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就算父亲同意,我们也没法找到去海西的船,现在想逃出这两座岛屿的恐怕不只我们这些人。”三部叹了口气道。
“我们本来打算劫持一艘铁甲舰的,不过被人算计,差点把性命丢了。”秋阳说着看了一眼李昆吾,李昆吾像被人抓到尾巴,心虚地低下头。
“劫持铁甲舰?真是一个好创意。”听到这个疯狂的念头,三部的眼睛闪闪发光,“虽然上一次失败了,但是我们可以再尝试一次。我一直想到船上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能驱动那个庞然大物跑得如此之快。”
“我看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被丢到水里喂鱼,或者拉到刑场枪毙。”昆吾想到上一次,要不是机缘巧合说不定脑袋就让子弹击穿,还心有余悸。
“沈兄,你有什么打算?”小野见沈月翔一直沉默不语,像在思索着什么。
“我觉得可行啊。”他说。
“什么可行?”秋阳问。
“再劫持一次铁甲舰,桥本的田秋舰最晚两个月就回来了,他们去海西侦察回来,一定以为我们早被枪决了,肯定想不到我们还能再来。”
“这次我一定要把桥本毙了。”秋阳咬牙切齿道。
“纳须川必须扔到海里喂鱼。”李昆吾嚷嚷着。
“那我们在这里休整一个月,下个月初,去青川等田秋舰回来。”沈月翔定下决心。他看了看小野和三部道“你们本来是东洲人,没有必要和我们一起冒险,况且宗一郎老先生年事已高,还需要你们两个照料,所以我看你们还是留在这里吧,等外面情况好转了,你们可以返回东洲继续过从前的生活。”
“谁说我年事已高需要人照料,我也要去海西,好几年没去过了,我准备去那里拜访一下老朋友们。”宗一郎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外,他气呼呼地说“有这种好事,竟然首先想到的是把老人家扔下,真是岂有此理。”
有了宗一郎的首肯,年轻人就按计划准备开来,他们在六月初,天气刚刚炎热起来时,离开金川,一路骑马向着青川而去。
一日路过平原郡,宗一郎在往秋名山走的岔道上,勒住马对沈月翔道“看样子,星辰剑是时候返回海西了,你跟我一道去取吧。”
他们便转道上了秋名山。
秋名山庄的废墟和沈月翔他们去年离开时一模一样,只是那溃散在地面上的雕梁画柱已变色发黑,暗暗渗透出腐朽气息,仆人开掘的壕沟中落满去年秋日的叶子,高低起伏的土堆上长满今春新生的青草。陡然有人踏足,荒芜之中飞走两只尖叫的野鸡,跑了一条恓惶的兔子。
“瞧瞧王道三这孙子干的好事。”宗一郎气得嘴唇直打哆嗦。
“他虽然把庄园拆了,可最终也没有拿到星辰剑,还白白空耗半年时间,这场斗法终归是您赢了。”沈月翔安慰道。
“赢是赢了,但代价有点沉重,你不知道这山庄花了我多少银两。”宗一郎还在兀自惋惜。
“父亲你就不要啰嗦了,赶紧给我们看看你把星辰剑藏在什么地方了?”三部结衣见过星辰剑,她对那把锈迹斑斑,除了颜色特别其余平淡无奇的剑,没什么兴趣,她感兴趣的是,自上次自己从佛堂盗剑以后,父亲将剑藏在哪里,以致她再没能找到。
“哼哼,我藏剑的地方,任你有两个脑袋也想不到。”宗一郎在庄园的废物中信步往前,众人都怀中好奇紧随其后。
他们从平趴在地面上的正门走入,深一脚浅一脚的沿着深沟的边缘走到最后面的柴门。
宗一郎转过身,脸上浮现着洋洋得意,他说“你们有谁发觉剑的位置了吗?”
众人不解其意都一脸懵懂地摇摇头。
“王道三聪明绝顶,这世上难有人能比过他,他都找不到,我料定你们更不行。”宗一郎仰天大笑,笑了老半天,发现没人迎合,大家都黑着脸,感觉受到了愚弄。
“父亲你就别在这儿卖关子了,剑究竟在哪里呀?”三部结衣看到父亲在这耍宝搞怪首先没了耐心。
“王道三那么聪明都找不到,说明什么?”宗一郎还没有把这出戏演完。
“说明你比他聪明。”李昆吾忍着恶心说出恭维的话。
“你少拍马屁,说明剑根本不在这里。”
宗一郎说罢轻捋胡须,环视众人,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众人先是一愣,继而无不嗤之以鼻。
“我们还是下山吧,抓紧时间赶路,天黑之前或许能够抵达青川。”李秋阳黑着脸拉住沈月翔先往下山方向走去,其他人也紧随其后,他们这次绕过废墟,顺道将鞋底的泥在石头上蹭干净。
“喂,等等我,干什么,年轻人一点耐心都没有。”
一行人的马拴在刻有“秋名”二字的石头旁,他们各自翻身上马,这时宗一郎跳到石头上,翻掌运功,只见右手红光一闪,一把剑便从石头之中飞出,他将剑握在手中,左右挥舞两下,赞叹道“好剑!”
众人都围了上来,但见那剑果然如三部结衣所言,剑身粗糙,剑刃未开,剑身暗红,远看还以为生了一层厚厚的铁锈。
“难以想象,无道是凭借它打败的王道三。”小野道。
“这是星辰剑吗?你不会又骗我们吧?”李秋阳怀疑地望着宗一郎。
“这等神器,岂是你等凡夫俗子所能理解。”宗一郎找了一块布条将剑胡乱一缠,扔给沈月翔,道“你不是一直想要这把剑吗?交给你保管了。”
沈月翔拿到剑,胳膊不自觉的往下沉了一下,这剑的重量至少是寻常剑的三倍。
他握住缠满金属丝线的剑柄,便觉一股暖流从尺腕处沁入身体,浑身不由精神一阵,剑锋在阳光下陡然一亮,只是时间过于短暂,除了他,别人都没有觉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