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福馨公主和张仙陆亲自去请仵作帮忙验尸。
然而,仵作怕被县令追究,怕被鲁大财主报复,连连摆手,表示自己不敢帮这个忙。
福馨公主气恼,质问:“你身为仵作,为何不替死者伸冤?”
“我花钱请你去,你开个价,要多少银子?”
乖宝连忙以手握拳,挡在嘴唇前,假装咳嗽,打断公主的提议,同时也是提醒她,这个办法不妥。
仵作面红耳赤,说:“老子只有一条命,别人已经死了,但我不想死。”
“我不贪你的银子,怕没命花。”
说完,他把门重重地关上,把福馨公主关在门外。
福馨公主气得不轻,忍不住做出这辈子最粗鲁的举动,用拳头砸门。
乖宝趁机劝道:“姐姐,在作证之事上,咱们不能用钱买通别人。”
“证人碰上钱,就容易作假证。”
“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到了公堂上,一旦被人揭穿,假证据不仅本身不可信,甚至会连累别的证据。”
福馨公主大吃一惊,一阵后怕,停止捶门,说:“清圆,幸好你及时提醒我。”
她从善如流,不固执,接下来听从乖宝的建议,没再花钱去买通别人作证。
但是,他们骑马去拜访本地其他三个仵作之后,全都无功而返。
仵作与官府关系密切,惧怕县令,所以不敢给陈石头验尸。否则,就是跟县令唱反调。
小小仵作,哪有这个熊心豹子胆?
得罪了县令,恐怕全家要喝西北风。
福馨公主和张仙陆商量几句,免不了失望,气馁。
张仙陆提议:“咱们斗不过地头蛇,如今之计,只能尽快去外地请别的仵作来验尸。”
福馨公主与他对视,眼眸明亮而湿润,坚定赞成他的提议。
不过,乖宝觉得,请外地仵作费时费力,不一定好使。而且,本地人不认识外地仵作,外地仵作的验尸结果恐怕难以令本地人信服。
于是,她提出另一个建议:“仵作可以验尸,大夫可以看伤。”
“那个死者被打得伤痕累累,外伤特别严重,咱们可以多请几个大夫帮他验伤。”
“这种证据,同样有效。”
福馨公主与张仙陆默契地对视一眼,心有灵犀一点通,都赞成乖宝的提议。
张仙陆说:“这个办法更好,而且咱们有随行的太医。”
“太医医术高超,他验伤的结论肯定有说服力。”
福馨公主微笑着点头,眼神明亮,说:“就按清圆说的办,除了太医,还要多请几个本地大夫,证据和证人越多越好。”
尽管他们不认识生前的陈石头,不晓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此时此刻,他们为了帮陈石头申冤,不辞辛苦,不怕困难,千方百计去伸张正义。
福馨公主越来越发现,唐清圆处理案子时,经验丰富,胜过自己许多。
— —
他们忙前忙后,请了多个本地名医,又征求死者家属的同意。
暂时进展顺利。
当邱太医和本地十个大夫给死者验伤时,福馨公主等候在门外,趁机与乖宝说悄悄话,问:“清圆,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越来越信任唐清圆,甚至十分敬佩,像小徒弟敬佩师父一样。
乖宝轻声说:“接下来,就是走访相关证人,特别是亲眼看见鲁大财主打死者的证人。”
“用一本小册子,详细登记证人证词。”
“然后,把证词、大夫验伤的结论、死者染血的衣衫和本地民怨的陈述送去京城,交给锦衣卫。”
福馨公主皱眉疑惑,问:“为何不交给你爹?”
“唐大人不是最擅长审案吗?”
乖宝哭笑不得,耐心地解释:“我爹爹作为大理寺官员,职责是复核刑部审判过的案件,从中找出冤假错案,进行平反。”
“咱们正在处理的这个案子,尚未结案,未审判,不在我爹爹的管辖范围内,他无权直接插手。”
福馨公主恍然大悟。
张仙陆站在公主旁边听,也轻轻点头,感觉受益匪浅。作为一个大才子,他平时沉迷于琴棋书画,术业有专攻。对于审案的弯弯绕绕,他反而属于门外汉。
福馨公主又问:“清圆,你确定锦衣卫能帮忙申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