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月号在烟波海上风平浪静地行驶了一个多月,船老大告诉沈月翔如果一切顺利,顶多再过十来天,他们就能抵达地泽,事情却没有一切顺利,两天后馨月号的罗盘磁针开始胡乱跳动,丧失了指示方向的功能,船员只能凭着经验,操作船只。又过了三天,舵手报告,船舵不知被什么东西卡死了,这意味着船只能沿着一个固定方向一直行驶下去船老大先后派了三名经验丰富的水手潜入海中,去查明船舵失灵的原因,他们无一例外,全都没有从水中上来,夜晚安静的时候,船上的人偶尔还能清晰地听到船底下传来有节奏地“笃笃”声,仿佛有东西正在船底凿洞。
恐慌的情绪在船上的每个人心中蔓延,船只显然明显偏离既有航线,海水的颜色已经由深蓝渐渐变为浅绿。
沈月翔坐不住了,他来到船老大的房间,船老大正在闷闷不乐地抽旱烟,屋子里烟气弥漫,呛得沈月翔差点流出泪来。
“我们难道就这样什么也不做,任由船瞎漂着吗?”沈月翔本来想和气点,但是看到船老大不顾船员乘客性命,自暴自弃的样子,语气不由加重许多。
“我们遇到荷鲁斯了,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你没发现海水颜色变绿了吗?说明我们已经离开烟波海,进入珊瑚湾了,珊瑚湾,传说中的恶魔之海。”船长将烟斗中烧完的灰烬倒出来,又添加一些新鲜烟叶。
“什么是荷鲁斯?”
“一种巨型海怪,喜欢吸附在船只底部,把船拖到珊瑚湾弄沉。”船长面无血色的说道,“原先以为只是传说,没想到真被我们遇上了。”
“为什么非要拖到珊瑚湾呢?”
“它的幼崽只适合在绿色海水中生存。”
“这么说,它是拿我们来喂食幼崽了?”沈月翔听了脊背发凉。
“差不多吧,不过有时它们心情好了,会放我们走,但是我看这一只,似乎心情不太好。”船长重新点起烟来,他已经破罐子破摔了。
“既然如此,我下去会会这只荷鲁斯。”沈月翔不想听天由命。“这家伙,有什么弱点吗?”
“你别做梦了,咱们人类根本不是海怪的对手,你看我下去的那三位水手,都是经历过些风浪的,下去之后,连个泡都没冒就没了。”船长打量着这个年轻人,他倒不是在乎沈月翔的死活,现在船上的人都惶惶不可终日,再失去一个人,他们的精神意志可能就会崩溃,到时候用不着海怪动手,这些吓疯了的人不定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行为。
“我跟他们不一样,你要不想死的话,就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沈月翔摸了摸手中的剑。
“你要是能刺中它的眼睛或许我们还有救。”船长看看沈月翔手中的剑,又说“你那玩意在水中不好使,跟我来,我给你找一件趁手的武器。”
船长带沈月翔来到库房,打开掉灰的库门,从堆积如山的渔网下面找到一把精钢所制的鱼叉递给沈月翔,“就用它好了,你水性怎么样。”
沈月翔接过闪闪发亮的鱼叉道“一般淹不死。”
“等到明天中午再下水吧,那时太阳很亮,水底下看得比较清楚。”船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走了。
沈月翔回到房间,李秋阳看到他手上的鱼叉,顿时紧张起来,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船长说我们的船被海怪缠了,我打算明天下去看看去。”沈月翔喝了一口桌子上的大麦茶,一股淡淡的苦味在喉舌处蔓延。
“我和你一起。”秋阳攥住他的手,漫长的海上生活使她憔悴许多。
“不必了,你水性又不好,何况那玩意儿长得据说很吓人。”沈月翔轻轻把她拥在怀里。
“可以不去吗?”她紧紧抱着他。
“所有人都不去的话,我们就必死无疑了。”
第二天中午,船上的人都涌上甲板为沈月翔加油打气,太阳亮的刺眼,碧空如洗。沈月翔脱下长袍,深情的望了李秋阳一样,纵身跃入海中。
海水澄澈,沈月翔刚一入水,就看到吸附在船底的荷鲁斯,它是一头巨型八爪鱼,头部闪着暗红色的荧光。几条人腰一般粗的触手紧紧缠着方向舵,其他触手则有节奏的缓慢摆动着,驱动船只朝着既定方向快速航行。
见到有人跳下水来,荷鲁斯伸出一条触手来缠绕,沈月翔的瞅准时机,挥舞钢叉猛地一插,便将荷鲁斯的一条触手刺穿,那怪物吃痛,拼命挥舞触手,沈月翔在水中如同坐过山车似的上下攒动,海面上掀起滔天巨浪。
荷鲁斯又伸出几只触手来袭,沈月翔急忙拔出鱼叉,左突右刺,被鱼叉刺中的触手喷出绿色的汁液,怪物恼羞成怒,松开渔船,全力对付沈月翔。
双方激战十多分钟,沈月翔气不足了,他拼命游上水面,想换口气,荷鲁斯却抓住机会,在他离水面近在咫尺的时候,缠住他的脚踝,将其拖入深海,沈月翔转动鱼叉抵挡四面八方的触手,缺氧的他头痛欲裂,视野渐渐模糊。
李秋阳眼见沈月翔这么长时间没上来换气,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剑也跃入水中,她趁怪物不注意,一剑斩断缠着沈月翔脚的触手,抱住失去意识的沈月翔,游到水面上换气,荷鲁斯正欲追上去,忽然发现水面之上一个巨大的黑影掠过,它尖啸一下,想往水底下钻,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两只利爪猛然伸入水中,抓住荷鲁斯硕大的脑袋,把它提到空中。
船上的人都惊呆了,他们看到一条红色巨龙抓着拼命挣扎的荷鲁斯在空中盘旋,它冲着荷鲁斯喷出一口烈焰,荷鲁斯一下被烤熟了,空气中竟然弥漫着烤鱿鱼的香味,巨龙飞到馨月号上空,它腹部盾牌大小的鳞甲清晰可辨,翅膀扇动的风将桅杆折断,龙飞到最低点,对着馨月号喷出烈焰,刹那间木船化为火海,甲板上的人还没来及喊叫,即为焦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