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居于三十三天,未曾历世,不懂我们凡俗界的人情事故,你生气也是因为觉得皇芒受了羞辱,才想要杀掉他们,可是这事根本就是一个误解…”
重华不语,默默看着皇芒。
经过这么一闹腾,皇芒的情绪似乎已经平复了下来,见着苏浅若十分吃力地定住重华的攻击,一边解释那汗珠就一边顺着额头往下淌,他直接飞了下来。
重华轻轻地问:“我刚才是帮倒忙了吗?”
皇芒垂目,道:“这里是凡俗界,不是高高在上的三十三天,我也不是什么高贵无比的皇芒,凡人和高高在上的上仙生活是完全不同的。
重华,你可能觉得,你杀人完全是为了我;可是,你的重心错了。
你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去听这些人说什么上了。你忽略了我本人…
如果我皇芒生气的最终目的是为了杀这些人,那我又何必弄垮这房子,然后还让他们全须全尾的跑出来了再杀?”
会错了意,表错了情,重华难过地低下了头,嗫嗫道:“我,我只看到你很生气,我没来得及想这么多,我只是不想让任何人辱及你!”
“还有,就算是我想杀他们,也并不需要你出手!如果我想杀这些人都杀不死还要劳烦你出手帮忙的话,我是不是太无能了?”皇芒不依不饶,毫不客气地继续说道。
重华泪盈于睫,抬眸委屈无比地解释道:“我,我没有轻视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帮你…你先战十方天帝,又入九阴界,身上有伤,后来虽然打退了来攻之人,又撕开了一个口子突围而出。
我只是担心你,担心你的伤,担心你的身体才出手的…
皇芒,你这样说,我心里很难过。”
苏浅若有些不忍,皇芒突地扭头瞥了她一眼,道:“你觉得我过份了?”
苏浅若想到在窑洞前,她答应了皇芒的事,暗暗叹了口气,虽然重华确实犯了他的忌讳,但是无始一直都住在三十三天之上,过的是锦衣玉食的生活,从一出生到现在,都从没经达过人间疾苦,不知道世俗中事也是情有可愿。
就像她一样,如果她还是那个大魏朝太傅府的孙小姐,不曾经历过变乱,没有变成过苏樵女,她肯定也如重华一般,无法理解和体会这些人的行为举止。
她有心想要替重华说上两句,可是她又已经答应过皇芒不插手重华之事,皇芒也敏感的感觉到了她的欲言又止,所以才先拿话来堵她,试探她。
虽然属于墨允的记忆已经让皇芒变得柔软了许多,可是他终究和墨允是有些不同之处的。
皇芒一直都在怀疑重华突然出现是别有用心的。
他从没停止过试探重华。
皇芒向来不会被动防御,他只会主动出击,用他自己的手段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他不会迂回的去照顾旁人的情绪。
除了苏浅若,他仿佛谁的喜怒哀乐也看不到。
苏浅若最终还是放弃了为重华说项。
皇芒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到她强自压抑住自己开口的*时,皇芒抿紧的唇轻轻地往上扬了扬,随即又恢复了淡然。
他还剑入鞘,背着玄铁重剑一步步走向那些惊魂未定的人。
那些人吓得瑟瑟发抖,不住地砰砰地磕着响头。
“我把花楼夷为平地只是因为我不喜欢它现在的样子,我不会杀你们任何人,我只想问你们几个问题,问完了,就放你们走!”
“真,真的?只是问问题?”
“是。”
“那,那您想问什么,我们,我们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个巾纶包头的书生模样的青年缓缓站了起来,战战兢兢地道。
苏浅若隐约觉得这人有些面熟,就走了过去,多看了两眼。
书生发现皇芒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凶狠,而且直勾勾地看着他的方向,又吓得一屁股坐了下去,两股颤颤,差点直接给吓尿出来了。
皇芒往前走了两步,恰好隔断了苏浅若和书生,“你既然站出来了,我就问你好了。你是业城人士?”
书生夹紧了双腿,脸色发白,道:“是,我叫王睱,土生土长的业城人。”
苏浅若哦了一声,道:“原来是你!”
王睱见苏浅若和皇芒关系匪浅,而且之前一直在阻止另一个女子杀他们,又听苏浅若说话的语气好像是认识他的,可他从来没有见过这张脸,不由得疑惑道:“姑娘见过小生?”
“你是张梳行的同窗,张梳行纳清音入门的时候我们见过的。”
“张梳行成亲的时候…哦,原来姑娘是张家亲戚啊,想必是隔着帘帷见过小生,小生却没瞧见姑娘。
以姑娘这天人之姿,如果小生见过,一定不会没有印象的。”
呃,苏浅若这才想起来,她这脸并不是原来那张了。当时她来闹婚堂,还是这王睱和李汩带她进的门呢…
“你俩聊完了?”皇芒的声音有些森冷,眼睛也眯成了一线。
苏浅若感觉他好像比之前更生气了,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寒意。
“聊,聊完了,你要问他就问吧。”苏浅若微微一笑,脚往前挪了挪,走到了皇芒背后,又小小声地问:“你是不是听到张梳行的名字心里不舒服了?”
皇芒瞪了苏浅若一眼,“我以为你不知道呢?!你当着我的面,提起别的男人,连那个男人的同窗的名字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唉呀,我只是刚好想起来了就随便聊两句嘛。他已经被之前发生的事情吓坏了,我这是让他平静平静,人在惊吓的状态中很容易忘事的,要是你要问的事情,他给吓忘记了你不是白问了啊。
所以我才跟他闲聊,我这是在帮你的忙!”苏浅若一本正经,大义凛然的道。
“胡扯!”皇芒瞥着苏浅若,毫不留情地拆穿了她。
苏浅若不好意思的拱了拱手,抛了个讨饶的眼神过去,干笑道:“我就知道瞒不过你,好啦,下次不敢了。
你快问他,我也很好奇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拆了花楼,把这些人赶到一处来。”
“这座茶楼是苦爷的产业,他曾跟我说过,死也不会离开这座小楼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