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境作战是极危险的,尤其是象北韩封闭这么严格的国家,你们要做好牺牲的准备”,李怀安严肃的说道,他的面前坐着回京汇报的刘东和洛筱。
李怀安的话音刚落,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刘东和洛筱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们知道,这次任务的危险性远超以往,但作为军人,服从命令是天职。
刘东挺直了腰板,沉声说道:“处长,我们明白任务的艰巨性。无论前方有多少困难,我们都会全力以赴,绝不辜负组织的信任。”
洛筱也点了点头,语气坚定:“我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为了国家的利益,个人的牺牲是值得的。”
李怀安看着眼前这两位年轻的特勤,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但更多的是担忧。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面阴沉的天空,低声说道:“北韩的情报系统极为严密,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导致任务失败,甚至危及你们的生命。一旦暴露你们不仅要面对敌人的围追堵截,还要应对极端的环境和物资匮乏的困境。”
他转过身,目光如炬地盯着两人:“记住,你们的首要任务是必须摧毁对方的印刷点或者把模板拿回来,而不是逞一时之勇。如果情况危急,优先保全自己,活着回来比什么都重要。”
刘东和洛筱同时点头,齐声答道:“是,处长!”
李怀安走到他们面前,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语气严肃的说道:“回去好好准备吧,行动时间定在下周。我会安排后勤部门为你们做全套的北韩户籍和通行证介绍信。但是有一点你们要知道你们是孤军奋战,一旦被俘或者牺牲,我们不会给你们任何帮助。”
“处长,战场纪律我们都懂,你就放心吧”两个人齐声说道。作为经常越境执行任务的特勤,刘东他们都知道,一旦被俘华国方面是绝不会承认他们身份的,所以他们要么死,要么战死。
尤其是秘密潜入北韩这一封闭国家的行动,其难度之高几乎难以想象。北韩的边境线严密监控,铁丝网、地雷区、哨所和巡逻队层层布防,任何试图穿越的举动都极有可能被发现。即便成功越过边境,内部的安保措施同样令人窒息。北韩的“国家安全部”和“人民保安省”通过无处不在的线人和严格的户籍管理制度,确保每一个陌生面孔都会迅速引起警觉。
在这个国家,外国人几乎无法自由行动。所有外国人的行程都受到严格限制,必须由官方指定的导游全程陪同,任何偏离路线的行为都会被视为可疑。
而在首都平壤居住的人基本上都是最为核心的阶级人员,其他身份的人,不要说是来平壤居住,就是来办事都要经过层层的审批,在人口流动方面如果不按照规定来,那么就很容易锒铛入狱。
此外,这个国家的社会结构高度组织化,居民被划分为不同的“成分”,彼此之间互相监督。陌生人出现在任何地方都会引起怀疑,尤其是在平壤以外的地区,外国人的出现几乎等同于间谍。北韩的警察和安全部队对任何异常情况都会迅速反应,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因此,秘密潜入北韩不仅需要极高的战术技巧和资源支持,还需要面对无处不在的监控和严密的内部管控。任何微小的失误都可能导致行动失败,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可是刘东和洛筱知道,一旦入境后,他们没有任何支援。
当然情报口是有钉子楔在平壤的,但隐藏潜伏这么多年,绝对不会轻易出手而引起对方警觉的。
“你们选择在什么地方越境?”李怀安拿出一份地图递给两人,这是一份极为精细的北韩地图,军情口有这样的地图也不是难事,早在解放初帮助北韩抗美的时候,我军就已经绘制了无数这样的地图。
“处长,我们早就想好了,在安东入境,这里离平壤近,城市也较大,活动起来也方便”。洛筱起身说道。
李怀安看了看日历说道“也好,7月25日是北韩庆祝解放战争三十五周年的日子,会在平壤举行庆祝活动,各地的劳模先进什么的都会应邀参加,人口流动也会多一些,你们也可以借机混进去”。
“处长,我还得回趟家,有些事情还没有和家里交待”刘东起身说道。他得把在深城的门市房产告诉弟弟刘涛,还有自己身上的十几万现金,那是给刘涛做生意用的,不交待清楚了,万一在北韩回不来那可坏菜了。
“可以,你们出发的时间定在下周,一些资料还得给你们准备,趁着这时间回家看看,小洛也回去,然后在京都待命,一旦证件准备完毕,你立刻和刘东汇合”。
“是,处长”,两个人齐声应道。
京都车站,人潮涌动。刘东默然站在候车大厅的电子显示屏下,目光扫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倒也淡然,早在加入军情口后就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况且在前线的时候哪一次不是命悬一线,都是在生死之间。
就在他低头查看车票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刘东?真的是你吗?”
他转过身,看到一张清秀的面庞,眼神中带着惊喜和一丝羞涩。来人竟是高程程,她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连衣裙,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手里拖着一个小巧的行李箱。
“程程,怎么是你啊?”刘东也有些意外,没想到竟会在这遇到高程程,前几天和高杨还约好等程程回来一起吃饭呢。
\"我们放暑假了,在这转车回家,你这也是回家么?”,高程程心里有些小兴奋。
“是啊,我也回通白,你哪趟车,我这再有一个小时就要检票了”刘东捏了捏手里的车票,这是通过军代表拿到的车票,要不然赶上暑假客运繁忙,根本就是一票难求。
“我,我是下午的车,这趟车没有票了,根本买不到”高程程的心有一丝小失落,本来还以为能和刘东一起走呢。
女孩眼中那一抹失落并没有逃过刘东的眼睛。
刘东看着高程程眼中那一抹失落,心里微微一紧。他笑了笑,故作轻松地说道:“没事,反正我也不急着回去,干脆陪你一起等下午的车吧。”
高程程愣了一下,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你不是还有一个小时就检票了吗?这样会不会耽误你的事?”
刘东摆摆手,语气轻松:“没事,反正回去也没啥急事。再说了,一个人坐车多无聊,有你陪着还能聊聊天,打发时间。”
他说完,不等高程程回应,便转身走向售票窗口,毫不犹豫地把手里的车票退了。高程程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暖意,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没过多久,刘东拿着一张下午的车票走了回来,“喏,这下我们可以一起走了。”
高程程看着刘东,心里既感动又有些不好意思:“谢谢你啊,刘东。其实你不用这样的……”
刘东笑着打断她:“别客气了,咱们不是好朋友嘛!再说了,能和你一起坐车,我也挺开心的。”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一下子轻松了许多。高程程心里的那点小失落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出的安心和愉悦。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找了个地方坐下,聊起了各自的暑假计划。刘东说起自己在外面的种种趣事,高程程则分享了一些她在学校的见闻。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下午检票的时间。
上了车后,刘东帮高程程放好行李,因为高程程买的是硬座,所以刘东也没买卧铺,找到坐在她身边的大哥,成功的用一盒红塔山和对方对换了座位。列车缓缓启动,窗外的风景飞速后退。高程程看着窗外,忽然觉得这次回家的旅程,似乎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美好。
列车在轨道上平稳地行驶着,窗外的风景如画卷般缓缓展开,夕阳的余晖透过车窗洒进车厢,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高程程格外兴奋,不停的和刘东说着她在校园教书的趣事,一直到深夜才轻轻靠在刘东的肩膀上睡着了。
她的长发柔顺地垂落在肩头,几缕发丝随着列车的轻微晃动轻轻拂过刘东的脖颈,带来一丝痒痒的触感。她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蝴蝶的翅膀,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刘东坐得笔直,生怕一动就会惊醒她。他低头看了看她熟睡的脸庞,想起那一次两人的激吻,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她的呼吸轻轻拂过他的肩膀,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温度。他忍不住微微侧头,让自己的肩膀更贴近她的脸颊,好让她睡得更舒服些。
刘东仅仅在家呆了三天便离开了,他把在深城的一切事都交待给了刘涛,这一次越境作战比以往更是凶险万分,不由得他不做一些交待。
刘涛年纪小,光顾着兴奋,根本没有察觉到哥哥话语中那一丝严肃。
时间紧迫,刘东必须早一些赶到安东的鸭绿江畔,在洛筱赶来汇合之前侦察好越境地点。任务的关键在于隐蔽和速度,任何一点延误都可能让整个行动功亏一篑。
七月的鸭绿江畔,湿热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江水在烈日下泛着粼粼波光,仿佛一条蜿蜒的银带。刘东沿着江岸缓步前行,脚下的泥土松软潮湿,偶尔踩到几块碎石,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江对岸的北韩边境每隔百米左右就有一个单人岗楼。岗楼极为简单,只能容下一个人站立,里面隐约有人影闪动,那是值勤的哨兵。
偶尔有几声鸟鸣从远处的树林中传来,打破了午后的沉寂。刘东透过望远镜扫视着江岸的每一处细节。
突然,一阵大声的喝斥声传来,刘东的瞳孔微微收缩,望远镜继续延伸,视线中出现了几个模糊的身影。那是几名北韩士兵,手持冲锋枪,步伐僵硬而机械。他们的身后,跟着一串人影,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排成一列,缓缓向前移动。
刘东调整焦距,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一紧——那些被押送的人,肩胛骨处竟然被粗硬的铁丝穿透,铁丝将他们像串珠子一样连在一起。每个人的脸上都毫无血色,眼神空洞,仿佛已经失去了对生命的希望。他们的步伐踉跄,每一步都像是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却又不敢发出丝毫声音,只有铁丝摩擦骨肉的细微声响在夜风中回荡。
刘东知道这些人都是偷越边境方,被华国这边抓到统一遣返交还给北韩方面的脱北者,他们被遣返后将会受到非人的待遇。
刘东的手指微微颤抖,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他看到其中一名年轻男子,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嘴唇紧抿,似乎在极力压抑着痛苦的呻吟。另一名妇女则低着头,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肩膀上的铁丝已经深深嵌入皮肉,血迹顺着她的手臂缓缓滴落,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北韩士兵面无表情地押送着这群人,仿佛他们只是没有生命的物件。偶尔有人脚步稍慢,士兵便会用枪托狠狠砸向他们的后背,逼迫他们继续前行。每一次击打,都伴随着一声压抑的闷哼和痛苦的呻吟,却没有人敢反抗,甚至没有人敢抬头。
观察了两天,终于确定了离安东市区十多公里的一个越境点,这里江面逐渐变窄,水流也变得平缓,最深的地方刚刚到腰,几分钟就可以淌过去,而洛筱也如约而至。
“我们这样子,真的能混过去吗?”刘东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低声问道。指尖触到的是一片光滑细腻的肌肤,再看看洛筱皮肤白皙,细皮嫩肉的与北韩人常见的面黄肌瘦形成了鲜明对比。
“你没学过化妆么?”,洛筱狠狠的剜了刘东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