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州平叛可以如此顺利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起码不会有人诟病到他和明镐身上去。
围而不打本是个不错的招儿,但是城里的无辜百姓势必会有损伤,届时不知道还要殃及多少人的生死。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当时的大王就敢那么做,还让他做成了。
司马君实之前不是没有找过他,都让他搪塞过去了。
咱的官途跟大王捆绑了,你们在朝堂之上公然叫嚣的时候就没想到过会有今时今日?
虽然此次赵允弼谋逆大案并没有牵扯到司马君实身上,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司马君实在其中扮演的什么角色。
所以官家直接就把吕从简给晋升为司业的位置上,赵宗晟直接成为国子监祭酒了。
而司马君实空出来的国子直讲则颁给了吕务简这位算学博士。
苏洵在东京城里名声大噪,一篇《六国论》更是被无数人追捧。
大家都知道苏洵这篇写得更好,但是没人会去找不自在的,因为赵曙赢比苏洵赢更具有价值。
这些日子,苏轼两兄弟被亲爹拉着又开始学习了。
“真羡慕阿姐,又进宫了。”
“真羡慕阿姐,不用读书。”
兄弟俩托着下巴,嘴里咬着毛笔,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姐夫何时回京啊?”
“某也想知道。”
“别发呆,最近爹爹很少管你们的读书问题,都懈怠了!”
听到两兄弟的对话,苏洵额头都见汗了,你等管大王叫姐夫?
之前他是宗室子,如今是大宋储君,地位不一样了啊!
“启禀阿郎,这是从蜀地送来的家信!”
“蜀地?”
苏洵起身从管家手上接过书信,“你先下去吧!”
这些家仆都是赵祯赏赐给他苏洵的,光是一篇出彩的《六国论》,赐下皇庄都不为过。
“爹爹,何人寄来的?”
“继续读你等的书,大人的事情少掺和!程家的信,怎么会是家信呢?”
程濬的信里口气很生硬,大致意思就是让他们出门在外不要轻易得罪那些不能得罪的人。
大概就是将程之才被绑票的事情算在了他们夫妻头上了。
将信纸塞回信封,苏洵去找到程氏,将书信交给她手上,“这是你大兄送来的家信,你看看吧!”
“之才被释放了?居然受到了如此大的刺激?官人...我们该如何帮帮他?”
“你自己继续往下看吧!我那里还有事儿,先走了。”
见苏洵如此冷漠,程氏有些不认识他了。
但是越往下看越是心惊,这大兄的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真的是自己得罪了什么人不自知,导致了程之才被人报复?
她思来想去,最后想到了赵曙身上。
如今苏洵算是在东京城里站住脚跟了,但是与大宋储君还是有很大的距离的。
当初苏八娘被召见进宫的时候,程氏不是没有幻想过苏家的将来,但是被苏洵一口回绝了。
直到苏涣送来程家的家书,程氏才知道自己的愚昧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
每天活在提心吊胆里一段时间,得知外甥程之才被释放回家,一颗心才算是落了地。
但是看到大兄那巨大篇幅的诘难,她终究明白自家官人当初那番话的意思了。
什么强强联姻,不过是程家要想捆绑住苏家的手段而已,但是一旦出现不可控的情况,程家会毫不犹豫的抛开苏家。
这就是苏洵一直瞧不上他们程家的根本原因。
程濬的书信石沉大海,文彦博的书信也是泥牛入海没有回应。
此刻在太原府待命的司马君实有些不耐烦起来了,再不回京,自己的仕途可就要堪忧了。
难不成继续留在太原府当个私塾先生不成?
京城才是他的舞台。
“司马直讲,这是刚刚从吏部送来的公函,请过目。”
“什么?为何会如此?”
值房里传出司马君实不可置信的声音,不光是吏部免去他国子直讲的任命,还有赵允弼谋逆失败的消息。
这是什么意思?
有人以此在告诫他,小心做事。
官家什么都清楚,什么都知道。
之所以没有继续扩大化,只有他自己清楚什么原因。
一次不忠,终身不用。
“司马直讲,你在这里啊!”
“有何事找某?”
“知州找你过去,应该是好事儿,听闻汾州爆发民乱,虽然已经镇压下去,但是文宽夫这次是踢到了铁板。”
“到底发生了何事?”
“司马直讲去了就知道了。”
先是免去了他在京城的工作,接着让他去汾州救火?
起码也该让他知道有什么坑可以避一下啊?
堂堂文彦博都栽了的汾州,自己去就一定没问题吗?
至于文彦博已经收到了吏部的任免公函,让他即刻启程前往莫州,也就是任丘一带赴任。
自从得罪了赵曙后,文彦博的官声越来越差,官越做越小,如今更是直接派往了边境一带。
若是辽人南下牧马,莫州必定首当其冲。
莫州是进京的交通要道。
原本以为宋庠与赵曙的赌约完成后,宋庠会被官家厌弃,加上夏竦的事情败露,枢密使悬而未决的时候,他文彦博只要活动活动,还是很有机会回京述职的。
但是随着王贻永和梁适的名字传出来后,文彦博越发的急躁起来。
“启禀官家,贾相公老母亲当真过世了!”
这还能有假的?
“哦?何时的事情?”
“这是贾相公的上表,即刻就要回乡奔丧了!”
“居然如此之快!”
官家,不该惊讶一下,大王又中了吗?
“如今政事堂里只剩下陈执中和韩绛了,擢升王贻永为检校太傅、同平章事加兼侍中,擢升梁适为枢密副使,庞籍为枢密使!”
“官家,神卫军和龙卫军当真要裁撤番号?”
“先行搁置,回头等宗实回京再行定夺。”
“大王一行已经重新上路,最迟五日后可以抵达邛部州。”
“邛部州?邛都王的地方?”
“官家英明!”
“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是建昌?”
杨景宗在西南舆图上标注出来了所在位置。