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玉盈正满心欢喜地规划着与刘休远的未来生活,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不过,她很快调整过来,嘴角依旧挂着温婉的弧度,耐心解释道:“殿下,如今正值初夏,新鲜桂花还远未到时节呢。御膳房里存放的桂花,都是去年的陈物,妾实在担心不够新鲜,吃坏了您尊贵的身子,那可如何是好。
刘休远仿若未闻,彻底沉浸在回忆的漩涡中无法自拔。去年秋天,王鹦鹉亲手将这些桂花做成糕点,端到他面前,眉眼弯弯,笑语嫣然:“阿劭,尝尝我做的桂花糕。”那软糯的口感、清甜的香气,还有王鹦鹉明媚的笑容,都成了他心底最温暖、最珍贵的记忆。
“那就用去年的桂花干吧。”刘休远回过神,喃喃说道,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在扞卫着他与王鹦鹉之间最后的情感纽带。此刻,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倔强,仿佛在与现实做着无声的抗争。
殷玉盈轻声应道:“殿下既然想吃,妾这就吩咐下去,让御膳房明日一早便精心准备。”
晨光熹微,细碎的光线透过雕花窗棂,在徽光殿的床榻上洒下一片片斑驳的光影。刘休远悠悠转醒,只觉右臂传来一阵酥麻感,像无数细密的针在轻轻扎刺。他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殷玉盈那张近在咫尺的睡颜。
殷玉盈的脸颊在晨光的轻抚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恰似春日里初绽的桃花,娇艳动人。嘴角那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仿佛藏着无尽的甜蜜。
刘休远望着她,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的第一反应便是想要抽回自己的胳膊,可这胳膊被殷玉盈枕得太久,早已失去了知觉。他轻轻动了动手指,一阵酸麻感瞬间袭来,让他忍不住微微皱眉。他在心里暗自叫苦,这胳膊就像被灌了铅一样沉重,每挪动一下都异常艰难。
他的目光在殷玉盈的睡脸和自己的胳膊之间来回游移,心中满是纠结。抽回胳膊吧,又怕惊醒了殷玉盈,引发不必要的麻烦;不抽吧,这酸麻的感觉实在难以忍受。犹豫再三,他还是决定小心翼翼地尝试。
他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动作轻缓得如同在揭开一层薄纱。他的手臂一点点地从殷玉盈的颈下往外挪动,每一下都像是在挑战自己的耐心极限。他的眼睛紧紧盯着殷玉盈的脸,生怕她突然醒来。
就在他即将成功抽出胳膊的那一刻,殷玉盈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她其实早已醒了,从刘休远稍有动静时,她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但她没有立刻睁眼,而是心中暗自思忖:“这时候醒来,他肯定觉得我黏人,不如佯装不知,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于是,她决定继续装睡,同时在脑海中快速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当刘休远的胳膊快要完全抽离时,殷玉盈故意轻轻皱了皱眉头,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呓语,身子还往刘休远那边蹭了蹭,像是在睡梦中寻找依靠。刘休远的动作瞬间定格,脸上满是紧张与尴尬。
殷玉盈感觉到刘休远的紧张,心中暗自得意,却依旧紧闭双眼。过了片刻,她装作刚刚睡醒的样子,轻轻翻了个身,面对着刘休远,实际上,她早就醒了。
刘休远胳膊再度被殷玉盈压住,仿佛被一道无形枷锁禁锢。他心里叫苦不迭,面上却不敢流露分毫,无奈之下只能紧闭双眼装睡,睫毛微微颤动,泄露了他内心的局促。“这可如何是好,她怎么就不放手呢?”他在心底暗自嘟囔,试图忽略胳膊愈发强烈的酸麻感,呼吸也不自觉变得急促起来。
殷玉盈瞧着刘休远这副模样,心里泛起一阵窃喜,面上却依旧维持着无辜。她轻轻晃了晃刘休远的胳膊,娇嗔道:“殿下,你可算醒啦,再不起,早膳都要凉咯。”声音软糯,带着几分晨起时特有的娇憨。
刘休远无奈,只能缓缓睁开眼,挤出一丝尴尬的笑:“这就起,太子妃也早些起身吧。”说着,又悄悄动了动被压得麻木的胳膊,可殷玉盈却像没察觉似的,依旧紧紧靠着。
“殿下,昨晚睡得可好?”殷玉盈眨着水汪汪的眼睛,一脸关切地问道,“妾睡得可香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刘休远的表情,试图从他的反应里寻出一丝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