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翔刚想说自己也曾受过星辰剑的蛊惑,封心摆摆手道“罢了,闲话少说,我时间不多,年轻人你赶紧坐下。”
沈月翔道“前辈你这是何意?”
封心眉头紧皱道“当然是把我的武功传授给你。”
沈月翔往后退两步道“这如何使得。”
“有什么使不得,你可知,我日日夜夜盼着这一天。我们头顶上原本有个天赋极高的家伙,本以为是他来接我班,不知怎么回事,他在上面待了二十年,也没能破了这层结界,可见世间万物自有其因果,非人力所能强求,我把武功传授给你,就不用在这里日日煎熬,却无法逃出升天,年轻人你是在帮我。”封心拍了拍沈月翔的肩膀。
“我若得了前辈武功,还要付出一定代价吧。”沈月翔并非武痴,他没叶不沾那种成为绝顶高手的野心,他能成长到现在不过是随性而为,因缘际会罢了。
“这世间哪有不付出代价的事呢,你继承了我的武功,就要替我除掉那危害人间的魔头,这是宿命,另外我还要提醒你一句,即使你拥有了我的修为,也不一定能打过它,三百年了,这家伙或许更为强大了。”
“那还是算了吧。”沈月翔啧啧道,他早厌倦江湖纷争,更不愿意为天下人去做什么。他只想找到星辰剑,把它交给无道,万事大吉。“我可以找比我更厉害的人下来见你。”
封心无奈苦笑道,“这还能由得了你。”手上稍一发力,沈月翔支撑不住跪倒在地,他还想扭头去看身后发生的情况,一股清绝纯正的天罡之力,犹如涛涛洪水从百会穴注入,在全身经脉中流转,加速,直到他承受不起,惨叫一声,昏死过去。
无疾跟灵蛇一般的弱水争斗了半个时辰,每当他试图靠近沈月翔,弱水便将他推出几丈开外。
他那股子狠劲被激发出来,正打算气急败坏冲上去,再与那恼人的水搏斗一番。忽然,弱水丧失了支撑它的神秘力量,瞬间跌落回池中,爆发出一声脆响。
沈月翔睁开眼睛,像做了一场冗长又真实的梦。他伸伸胳膊,晃晃腿,看着落汤鸡一般的无疾惊讶道“你这是怎么回事?”
“当然是为了救你呗。”无疾气呼呼道。
“我怎么了?”
“我正想问你呢。”
沈月翔摇摇头道“没什么。”他跳回到池边,确实没什么,身体还是以往的感觉,没有发生任何改变,他本来期待着有点什么不一样的。
他俩穿过结界,走出山洞,只见那弱水上刮起强风,惊涛骇浪拍打着绿园洲陡峭的岩壁,若非弥漫的水汽中并没有大海那种特有的腥味。沈月翔真会怀疑自己是在海岛上。先前他痴痴望着水面的亭子已让一个浪头击碎。
“你从前见过这种场景吗?”沈月翔问道,他俩正慌不跌地往房子方向奔跑。
“这里哪起过这种妖风,真是活见鬼。”无疾跌了一跤,膝盖疼得要命。
进到屋中,宗一郎正在一边喝茶,一边研究《养生周要》。
看到无疾狼狈的样子,不禁痴痴发笑道“怎么去游泳了?”
无疾懒得理他,跑到内室去换衣服。
沈月翔正打算往另一个房间去,宗一郎叫住他道“你怎么了?”
沈月翔四下看看周身,并未发现不妥,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宗一郎蹙眉观察一会儿道“说不出来,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当然不对劲了。”无疾光着膀子从内室门口露出脑袋。“我已经封他为绿源洲下任岛主了。”
“这怎么能行。”宗一郎放下《养生周要》怒气冲冲道,“我比他年龄大,即使选岛主,也要我先来吧。”
无疾不屑道“你可拉倒吧,你都不一定有我命长。”
当天夜里,沈月翔辗转难眠,他还在揣度白日里见到的境况,到底是不是真的呢,他自言自语道,要是真的得到了封心的武功,怎么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改变呢,要说是黄粱一梦,也太真实了。沈月翔思忖起来,熔岩圣殿中的情景历历在目,连那盘踞在廊柱上的龙也栩栩如生。
午夜刚过,沈月翔再也受不了失眠之苦,从床上翻下来,踱到外面。轻柔的月光,照耀着天空中几片浮云,地上如同铺了一层薄纱,几颗疏星闪亮在月附近,弱水风平浪静,一反白日里的狂放狰狞。
沈月翔来到亭子的废墟旁,几根栋柱歪七扭八倒伏于地,砖头瓦砾堆积成一个大坟包,两株刚刚盛开的锦阳花在这无妄之灾中死于非命。
沈月翔望着黑夜里平静的水面,偶尔泛起的小波浪反射着月的光芒,像碎裂的镜子。流波山安静屹立于不远处,高大巍峨的气势犹如众神降临。
多少英雄好汉,无数鲜活生命几百年间消失于此,这片神秘水域中究竟隐藏着何种秘密?
沈月翔忽然生出一探究竟的冲动,以前他脑海中从没冒出过这种想法,毕竟所有人都说,弱水吞噬万物,是生命禁区,他早已形成思维定式。可是今夜,他没来由地好奇心膨胀,于是也不多想,屏住呼吸,跃入水中。
经过白天太阳照拂,弱水温度尚可忍受,头顶的月光穿透一米多水层,使沈月翔不至迷失方向,他往弱水中心游去,舒适自然好像在普通水中,甚至连浮出水面换气的事也忘记了。
几个时辰过去,沈月翔略显疲乏,他露出水面,流波山已远远遁去,只剩雪白的峰顶还闪耀着一点光芒,四周无所凭依,耳边只有水波轻柔荡漾之声。
就在这里吧,沈月翔默念道,他吸足气翻身向水下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