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下了山回到杭家,便开始忙活着准备午饭。
简单地做了一桌,大大小小在山上转了一上午也是饿了,这会儿吃啥都香,将一桌子饭菜都吃得一点也不剩。
饭后,宋甯便应了周茹的要求,开始挑鸡蛋又做了一些蛋卷出来,酥酥脆脆的,大人孩子都喜欢。
周茹连吃带拿,还顺了一篮子鸡蛋,才心满意足地上了马车离开。
等周茹主仆一走,徐氏便凑到宋甯跟前说起了水生和香环的事,并着重把木墩这个操心佬的行为给说了一遍。
宋甯有些哭笑不得,转头去寻找木墩,却见院子里只有扬扬和陈然两个人在玩,木墩早已不见人影。
木墩操心水生的终身大事,她早就知道,有时候她甚至都觉得,这兄弟俩的性格应该换一换,木墩这样的性子该是兄长才对。
从家里家外,柴米油盐,再到终身大事,那心操的可真不少。
“我瞧着,两人似乎都有点那意思,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就好事。”徐氏将早上在山上所见的,以及水生和香环的反应说了一嘴,并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末了,她看向宋甯,试探性地道:“夫人,咱们需不需要……”
她话没说完,宋甯便打断了她,“咱们暂时不用插手,以香环作为茹妹妹贴身婢女的身份,光他们俩有意思没用,茹妹妹放不放人还是另说呢!”
“再说了,水生那小子,不是也没来找咱们求助吗?咱们就先静观其变吧!”
徐氏一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她们就是想帮,也帮不了多少。
此时,木墩背着手走进自己家的小院,四处张望,便朝那边搬了个凳子坐在屋檐底下的水生走过去。
水生正拿着匕首在削着什么东西,并没有注意到他。
木墩故意咳了两声,闹出点动静,这才引起了水生的注意。
“哥,你在干啥呀?”
水生只是抬头瞥了他一眼,便继续低头忙活,没理会他。
“哥,你咋不理我啊?”
木墩自己搬了张小板凳凑过去,挨着水生坐,可谁知,才坐好,水生便往旁边挪了挪。
“不是,哥你啥意思啊?”
水生继续埋头干活,本是不打算理会他的,奈何自己往哪挪,这小子就往哪跟。
“上午我才帮了你的,你这会儿就不理我了,你这叫、这叫过河拆桥,忘恩负义。”
不提上午还好,一提起上午的事,水生就有些烦躁,还有些难为情。
“你还好意思说,你咋不知道跟我商量商量再行动啊?我、我、我差点就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上午在山上,他是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就被木墩赶鸭子上架,害得他在人家姑娘家面前,连句话都说不利索,想想都觉得丢脸。
后来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他就把那小木雕给送出去了,也不知道人家喜不喜欢。
香环跟在周茹身边,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一个小木雕又不是什么稀罕物,她该不会嫌弃,然后丢掉了吧?
想到这些,水生不由得又烦躁了起来,摆手就要把木墩打发走,“去去去,你别老是在我面前瞎晃,没事你就去玩去行不,别在这里妨碍我。”
木墩并没有因为被撵就真的走了,而是换了个方向坐着,最近嘀嘀咕咕地道:“你应该感谢我,要是没有我帮你一把,我看你得等到香环姐姐离开了,都迈不出去这一步。”
他说完,观察了一下水生的神色,见对方似乎没反应,便又接着说:“作为兄弟,我能帮的就到这里了,你要是真喜欢香环姐姐,我劝你最好早点有所行动。”
“珩子叔说过,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自己想要什么,就要去争取,哪怕最后你还是得不到想要的,但你至少争取过,也没啥好遗憾的了,可你若是连争取都没有勇气,那你想要的,最终都会成为别人的囊中之物。”
说完这句,木墩老气横秋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兄长的肩头,“老弟我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就不在这里妨碍你了。”
他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临走之前,最后又说了一句,“哥,我是希望你能努力追求自己的幸福,你要是追求幸福的勇气都没有,就是胆小懦弱,我都会瞧不起你。”
水生沉默地看着木墩一步一蹬地离开,明明就还是个小孩子,如今上了学堂,认了字以后,说起话来,大道理一套一套的,都敢训他这个兄长了。
木墩走后,水生便没了心思再继续干活,不得不说,木墩最后说的话还是创到了他。
他觉得木墩说的没错,他就是个胆小懦弱,连喜欢的姑娘,都不敢去追求,活该他受罪。
受了木墩那番话的刺激,水生也开始认真思考了起来。
只不过,留给他做决定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傍晚的时候,杭书珩从县城回来,也带回来了一个消息,经过与周掌柜的商量,已经确定了启程上京的日子,定在五日之后。
当天吃过晚饭,木墩想着将这个消息告诉水生,打了声招呼说去陪他哥守后山,人便往外跑了。
他只能帮到这个份上了,剩下的,他也只能祈祷他哥争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