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那些围在惩戒部完成镇压后又鸟兽作散的员工们,被调到安保部的走廊中自生自灭的沙利叶倒落了个清静。
“这里再生反应堆的效果,好像比其他部门要好一点。”
沙利叶打了个哈欠,毫无心理负担地瘫在地上,只觉得骨头都快要被Geburah给砸散了,浑身都酸痛得很,而正义裁决者砍在身上所留下的伤口也是格外的疼。
刚才一不小心差点失血过多死路上,幸好他速度够快,赶在两眼发黑栽到地上之前就来到了安保部。
虽然最后还是倒在了安保部,不过现在被再生反应堆恢复了些许,好歹是能坐起来了。
真是多灾多难呐。
他想主管应该会允许自己再小小地休息一会儿的。
“你自然是可以休息。”蝴蝶停在他的脑袋上,附和道,“主管既然把祝福和渴望之心都用在了你身上,那么说明你的性命还是能引起他一定的重视的。”
“那真是太好了...”沙利叶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后腰,如果一直处在紧张的镇压状态,不仅会耗费他的体力与精力,甚至还会牵扯到旧伤。
安保部的再生反应堆似乎无法彻底治愈这种遗留已久且伤到脊椎的挫伤。
真是的,自己怎么就没想过去K巢治疗一下呢。
对K社能够枯骨生肉的发达医疗技术来讲,这也只是一发治疗针的事。
现在好了,困在公司里哪都去不了,依据合同上的条约,至少还要再等个十几天才能见到地面上的阳光。
虽然这么想着,但他的内心全然没有半点后悔的情绪,只是这么轻飘飘地抱怨了一下,然后继续闭目养神。
“我想睡一会儿,记得喊我...”
“你这真是...把我当闹钟了?”蝴蝶无奈地抖了抖翅膀,落了点鳞粉到他脑袋上。
“这不是...信任你么,要是换成其他异想体...睡觉是别想了,我都怕被暗杀...”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沙利叶的一番话对它来说显然是十分受用。亡蝶葬仪没再多言,自觉地承担起了哨兵的角色。
就在沙利叶昏昏沉沉即将睡去之时,他突然感受到有人晃了晃他,还有模糊到显得不太真切的呼唤声。
“沙利叶,沙利叶?你还活着吗?”
他眯了眯眼,待眼睛适应光线之后,安吉尔带着惊惶的面孔放大在他的眼前。
对了,书里面说这个距离...
他几乎是没有思考,捧着对方的脸,就这么作势吻了上去。
——不是打架,就是亲。
“?你...”安吉尔还没从他诈死的情况回过神来,自然是不做防备,面带惊愕。
“组长大人。”沙利叶松开对方,面上挂着得意的笑。
“好久不见呀,工作怎......唔?”
他话还说完,余下的话就被一个柔软的物体给堵了回去。
第一次应对这样的组长,他的面上爬上几分情况超出预料之外的无所适从以及困惑,手下意识地搭在对方腰上。
他顿时察觉到对方的呼吸似乎停滞了片刻,也意识到自己不经意的动作像是助长了对方某种奇怪的情绪。
此刻的安吉尔倒是展现出了不同以往的一面:他蛮横地扣住对方的后脑勺,不断缩短着距离,本该是暧昧的唇齿交合也在他的刻意动作下变得格外粗暴,弥散的血腥味充斥着口中每一处缝隙,似乎将今天所有的怨怼都发泄在了对方上面。
直到听见沙利叶吃痛的呻吟声,他才肯放过对方,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将对方面色通红地捂着嘴、满脸不知所措的失态模样尽收眼底。
“你应当知道,我不希望你将性命度之身外。”
安吉尔弯下腰来,死死盯着沙利叶露在外面的右眼,语气沉如死水,“你就不能多用一下装在你脑袋里的东西么?
面对这种极度危险的任务,为何不把你玩忽职守的本领运用到上面?”
因为缺氧,沙利叶只觉得脑袋嗡鸣一片,就算如此,他也努力分辨着从对方口中挤出的字词。
只是那隐隐约约传入脑中的声音,让他不得不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出了问题。
“...啊?”
安吉尔允许他光明正大地摸鱼?
或许是他显然慢半拍的呆滞目光看着实在是令人火大,安吉尔不想多做解释,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