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长庚又查看了引路旗,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可是大秦界正在远离,先前还在两百里外,现在一感应却已经在三百里外,而且,他尝试着用灵力操控铜船的时候才发现,船上有一股未知的强大的力量正在扯着它往另一个方向飞。
秦长庚调动着灵力不断与这股力量争斗,却发现根本切不断它与铜船之间的联系,船还在继续远离大秦界。
欢,喜,黎三老都围到秦长庚的身边,施放出宝术斩向虚空之中的某处,只听得咔咔的金玉断裂之声自远方传来,无数的金色细线突然显现而出,众人无不骇然,全都祭出了自己的武器,齐齐加入斩断金线的行列之中。
这只飞行铜船之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已经被系上了数千条细细的金线,金线的那一头连接在虚空某个地方,无论它怎样飞,都会被提着往那个方向而去。
这种金线似金似玉,有足足上千条之多,秦长庚砍断了一条,欢喜黎三老合力又砍掉了一条,到现在为止,上千条金线才被砍断了两条。
苏浅若见到秦长庚握着剑把的手指隐隐有些发白,手腕轻轻地颤了几下,心知不妙,随即环顾四周,发现王知仪等人使出全力,八个人至今没有砍断一条线!
应砻对着那些金线喷了两口龙息,累得直喘粗气,也才堪堪腐蚀掉半条金线。
龙冥蝶拥有造梦之力斩梦之能,做为蝶儿的时候也拥有能令山海崩塌的巨大攻击力,可是她恢复人身之后,已然失去了这种无匹的攻击能力。所以她也只能干看着着急。
苏浅若没有在这些金线上感应到魔息,反而感应到一抹淡淡的,若有若无的圣洁气息。她抬有头仔细的观察着天空,发现越看越觉得熟悉。
如果那些云再生上一只角,颜色再白上三分,便与那梦境之中云上太掖城的那个世界的天空一模一样了。
她侧头看向龙冥蝶,压低声问道:“冥蝶,你进过我的梦,梦里那个包裹着云上太掖城的世界叫什么名字,你有没有看清楚或者听明白?”
经苏浅若一提醒,龙冥蝶的脸色唰的一下便变白了。这片天空,确实很像是那个梦境里的世界!
做为一个完整的旁观者,除了没有看清楚当时那名男子怀中的女子面容之外,里面所历的每一个画面,她都看得一清二楚,他们所说的对话也听得很是分明。
在沙漠之中,那名男子曾丢下过那个叫张心桐的女子,说的是须臾界中…
“须臾界!”龙冥蝶大喊道,“这里是效仿须臾界而建立的空间!大家快住手,不要白白浪费灵力!”
秦长庚愕然地回头,“你说什么?效仿须臾界而建立的空间?你们怎么知道?”
龙冥蝶看向苏浅若,苏浅若沾了沾唇,幽幽道:“因为我去过真正的须臾界,虽然我不记得了,但是冥蝶入过我的梦,她说那是一段真实的过去,并不是梦,那里的天空与此处类似,我想,我们被人全部活捉了.
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太初仙君他们竟然在没能传递出任何消息的情况下就失去了踪迹,他们跟我们一样,应该也是被人用这种类似须臾界而建立的空间所困住了!”
众人气喘吁吁地停下削砍的动作,尽皆脸色大变。
仿照须臾界而建立的空间,大家都是修道之人,自然明白那是什么。
须臾芥子,他们所有人都被一只须臾芥子装了进去!
一般人的须臾芥子只能存放死物,除去古纪元传承下来的那些圣器之外,还没有听说过哪个东西能无声无息地将活物装进去而不被觉察。
秦长庚更加无法接受这个说法。
“我们怎么可能进了别人的空间法器之中?是何人如此手眼通天,能在我们完全没有知觉的情况下将我们一网成擒?
而且,我们追着我们秦家先祖的指引破的界,难道那人还能追踪我们秦家人的气息不成?
苏浅若,你这是不是有点太危言耸听了?”
苏浅若不置可否,出神地盯着金线的另一头,因为她听到了一声低低的笑声。
那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婉转悠扬,似水如歌,清澈无比却又夹杂着一丝鄙夷和不屑。
苏浅若听着这笑声,汗毛都炸了起来,这女子通过声音传递出来的无匹的自信与威压,足以令整个天地都震颤。
连仙君都能轻而易举装入须臾芥子的女人,会有多可怕?!苏浅若的心中升腾起了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这是第一次,她面对未知的局势想不出任何可以应对的办法,只能以不变应万变。
“是与不是,我们一会便见分晓!那些金线,应该是要将我们扯出这件空间法器。”
铜船渐渐倾斜,似乎真的是在被人往一个出口处拉,秦长庚不得不镇定下来,稳住船身。因为他和欢喜等人砍掉的那两根金线,铜船在拉扯的过程中便有些摇摆。
他想起了小时候第一次御剑飞行时被父亲吊在半空之中的感觉。
那时候,他才七岁,铜船离着地面足足数千尺,上面是呼呼流动着的气云,下面一眼望不到底。从这种高度摔下去,直接能成一堆肉泥。
父亲就是个只为修炼而生的疯子,是秦家之中不出世的天才,他觉得做为他的儿子,秦长庚也得拥有同样的战力,所以从小秦长庚就经历了一些非人的磨练。
直到船越来越靠近这片空间的顶部,秦长庚感觉到了一丝气流在头顶流动,他才开始相信苏浅若的判定。
他们,确实是被人装进了须臾芥子之中!
因为,他们是被人从一只戒指里拽出来的。
他们的铜船,此刻就钻出了戒指一半,他们站在船上,只能勉强看到一截手指的骨节。
与这一根手指相比,他们渺小得像是一粒微尘。
只有苏浅若看得比他们远了一些,眼前是一尊顶天立地的法像,五根手指像是擎天柱似的捅进了云霄之中。
就算她看得比所有人都远,也只勉强看清楚了一个手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