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茶楼变成了烟花之地,苦爷也不知去向,我好声好气地问他们苦爷去哪儿了,他们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实话。
那些奇怪的女人又总上朝我抛媚眼,反正这楼看着好不顺眼,我就拆了楼顺便吓吓他们。
听了皇芒的话,那些跪在地上的人都傻眼了。
王暇讷讷道:“就是因为我们不肯回答你苦爷去哪儿了,你才提剑驱赶我们?然后,然后还把这楼给拆了?”
皇芒点头,道:“嗯,我就想问下苦爷为什么不在这座小楼中,这座小楼又为什么从茶楼变成了花楼?
你如果知道这其中由来,就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实情。”
王暇怯生生地偷虚了皇芒一眼,支支吾吾地问:“你是苦爷的朋友?”
看到皇芒点头,王睱的神情立马变得更紧张和害怕了,唯唯诺诺地道:“苦爷,苦爷死了!你要是想找他叙旧的话,只怕是办不到了。”
皇芒的手慢慢地捏紧,好看的眼也倏地眯成了一条细线,一道寒光自他的眼中迸射而出,王睱吓得扑嗵一下就跪了下去,身体抖得如筛糠。
“他是怎么死的?!”
“病,病死的。”
“胡说八道!”皇芒冷笑道:“苦爷不过四十来岁,身体一向康健,说书的时候经常还会上窜下跳好几个时辰,下台的时候依然两腿生风,从不见有何虚弱之态。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再仔细想想,苦爷到底是怎么死的?”
王暇为难地看着身后的人群,那些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们纷纷道:“告诉他吧,不说实话一会儿他生气了,直接削我了我们泄愤咋办?”
“可是我要是说了实话,知府大人那边也交不了差啊…”王暇左右为难。
“唉呀,你现在不说,你现在就得死;我们保证不传出去,知府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儿,哪里会来治你的罪啊?
王暇,你就照直说吧。
你家与这茶楼本就毗邻而居,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谁都没有你清楚!
我们只是听说茶楼中发生了命案,然后茶楼就被封了,没过半月,茶楼就重新粉刷,变成了花楼…”
苏浅若从这短短几句之中已经听出了不对劲。
苦爷的死一定不同寻常。
皇芒的脸色越来越冷,额头的青筋也隐隐发颤,似乎已经忍耐到了极致,如果王暇再不开口,皇芒一旦忍不住释放出周身气势,压也能把这些人直接给压成肉泥酱子。
“赶紧说吧,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诉我们!苦爷到底是怎么死的?这事儿跟知府又有什么联系?”
“知府大人六年前不是被妖怪吓着了嘛,好像是吓破了胆,成天躲在家中不敢去衙门办公,一年前,不知道他从哪儿来了找了一个会法术的高人,这高人不仅会法术,而且还会看风水。
他告诉知府大人,这座小楼和知府家是犯冲,有个什么什么煞,所以业城才会招来妖怪,还差点被水冲走。
知府大人问他怎么化解,他跟知府大人说,要把这茶楼拆掉,变成花楼,才能化解那些煞。
知府很信任那个高人,当天就派秦风来拆茶楼,苦爷说这里是他的祖宅,无论如何也不可以拆掉盖花楼!
当时茶楼被府兵团团围着的,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听到里面噼啪噼啪的,好像是打起来了。
谁也没料到,苦爷干着说书的营生,可他竟然也是有功夫在身的,秦风直接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扔出了楼。
府兵们撤走后,苦爷站在二楼的窗户前动也不动,一直从晌午站到了黄昏,我听到他一直在叹气,嘴里一直在说什么等不来了,要失约了…劫数什么的。
然后,那天夜里,一个全身都罩在黑袍之中的人带着秦风和两百精兵把茶楼围了起来,射箭的声音响了一夜…
我偷偷趴在墙头朝这边看,发现他们把一具像刺猬一样的尸体丢进了院子里的水井之中,那名黑袍人还在封井的石头上画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花纹。
然后,隔天衙门就贴出了告示,说苦爷犯了命案,逃出了业城,知府按律查封了茶楼…”
王暇所说的事,就算是业城人也是第一次听闻。他们一直以为苦爷真杀了府兵,潜逃而去,所以知府才封了茶楼。
然后知府把茶楼改建成花楼之后,就对业城中的所有人下了禁口令,让他们不要议论此事,如果被他听到有关于这件事的流言,他会直接把那人下大狱。
现在才知道,原来苦爷是冤枉的,他早已经被知府的人杀死了,并弃尸在深井之中,还背上了罪名。
“难怪我有次喝醉了酒闯进后院,立马就被人给轰了出来,说是那里闹鬼,我还记得那院子里就是有一块画着花的石头,石头下面好像是口井。
苦爷的尸体,一定就是被丢在那里面了吧?”一名抱着外袍,赤着胳膊的男人恍然大悟道。
“带我去那口井边!”皇芒冷冷地说。
那名光着膀子的男人立马站了起来,回身往废墟里瞧了瞧,然后指着东北角的某处说:“好像就是在那里,可是现在房子垮掉了,井应该被压在下面了。”
皇芒抬手,一掌摧了出去,天地间顿时狂风大作,风卷着那些断裂的檐梁青砖木窗雕花门,瞬间消失在连绵不绝地街市上空,东北角直接被清空,露出了一块约莫两间屋宽的地面来,一块画着红色花纹的青石在空地上矗立着,十分显眼。
“陌桑,那块石头有古怪。你把墙壁砖石都卷走了,可是这石头总不可能比一座小院的残渣还重吧,它怎么还纹丝不动的压在井沿上呢?”
“嗯,井的周围刻了阵!所以石头才会纹丝不动!浅若,你知道这是什么阵吗?”
苏浅若又仔细地看了看那些红色的纹路,这才发现那些红色的纹路是浮动的,看久了还会隐隐有一种它们是活着的感觉。
皇芒慢慢地切开了那座阵,瞬间,一股浓烈无比的血腥味冲了出来。
石头上的纹路骤然活了过来,慢慢地从石头上剥离了出来,并慢慢地像一个人形似的站立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