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南宫宝的手指,烧得如瘤子一样?!”
公孙宏疑惑地问道:“手指上,像瘤子?!”
“突兀,那是什么东西?”
众人都脸上有些疑惑,不知道沈一欢在说些什么。
沈一欢说道:“慕容轩,你将你的十根手指头扬起来,给大家看看,有什么怪异的地方?”
慕容轩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指头,不明所以。
他皱着眉,缓缓举起了他的手指。
众人看在眼中,依旧是目露疑惑。
只有北宫择天低着头,嘴角轻扬,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可惜,沈一欢站在他身后,看不到这一幕。
慕容轩他的好几根手指,上下指节粗细,明显都不同。而且,同一指节中,往往也是中间更细一些。
青衫会会主郑仲平疑问道:“沈一欢,慕容轩的手指,有什么奇怪吗?!”
“练武之人,练习掌法指力,难免留下的破损或异样,例如拳茧!”
“我少年时,便开始练习这种指法,先是戳铁砂,后来戳木桩、戳石块,以致于双手食指中指明显扁平些,比其他指头也更加粗壮!”
“中指的长度略短,跟无名指近似....”
沈一欢笑了笑,说道:“一般练武之人,手指有些形状怪异,确是常有的这样的事!”
“但,慕容轩不是!”
听到这话,慕容轩似是想起什么来,目光变得闪烁不定。
沈一欢笑道:“郑会主,你还记得,南宫宝手上常戴的是什么东西吗?”
郑仲平皱眉思索道:“那小子,纨绔子弟模样,好像满手戴的,都是各色珠宝戒指.....”
沈一欢笑道:“北宫教主呢,还记得吗?”
“那日正念堂求亲时,令伯符说起南宫宝身世,说他十岁左右,还是个勤奋练武的天才少年,但因为你这个原名南宫泽的南宫家庶出子,回去跟他父亲比武较量....”
“神功大展,打得他父亲惨败重伤,更对他幼小的心灵,造成了极大的阴影....”
“自此,南宫宝自认永远也赶不上你,便灰心绝望,再不练武,成了纨绔子弟,一味地奢靡享受......”
郑仲平闻言,看向慕容轩的手指,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众人的目光都望向了他,郑仲平对于自己的发现,有些激动。
“慕容轩,不,南宫宝,他从十岁起开始奢靡享受,估计也开始戴各种珠宝戒指....”
“那会他还小,在之后成长过程中,难免会长身体,手指也慢慢变粗了一些....”
“但,部分指节被戒指长期禁锢,所以慢慢地,会比其他指节,要细一些。”
刘嵩闻言,醒悟道:“假南宫宝,一向手上戴了八九个戒指,想来就是真南宫宝手上脱下来的...”
“真南宫宝,手指指节,明显的粗细不一!”
这话一出,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慕容轩那双指节粗细不一的手上!
沈一欢哼道:“那个自焚而死的南宫宝,是假的,是个替身!”
“而,真的南宫宝,则改头换面,变成了慕容轩!”
慕容轩闻言,恨声道:“好你个沈一欢,这么点不同,竟然被你看在了眼里...”
沈一欢摇摇头:“你早已习以为常,但对于我们初见的人,难免觉得有些奇怪.....”
“那晚,在怀仁坊牌坊下,你拦住我对决,交手之中,你打在墙壁上了七八掌,留下了手印,我当时没有在意。”
“那晚洞房中,我抱着青萝的尸体,被你偷袭又击中一掌。婉君给我敷药时,发现了手指指节的异状,这才引起了我的好奇.....”
“第二天,也就是前天一早,南宫宝跑来自焚,戴着戒指的手指,烧得如瘤子一样,有粗有细,更引发了我的疑惑.....”
沈一欢叹了口气:“刚才,你从地道一出来,我才明白,一切竟然都是你在后面搞鬼!”
“回忆之前这些所有的疑惑,一瞬间竟然都联系到了一起,我才一下子就明白了.....”
“你既是慕容轩,更是真南宫宝。自焚的那个,不过是你的替身、假南宫宝。”
慕容轩面色冷峻,沉默不语,只是警惕地望着沈一欢,充满了忌惮。
令伯符见状,不以为然,狂笑两声,笑道:“那又如何?”
“你这会儿发现,未免太晚了一些吧.....”
“你不还是被我们算计利用,与北宫择天两败俱伤了.....”
“虽然不是同归于尽的结果,但这些也足够了.....”
“还拉来了青衫会郑仲平、刘嵩垫背,省了日后再费我们手脚了,罪名也能一柄推给北宫择天身上....”
北宫择天闻言,目光闪亮如刀,狂笑道:“哼, 这就是所谓的正道中人,道貌岸然,虚伪无耻!”
“暗地犯下的恶事,便都诬赖到我圣教头上!”
令伯符闻言,恨声道:“魔教素来作恶多端,对付你这样的人,只能用点非常手段了!”
北宫择天哈哈大笑,嘲讽道:“令伯符,你躲在人后耍些阴谋诡计,还真以为你聪明无二?!”
“想杀我,只怕你这辈子,都没有这个本事.....”
令伯符眼中射出仇恨的目光,怒哼道:“北宫择天,你少狂妄了,你受伤不轻,一时难以痊愈....”
“若不是我们只是怕你死前反噬,早就一拥而上,击毙你了....”
“北宫择天,你若是不想太过丢人,不如自绝吧,我们留你一个全尸!”
“我们绝不会放过你的,大不了拼着受些伤,也要将你斩杀....”
北宫择天目露鄙视,笑问道:“沈一欢,你觉得即使我自尽,他会给我留全尸吗?”
沈一欢哈哈一笑:“一个躲在人后、利用自己女儿算计敌人的孬种,他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令伯符闻言,怒不可遏地叫道:“沈一欢,死到临头,还要张狂,我要把你剐了,替青萝报仇!”
沈一欢冷哼道:“骂你如何?!”
“难道,你不会杀我们四人吗?!”
“提着北宫择天的人头,西南武林,还不立马以你们四家马首是瞻了。未来还可以与少林、武当、丐帮分庭抗礼!”
“青衫会的两位,自然是力战大魔头北宫择天而亡了....”
“而我,估计是冥顽不灵、依附魔教,劝说无效之下,被正道斩杀....”
令伯符闻言,看了看悲荣师太,脸上忍不住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公孙宏也觉大业将成,面有喜色。
慕容轩盯着沈一欢,见他始终没有惧怕之色,忍不住问道:“沈一欢,莫非你还要耍什么花招?”
沈一欢看着他,问道:“我有一些不明白,这个计策是谁想出来的?!”
慕容轩微一沉吟,缓缓说道:“是我和令先生!”
“为什么要算计我?!”
令伯符嘿嘿笑道:“你猜,《凤凰落宝会》上,武林四大世家,为何只到了桓家和花家?!”
沈一欢脸上露出惊愕之色来。
令伯符冷笑道:“我们不过是潜在暗处,看桓家、花家、罗建豪算计各派人物,坐收渔翁之利。”
“可惜,因为你的胡乱插手,导致死的江湖人物还不够多....”
沈一欢闻言,惊愕道:“是了,你令家、南宫家,跟花家、桓家一样的,想要重振家族风采,都希望江湖越乱越好,死的江湖正道越多越好....”
慕容轩双目如电,缓缓说道:“我本来并没有在意你,虽然你在《凤凰落宝会》连番击败对手....”
“那一天,你击败烈风门的掌门姚一鸣,杀入《凤凰落宝会》十强,被那魔教四剑之一的鲁敦邀请赴宴,我才有些注意你,不过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嘿嘿,你知道吗?”
“那一晚,城西雁还楼,在楼下,柳飘飘跟那丫头相逢遇袭,我也在场!”
“什么?!”
沈一欢惊讶道:“那天那么晚了,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
“碰巧吗?”
他瞧见慕容轩脸上得意的笑容,苦苦思索,恍然大悟道:“是了,你应该是尾随灵僧去的!”
慕容轩点点头,笑道:“没错!”
“在很早,我就知道,灵僧的真实身份是魔教的灵魔。”
“我尾随他而去,就想看看他和那鲁敦,要搞些什么名堂....”
“没想到,他们竟然好像是在算计你....”
“我还尾随他们,跟着你去了那归宁园,瞧见你和令白挖掘了瑶琴的尸体....”
他盯着沈一欢,沉声道:“之来,见你们分开,我也没有在意....”
“哪里想到,后来你竟然击杀了罗建豪,还拆穿了花家、桓家、罗湖派的算计,引发罗湖派覆灭....”
“而,更让我想不到的是,你竟然看穿了鲁敦、灵僧等人借刀杀人之计,更利用各门派反杀了魔教一把....”
“当时,我便觉得,你武功极高、智谋也强,搞不好哪一天会成为我的敌人....”
“塘口凉亭,你更是被北宫择天奉为贵宾.....”
“我主动出手挑战北宫择天,我知道他为免激发乱斗,绝不会当场杀我...”
“但,我还是没有想到,他的武功远远胜过我,超过那么多....”
“我实在是没有击杀他的把握,于是我便想到了利用你....”
“传闻你跟冷青萝关系亲密,而我跟冷青萝又有婚约,于是这么一个计策,便慢慢形成了...”
沈一欢冷哼道:“该死的东西,为了杀北宫择天,不惜害我害青萝,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慕容轩哈哈狂笑:“不放过我?!”
“你以为你还能活过今夜吗?!”
“我已经分辨不出,你和北宫择天,刚才是真打,还是假打?!”
他神秘地笑笑:“不过,没关系,你们现在肯定跑不了了....”
见他笑容鬼祟而得意,北宫择天、沈一欢都感觉不妙。
还来不及的细想,便觉一阵头晕眼花涌来,眼前虚幻之中冒出无数金色的虫子滑动着银线飞舞。
“《金虫银线散》之毒!”
两人齐声惊道,便觉浑身陡然无力,眼皮打架,整个人莫名地困倦无比。
当先在前郑仲平和刘嵩,已跌翻在地上,痛苦呻吟。
慕容轩哈哈笑道:“没错啊!”
“《金虫银线散》,无色无味,没有解药!”
“跟冷青萝中的,一模一样!”
原来,慕容轩早已在说话间,暗中闭气,偷偷地弹放了《金虫银线散》。
北宫择天面露挣扎之色,没了先前的从容,左膝盖已跌跪地上。
他看着慕容轩,厉声叫道:“这毒药,我圣教新制不久,你怎么会有?!”
慕容轩得意地答道:“我说过了,我早就知道,灵僧就是魔教的灵魔啊.....”
沈一欢再不言语,盘坐在地,运功抵御。北宫择天、郑仲平、刘嵩见状,忙效仿之。
北宫择天边痛苦挣扎,边难以置信地自语道:“灵僧忠诚无比,不可能背叛我的...”
慕容轩、悲荣师太、令伯符、公孙宏见状,都面露喜色。
“哈哈哈哈哈.....”
四人都忍不住狂笑起来,或狂喜难抑、或扬眉吐气、或洋洋得意,嘹亮动人,在这院子中响荡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