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半篇番外十七——决斗(三)
与他们脚下陀螺相撞的陀螺,有的哎呼一声,渐渐倾斜角度,可它们无法做到像不倒翁一样屹立不倒,擦地来回转弯滚了几圈后失去动力;有的强行与他们驾驭的陀螺碰撞,可能是由于人多一个重量大点稳定性就好的关系,每每稀巴烂的都是无人的陀螺,而不是他们的;还有的就是陀螺中的弱者,干脆不绕上他们的轨道,或者和他们躲猫猫,总之追不上它们。
当他们第一次主动寻死觅活,人们还觉得道德心不可抗拒地站在不同意的一边,后来发现他们分别撞飞三四个陀螺,居然还毫发无损在群雄逐鹿的会场上傲立一方时,害怕他们就地阵亡的悬着的心,终于不要吊脖子自杀,可他们倒是想啊。
他们驾驭陀螺遭受多次如此大强度的撞击后,人没多大问题,可问题是陀螺裂开了几道缝,眼看就要土崩瓦解为一群无用的木块。
机不可失,他们决定撞上起好了,将唾手可得的赢的机会拱手相让给那位刚烈的火爆女子,说不定奖励是胭脂水粉,给她打扮成小女子的模样,漂亮了也许性情就不会这么暴躁了,正所谓人丑多作怪呀,她都得蒙着面罩出现在公众视野,现在看来的确是这样的,她定当是个出落得不够水灵的姑娘。
两个人的陀螺正向着同一条直线急速靠近,可每次它们都像磁铁的同极,每次就要撞上的时候忽而来个绝地大漂移,将两个陀螺三番四次错开。
别提他们的心有多不爽可不愿意承认这般事实,为什么前一会儿恨不得撞个你死我活的陀螺,这刻却在这发扬相亲相爱的美德,许是看在那么多陀螺兄弟阵亡的份上,不想再跟彼此互撕,要是导致陀螺家族灭亡,它们难辞其咎。
两人殷切地想撞个鱼死网破却郁郁不得志的样子,好似把好多个弹珠同时扔进一个碗里,它们两个将大多数弹珠装出碗边,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同类,他们疯狂地刹不住车地满场绕却始终邂逅不了,这是一种上升为国家荣耀的大不敬。
千绕万绕到观众的话题都在转移,他们交头接耳,一会儿说今天的大太阳真热汗都像蝌蚪往外蹭啊,一会儿又讨论那个装疯卖傻扮老头子的年轻人有没有被刷下,总之在无关紧要地将主角换掉,场上的刺激看久了就成了僵持,没什么看点。
这回,他们采取骗婚战术,两个人看似悠闲地乘着陀螺自如地跑来跑去,在相近时两个人用尽全力集中凝想和摆好迎战的姿态自如地全速紧靠,这次陀螺们被耍了,撞在一起发出一声硬邦邦的巨响,裂成无数小块。
陀螺撞上时他们就跳了下来,然后发现站在地上无动于衷的他们是畏罪潜逃也不是,是主动投降也不是,好歹得有骨气抗争到底。
斗兽场。
那该从何说起,这已不是能用漫天灰尘能形容的现场,很多碎小的木屑漂浮在空中,如果不幸一次性吸入过量能引起剧烈的咳嗽。
地面上层层叠叠的是大小不一的破碎木块,它们是组成陀螺的木块,还有几块在阳光下格外晃眼的金属皮,看上去这像大型的施工现场,地上不要的东西全是工业废料。
有的平稳运行的三四个陀螺遇上它们弟兄的残骸,止不住地战栗和颤抖,木料仿佛是阻隔它们受重心影响的东西似的,直把它们往错误的粉碎的道路上引。
肖邦和箫飒纷纷举手决定到超巨型陀螺上面用赤手空拳打架,规则还和上次一样,谁输了,那好,可以下场,谁赢了,那就自认倒霉和抢眼的罪恶女人拼个头破血流。
搞什么鬼?南妮心生不满,她就该自己上,不应该将这略显繁重的任务交给箫飒办妥,他看起来像个从今往后都会一事无成的败类,因为他生性随和,好像不屑于张弓搭箭争夺扞卫城墙有功的丰功伟绩。
南妮生气的原因和白间谍的目不忍睹相同,场下观战的人都不懂肖邦和箫飒什么心理,特别是南妮就气不过,江湖人士交代的事是一定要办好的,不然这将上升为死罪易免活罪难逃。
她不久前明明试过箫飒的力道,他包住人拳头的手劲之大能和鹰爪相提并论,可是到现在真正的赛场上,他分明是个不逞强好胜不成气候的浑身软趴趴的肌无力。
白茧蝶眼中的肖邦也和平日里刚正不阿不卑不亢的他有着天壤之别,身为西岸长老的他,武功好这是一定的、基本的,可他看上去像个初出茅庐的毛小子,手和脚完全出不了力,不是他能以一抵百的作风。
虽说各阶层选手水平有高有低,为了公平,规定不能使用坟术,单纯的腿脚功夫也用不着这么差劲吧,比不上他以往实力的万分之一强硬。
两个人的苦水和抱怨可多了,这在于场上两个男人只有无私无畏的奉献精神,没有冒着风险迎刃而解的勇敢。
他们仿佛是战场上站在滚动陀螺上的两个泥娃娃,挨对方一拳就倒地,被对方掰一下手脚就惨叫连连,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伤口或者淤青,连碰瓷的戏都演不好。
大家为此失望透顶,恨不得把刚才奖励给负责人的钱收回来,前半段比赛还走惊险刺激、惊心动魄的路线,怎么到了后半段就全是优柔寡断、清心寡欲的清奇画风。
谁也不知道,是什么让西岸长老敢于放下身段和尊严包袱,主动示弱这个玩笑和八卦可以谈论一年。
半个小时过去,两个人都累晕了,趴在旋转的陀螺上动弹不得,都是翻白眼死不瞑目的死亡状,天气太热浑身湿透的他们有轻微中暑的症状,同时在陀螺上待久了,一阵接着一阵的眩晕,令他们眼前冒出天旋地转的金星,头晕眼花的恶心,金色的阳光在他们眼中是黑茫茫的。
箫飒,我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