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刚才,也许是因为心情有些急躁,亦或是求胜心切,木锦之在匆忙之间落下了一步堪称绝妙的好棋。
她的手指在棋盘上轻轻一弹,棋子便稳稳地落在了那个关键的位置上。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只是当那颗棋子稳稳地落在棋盘上时,她立刻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一个大错。
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手指微颤,想要把棋子收回,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对面的燕清自从刚才下错了位置后,眼神一直直勾勾的盯着棋盘,木锦之刚要有所动作,她的手已经落在了棋盘之上,将自己被吃掉的棋子捡了出来。
就这样,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整个书房里弥漫着一种异样的沉默。
这种沉默并非是那种令人感到舒适和宁静的静谧,而是一种压抑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的沉重氛围。
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声和微风拂过窗棂的沙沙声,打破这令人压抑的寂静。
木锦之止不住的用眼神瞥向燕清,木锦之止不住的用眼神瞥向燕清,为了掩饰她的尴尬,又拎起一旁的茶壶,给自己喝空了的茶杯续上热茶。她的手指微微颤抖,茶水溅出了一些,但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
燕清指尖的棋子迟迟未落,窗外斜射进来的日光将羊脂玉棋子映得通透,棋盘上的檀木纹路在光晕中流转如烟。
她的眼神专注而深邃,仿佛只是在思考着下一步应该如何走。
她的手指在棋子上轻轻摩挲,仿佛在感受它的温度和质地。
她忽然撂下手中的棋子,棋子与银镯相击发出清越声响,“锦之又赢了。”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和得意,仿佛在嘲笑木锦之的失误。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
木锦之原本因为她的沉思摸出棋子,执白子的手悬在半空,青瓷茶盏里蒸腾的水汽氤氲了她的眉眼,让燕清一时间有些看不清她的面容。
木锦之嘴角微微上扬,轻笑出声,似是带着几分戏谑地调侃道,“哎呀,真是可惜,今日竟然忘了定下彩头了。”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调侃和自嘲,仿佛在掩饰自己的尴尬。
她的手指轻轻地敲打着茶杯,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一边说着,一边还轻轻摇了摇头,仿佛对这一情况感到十分遗憾。
燕清听闻此言,不禁咂巴着嘴,露出一脸惊讶之色,说:“不是我说,锦之,你前不久刚得到陛下的赏赐,而且还被封为忠勤伯,可谓是风光无限!怎么这会儿又打起我荷包的主意来了?难不成那些赏赐还不够你花销?”
木锦之同样撂下手中棋子,挑了挑眉,笑着反问道,“你也看到了我这么大一府邸,还有养活下面的奴仆,谁会嫌自己的钱少?对了,你今日在府上的时候是不是长了些,今日工部不忙么?”
燕清嘿嘿一笑,挠了挠后脑勺,应道,“说的也是,谁会嫌弃自己口袋里钱少呢?今儿个工部那边忙得很,我才特意接下来带她们来府上的活计,寻到你这儿来偷会儿懒,躲个闲。”
“你就不怕大人事后怪罪?”
燕清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大咧咧地回答道,“嗨!你也说了,那都是过后的事儿了,先让我好好放松一下再说呗。”
说罢,她松开手中把玩的空茶杯,往窗边斜斜一靠,闭上双眼,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
她的手指轻轻地敲打着窗棂,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时,木锦之看到一旁书案上的纸张,忽然想起之前的疑惑,话锋一转,好奇地问道,“燕兄如今已过了弱冠年岁,且在工部担任侍郎之位,为何一直未曾取字呢?”
燕清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原本紧闭的双眼微睁,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实不相瞒,像我这样没正儿八经读过几天书、认识不了几个大字的粗人,平日里又总是混在军营里头和那帮兄弟们厮混在一起,总觉得给自己取个字显得过于文绉绉、别别扭扭的,所以也就懒得去弄这些了。”
木锦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追问道,“那尚书大人难道就不曾提过此事吗?”
燕清苦笑着摇摇头,“大人倒是有过这个想法,曾经想要给我取个字。但我实在不太喜欢,就再三推辞拒绝了。后来见我态度坚决,大人也就不再提起这事了。”
见燕清眉宇间略显疲惫,木锦之试探着开口,“若是太过疲劳,我府上尚有客房几间,可供燕清小憩。”
自从钱晓晓入府以来,整个府中的事务都被他打理得有条不紊。
无论是日常的洒扫庭除,还是人员的调度安排,无一不是井井有条。
就连那些木锦之根本就想不到的细微之处,钱晓晓也未曾放过。
虽说木锦之向来不在家中设宴款待宾客,且平日里也鲜少有人登门造访,但钱晓晓依旧严谨的命人精心收拾出好几间干净整洁的客房,以备不时之需。
此事,他事先已然与木锦之打过招呼。
毕竟,木锦之虽贵为这府中的主人。
木锦之未有留人住宿的先例,然而就在方才,当燕清提及要来此府中偷懒、躲避清闲时,她这才恍然想起还有这些客房的存在。
此时的燕清正盯着眼前那惨不忍睹的棋局发愣,随后她抬头望了一眼窗外高悬的日头,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
这几日她一直埋头苦干于工部事务之中,已经连续熬夜多日,整个人都疲惫不堪。
如今好不容易寻到个机会能够稍作休憩,况且造成眼下这般紧张局势的始作俑者——木锦之居然可以悠然自得地在府中休假,那么她又为何不可趁机小憩片刻呢?
说来倒也有趣,她还未曾听说过木锦之府上有什么留宿的客人,其他不谈,自己肯定是忠勤伯首位留宿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