想,保重龙体为要。”
安帝靠坐在龙床之上正说着,忽然看见里间的众人呼啦一下全都跪倒在地,冲着自己连连磕头,脸庞上满是悲色。
安帝见此情景,不由得一笑道:“诸位诸位,这是为何,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何必如此?再者说了,寡人尚且还能活上一段时日。诸位这般模样莫非是想咒寡人早死不成。”
说到最后,安帝微微皱眉,脸庞之上佯装怒色。
众人一听安帝这话,连忙向上叩头,连称不敢,随后纷纷站起身来,重新站稳了身形。只是众人脸庞上的神色依旧有些不太好看,尤其是晋王范毅,脸庞上依旧有着很浓的悲伤之色。
安帝坐在龙床上,看着范毅的那一脸悲色,不由得把脸往下一沉,缓缓开口道:“呃,毅儿莫要再悲伤了,如此心态可不像我范家儿郎,将来还如何能坐上龙椅,执掌江山!”
安帝的这一句话,好似一道惊雷一般在晋王范毅的脑海当中炸响开来,让这位晋王殿下一下子从悲伤当中清醒了过来。
晋王范毅闻言,连忙上前一步,冲着安帝拱了拱手,沉声道:“父皇教训的是,儿臣明白。”说着,范毅脸庞之上的悲伤之色逐渐收起,再度恢复了先前的平静。
安帝看着面前那迅速恢复了平静的长子,不由得点了点头,脸庞之上有着一抹欣慰的笑容浮现而出,显然对范毅十分满意。
这时,范毅又上前一步,沉声道:“请父皇放心,孩儿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将您的身体给治好,好。孩儿也可仍想先前那般在旁帮您处理政务,只是恳请父皇千万稳坐皇位,莫要退位。
皇位事关我大齐江山社稷,乃是天下第一等重要之物,孩儿能力尚浅,不敢担此重任。”
说着,范毅又冲着安帝是再度下拜。
安帝听了范毅的这一番话,轻轻地摆了摆手,微微一笑道:“毅儿,你不用妄自菲薄。你自幼受老禅师教导,本就文武双全,比起父皇要强上许多。
这两年下来,你在朝中历练多时,你所做的一切,父皇都看在眼里。实话说,以你如今的能力,坐上皇位,执掌江山完全能够胜任。”
话说到这,安帝顿了顿又道:“而且,寡人自从登上皇位以来,宠信奸佞,花天酒地,干了不少的荒唐事,十余年前大齐半壁江山更是丧在了寡人的手里!
时至今日,我大齐江山社稷更是险些落入奸人之手!朕实在是愧对大齐列祖列宗,只怕日后到了那九泉之下都无颜面对大齐列位先帝!”
安帝说着说着,眼眶通红,到最后忍不住是掩面痛哭了起来。显然经过了此次这一劫,安帝也算是彻底明白过来,对原先自己的那般行为是悔恨万分。
里间的一众人等看着坐在龙床之上痛哭的安帝,心里头都是颇为的复杂,既有对皇上幡然醒悟的欣喜,又有着一些惋惜,要是皇上能早些清醒过来,只怕如今就不会是这等局面了。
最后,还是由范毅带头,众人纷纷跪下,恳请皇上莫要太过悲伤,保重龙体。安帝这才渐渐止住了悲声。
安帝微微喘了几口气,稳了稳自己的心神,看了看站在龙床边的范毅,再度开口道:“毅儿,父皇知道,你能力出众,又心有大志向,一心想着要击败辽叩恢复我大齐昔日河山。而这也是父皇一直以来的心愿。
父皇知道自己能力有限,想要亲自实现这个心愿怕是不成了。也只有你才能让我大齐再度强盛起来。到时我大齐军铁骑方才能够重踏江北大地,扫平辽寇,恢复昔日河山,南北重归一统,也可告慰列位先帝在天之灵。”
安帝顿了顿又道:“也正因如此,此时寡人将皇位传与你,再合适不过!”
安帝的话一句句都好似重锤一般敲击在范毅的心头。范毅从中感受到了父皇对收复七州,恢复旧日河山的浓浓渴望,也明白了父皇的一番用心。
就在这时,安帝双目灼灼地看着范毅,运足了中气,朗声道:“晋王范毅!”
这一声喊,中气十足,满是威严。安帝在这一瞬间不再病弱,又成了昔日那位执掌天下的真龙天子,威严帝王。
范毅听见这一声喊,不由得浑身一震,赶忙跪倒拱手行礼,朗声道:“儿臣在!”
安帝坐在龙床之上,看着范毅:“晋王范毅,你可愿带领我大齐精兵,重踏江北,收复七州,恢复我大齐昔日山河,洗刷国耻!”
范毅闻言再度下拜:“此乃儿臣平生所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果然不愧为我范家的好儿郎!”安帝闻言出声赞道。
随后,安帝转头冲着一旁的贴身小太监李全道:“李全,且给朕速速将纸笔取来!”
李全闻听此言,连忙答应一声:“奴才领旨。”随后便转身离去。
欲知安帝要纸笔有何用处,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